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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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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院的客厅是房客会客的地方。 徐义带了另两名亲随在厅中相候,雍不容领先踏入厅堂,大模大样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。 徐义与众打手往昔曾经见过他的可怜相,这时的神态却目中无人甚为托大,仍然感到不大习惯。 徐义更是脸色一变,却又不能不忍住没发作。 “徐老三,找我有何贵干?”他神气地在对面的排椅坐下,说的话流里流气:“你是大庙里的大菩萨,我这野地里的小鬼,见了你未免心中怕怕! “你找上了门来,我更是心中懔懔。运气不好的人,闭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,是不是我有什么祸事呀?” “该死!你给我放正经些。”徐义冒火地叱喝:“我是来向你道谢的?” “道谢?”他一愣:“你一定没搞错?” “昨晚你弄坍了含翠楼,那些隐藏在留香院的杀手,天还没亮就作鸟兽散,今后我可以放胆在留香院逍遥,当然应该向你道谢了。” “你果然搞错了。”他摇头:“按理,你应该知道自己搞错。昨晚令妹派人找我单刀赴会,我一看不对,保命要紧逞强不得,乖乖躲在院子里睡大头觉,避祸消灾,一早才离开令妹的虎穴龙潭,难道令妹没派人告诉你?可能吗?” “混蛋!我落脚的地方,我妹妹怎么可能知道?”徐义火气仍旺:“我半个时辰之前,才知道留香院出事的消息。” “令妹却知道你在留香院有相好。” “她不知道的事多着叱!喂,昨晚大闹含翠楼的人真不是你?” “哼!该是我吗?” “难道你不是天地不容?” “凭什么我该是天地不容?” “这……” “所以,你道谢找错了对象。天地不容既不是名,也不是姓,任何人都可以自称天地不容。像我雍不容,可就没有人敢冒用了,至少他该先姓雍。” “你找杨含翠,该不是假的了。” “不假,我本来是去找她的,不幸在留香院的大门口,便被令妹派的打手硬是拦走了。” “唔!也许天地不容真的另有其人。你找杨含翠,到底为了何事?” “和你一样呀!你有钱有势,包下了柳含烟,含烟小阁成了嫖客的禁地。我最近手气特别旺,银子多得花不完。 “有了钱,当然顺理成章想到色,所以我请人打听适合我需要的粉头,有人推荐柳含翠,所以我去看看,如果合意,我也会包下她。” “你没有机会了。” “她脱籍从良了?” “她失踪了。” “秦淮河每天都有粉头失踪,要不是跟着恩客跑了,就是受不了苦去跳河。” “原来她是天道门杀手的相好,利用她的含翠楼做秘窟,计算天地不容失败,杀手把她带走了。” “我一点也不了解天道门,天道门的杀手没有理由管我一个小人物地老鼠的事,我更不知道天道门与天地不容之间的恩怨。 “你对我谈这些,有如对牛弹琴。杨含翠失踪,我一点也不介意,因为我还没见过她这个人。 “秦淮河粉头有好几千,我可以另外再找一个合意的。” “今晚,我在含烟小阁等你。” “什么?” “留香院有不少人间尤物,杨含翠的几个姐妹都是出色的花国佳丽,我替你找几个……” “去你的!”他怪笑:“哈哈!你在秦淮河算是有名的花花公子,却一点也不上道。单嫖双赌,要找粉头我不知道自己去找呀?要你从中撮合拉皮条?你……” 话说得太重,徐义受不了啦! 他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故态复萌,土霸恶少的本性暴露无遗,忘了所面对的人已不是往昔的可怜虫雍不容,而是疑是可怕的神秘高手天地不容。 一声怒极沉叱,跳冲而出来,一记鬼王拨扇突下重手。 雍不容坐在椅内,对方一跳即至! 太快了,根本不可能闪避,眼看要被打烂左脸,这一掌显然已用了真力,说不定整个头部也被打破。 愤怒激动的人,很容易落入对方的计算中。 徐义真不该仍然认为自己是强者,睁着眼睛往雍不容挖下的陷阱跳,几句话一激,就忍耐不住动手动脚大上其当。 雍不容向下一缩,身躯前滑,上面恰到好处躲过一掌,下面双脚滑入对方的裆下,猛地一钩一挑。 徐义骤不及防,惊叫一声,下体上飞,上体后倒。 砰一声大震,跌了个手脚朝天。 雍不容长身而起,再加上一脚扫出,靴尖吻上了徐义的右胁。 “哎……” 徐义被他踢得滚了一匝,胁骨是要害,这一脚重量不轻,只感到内腑翻腾,痛彻心脾。 六名打手大吃一惊,不约而同抢上保护主人。 仓卒间无法及时运抗拒,徐义吃足了苦头。 “毙了他……”痛彻心脾中,挣扎难起,不顾一切下达杀人的指示。 但六个打手已在这剎那间崩溃,已无法执行杀人的指示了。 雍不容抓住了交椅,挥动时风雷骤发,三砸两扫有若风扫残云,六个打手几乎在同一瞬间倒了四个! 被椅扫中的人,灾情惨重。四个中有两个臂骨被打断,另两个的腰和胁,也被打得骨松内肿。 “徐老三,你给我站起来!”雍不容放下椅,站在一旁拉开马步,左手虚伸,右手的大拳头随时准备飞出,脸上有狰狞的神情流露。 徐义总算明白了,雍不容的手脚,比他快了一倍以上。 学拳千招,不如一快;如果以传统的武技拼搏而不用内家绝学,雍不容任何时候都可以摆平他。 但他必须站起来,因为他是强者。雍不容自出生那一天开始,就注定了是弱者,注定了必须无条件承认他的役使人的强权。 刚吃力地站起,铁拳在左颊和小腹着肉。 再一次砰然大震,再一次狂叫,人再次倒地。 “徐老三,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。”雍不容凶狠地说:“站起来!我要让你尝尝挨揍的滋味,打不散你一身残骨头,算你祖上有德。站起来!站起来!” 他想运功护体,已来不及了,小腹那一拳击中丹田,打击力空前沉重,气机已无法凝聚先天真气,也就无法运功。 即使是气功已炉纯青的内家高手,运气行功之前,与常人并无多少不同,同样是挨不了几下重击的血肉之躯。 尤其是内腑已受到意外打击之后,反而不如外功到家、天生钢筋铁骨的人那么坚强。 “你……你你……”徐义晕头转向挣扎着,跪起一条腿准备挺身站起。 雍不容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襟领,帮助对方站起来,右手的大拳头,已准备再来一记重击。 “不要再打了,再打要出人命啦!”房东罗寡妇急急抢入,拉住了雍不容的大拳头道:“小雍,你不要替我惹祸招灾好不好?” “徐老三,你给我好好记住。”雍不容收了大拳头狞笑:“不惹我,你是南京的老大;惹火了我,我要你变成一条虫。真要玩命,谁怕谁呀?你给我滚吧!走了就不要再来,哼!” 将徐义推倒,昂然出厅走了。 ***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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