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阁网 > 云中岳 > 杀手春秋 | 上页 下页
五四


  “原来是你们呀!”屋顶传来雍不容的叫声:“大自在公子你这混蛋贼王八!居然敢做起鼠窃侵入民宅了,你是混得愈来愈低级啦!

  “你给我滚上来!我天地不容追了你半夜,白苦了两条腿,没料到你还留在码头附近,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,上来!”

  确是天地不容的语气,大自在公子大吃一惊,也心胆俱寒,怎敢上去?

  一打手式,这位名震天下的公子,首先往房间溜,黑暗中脱逃容易,破壁破窗定可安全逃生。

  八名手下也两面急散,从前后溜走,像是漏网之鱼。

  “咦!你这混蛋学会鼠窜术,休走!”雍不容无所顾忌地往下跳。

  天井空空,只留下快冻僵了的龙絮絮。

  ***

  大自在公子的九个人中,就有华山四君在内,这四个一代凶人本来极为自负,目中无人,一比一当然没有大自在公子高明。

  但平时四个人一起行动,合四人之力,就比大自在公子强多了,敢向任何绝顶高手挑战叫阵。

  可是,在龙江船行糊胡涂涂被雍不容打下三个君,可以说,这是他们破天荒受到如此严重的挫折,彻底摧毁他们不可一世的自尊心。

  他们有点输不起,所以一听到天地不容的声音,便斗志全消,果真到瞭望影心惊的地步。

  这也就是大自在公子示弱逃走的原因所在,知道这四个凶魔不可恃。

  远出数百步,在另一条小街口聚集。

  “大自在公子,放弃吧!”离火魔君沮丧地说:“贫道认为,凭你我的实力,替腾蛟庄胁迫龙江船行,以及向天地不容报复两件事,都无法办到。识时务者为俊杰;再拖下去,咱们说不定会埋骨南京呢!”

  “不能放弃,太鸿道长。”大自在公子郑重地说: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,何况在下已在腾蛟庄的人面前夸下海口,就这么放弃一走了之,咱们日后还能在江湖耀武扬威叫字号吗?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离火魔君苦笑:“可是情势不由人,咱们谁也不是天地不容的敌手……”

  “咱们不需与天地不容拚死活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也不需要冒险摧毁龙江船行。”

  “咦!你的意思……”

  “咱们只需不断地在龙江船行左近出没,不断制造一些小纠纷小骚扰,其他的事,自有人出面处理。”大自在公子的口气,与往昔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态度完全不同了。

  “由腾蛟庄的人主事?”离火魔君已感觉出有异了。

  “对,宇内三妖主事。”大自在公子支吾其词:“像不久前有关龙江船行,负责布置防卫由伙计小雍负责的事,就是他们查出来的,所以要求咱们来试探虚实。真霉气,没想到天地不容那狗东西也跟来了。”

  “宇内三妖应付茅山三圣已经有点技穷,那有暇分身对付天地不容?”离火魔君有点不悦:“凭三妖那三块料,也不配吹牛对付得了天地不容。”

  “道长……”

  “你说,是不是咱们已成了替人摇旗吶喊,只能负责骚扰巡风的马前卒了?”离火魔君愈说愈光火:“来捉一个小伙计,咱们真有面子,是吗?”

  “这……”大自在公子脸红耳赤。

  “算了,你办你的事吧!”离火魔君大声说:“华山四君这次算是栽了,你另请高明吧!”

  “道长,你们……”

  “咱们要走了。”离火魔君语气坚决:“咱们只是途经南京,在这里没有咱们华山四君的事。再说,目下天下各道群雄齐集南京,要找天道门清仇算债,咱们如果不及早离开,可能引起双方的误会,岂不遭了池鱼之灾?”

  “你们不能走,太鸿道长。”大自在公子急急地阻止。

  “不能走?”离火魔君神色一变,鹰目中冷电森森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  “恕在下无法加以进一步解释。”

  “你是说,你要阻止贫道四个人离开,往昔的交情不算数了?”

  “在下不会阻止道长离开。”

  “谁?”

  “在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,反正有人就是了。”大自在公子苦笑:“那些人透过闹海蛟提出严重的警告,说是到达南京的人,必须在他们彻底查明来南京的真正理由之前,暂且在南京逗留,直至获准离境才能离开。”

  “你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下?”离火魔君沉声问。

  “宁可信其有,道长。在下已经和闹海蛟商量过了,实在没有树立强敌的必要,因此藉龙江船行事故留下来,不断骚扰以表示咱们的立场,与其他事故无关,咱们不过问其他的事。”

  “要是贫道不理会警告,径自离开……”

  “千万不要轻试,道长,闹海蛟是黑道之豪,人才济济,天不怕地不怕,竟然对提警告的人深怀惧念,可以说,对方绝非虚言恫吓的无聊人物,所以也认了。”

  “会不会是天道门的人?”离火魔君脸色一变。

  “不知道。反正咱们谁都不招惹,只办自己的事,就可以置身事外。”

  “哼!贫道或许会查出一些线索的,倒得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,敢发出这种犯忌的无礼恫吓。”

  ***

  龙絮絮从疲倦万分中苏醒,身上余寒犹在,但尚可忍受。

  睁开双目,看到自窗外透入的阳光。

  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她一惊而起。

  她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小房,沉重的简单木床,老旧的布蚊帐,外撑的木窗。而自己身上,却盖了两床厚实的棉被。

  略一活动手脚,感到浑身脱力。

  “喂!”她大叫。

  房门传出轻叩声,外面有人。

  “请进。”她躲入棉被内叫。

  门开处,雍不容含笑入室。


虚阁网(Xuges.com)
上一页 回目录 回首页 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