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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


  冲突发生时,街上有不少人避得远远地旁观看热闹。

  在一处屋角,两个扮成小混混的小伙子,躲在屋角偷窥,留意门场的动静。

  不远处,隐伏着也扮了男装的李玉真小姑娘。

  目送徐家的人去还,扮小混混的小姑娘眼中疑云大起,黛眉深锁,若有所思。

  “看出甚么可疑征候了?”李玉真走近问:“喂!天地不收,你在转甚么念头?”

  “那个人,斗五爪蛟龙那个年轻人。”自称天地不收,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说:“是有可疑。”

  “他是大胜关之霸,锦毛虎徐定远的第三个儿子。”李玉真不悄地撤撇嘴:“一个大名鼎鼎的恶少,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,我与这恶少曾经有过冲突。喂!有何可疑的?你说说看。”

  “你是说,这人虚有其表……”

  “欺善怕恶,横行乡里,武功聊算二流,地方神憎鬼厌的土霸豪少。”

  “真的呀?”

  “绝对正确。”

  李玉真语气十分肯定。

  “你能对付得了五爪蛟吗?”

  “在兵刃上,他也占不了便宜。”

  “他手上的爪功,所及处铁折石碎。”天地不收却不同意:“腾蛟庄的声威,大半建立在五爪蛟身上,大庄主闹海蛟的真才实学,恐怕还比他稍逊一两分。我曾经目击这条蛟五爪惊走了大名鼎鼎的神力太保孟雄,而神力太保是江湖八大力士之一,武功与声望,绝不下于令尊四海邪神。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  “这位土霸豪少,第一招反击,便接了五爪蛟潜劲千钧的一爪猛袭。”

  “我看了,那是斜方向的引力巧接……”

  “真的呀?”

  “我亲眼看到的,不会有假。”

  “我的目力比你强三倍。”

  “去你的!”

  “信不信由你。恐怕五爪蛟也没留意,也以为是巧接,巧接也震退了四步,所以五爪蛟相当满意。我警告你,日后你如果与这个土霸豪少拚搏,假使不留意而以为他不堪一击,你会后悔八辈子。”

  “鬼话!”李玉真拒绝相信。

  “哼!我已经警告过你了。我要进城,你呢?”

  “一起走。奇怪,你到底要找天地不容有何意图?”

  “我要惩罚他。”天地不收似笑非笑,脸上一红。

  ***

  天下四天暗杀集团之一,天道门的山门还在南京的消息,以奇快的速度向江湖轰传。

  提起天道门,恐怕只有一些无名小混混不介意。而一些有名有姓的高手名宿,不论黑白邪魔外道,都对该门怀有戒心和浓浓的敌意。

  只要付得起该门所订的价码,该门就肯替事主除去仇家消灭劲敌,但不懂门路行规,根本不可能与该门接头。

  二三十年来,黑白道群雄曾经多次聚会,分头大索天下,要搜出天道门的山门兴师问罪,但毫无所获,仅先后在血案的现场,搏杀了三五个人,没留下任何活口,始终没获得有关天道门的正确线索。

  而参予搜索的高手名宿,所付出的代价却是空前惨烈。

  天道门,几乎已成为江湖朋友与武林英雄的公敌。

  身分地位愈高的人,价码也高,这可不是普通人所能出得起的。

  比方说,紫霞神宫本身实力雄厚,紫霞宫主名头响亮,神宫的财力更是无裕,要想刺杀紫霞宫主,所冒的风险极大,所需的人手和计画的执行,必须动员充足的人手,其价码当然极高,能负担得起的事主能有几个?

  因引那些根基深厚的高手名宿,对搜寻天道门的举动并不热心,因为天道门威胁不了他们。

  天道门的山门在南京的消息传出,不啻在古井中投入一块巨石。

  早些日子,一些有心人已发现天道门杀手,曾经在南京屡现魔踪,因此将注意力放在南京。

  风声传出,有心人皆陆续向南京集中。至于风声是如何传出的?众说纷纭,传闻非虚,但谁也没把握有确证,也懒得去追究详情。

  现在,终于获得惊人的确证。

  不少心怀激念仇恨的人,不断前往天垣堂火场废墟侦察,在附近的民宅找线索,希望能查出杀手们撤往何处的踪迹。

  死里逃生的几个劫后除生者,有两位小有名气的人挺身而出作证,完全证实了天垣堂的秘密所在地。地底囚室的发掘,更证实了天道门的罪行。

  风暴光临南京,各方高手云集金陵。

  龙江船行的事故,引不起任何高手名宿的注意,这种小纠纷不值得费神理会,天道门的事才重要,也因此没有人分心去留意一个叫天地不容的人物。

  霸剑灵官孙云涛,成了众所注目的英雄人物。

  因此,龙江船行反而处于风暴之外,追查招牌下落的事,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进行着。

  街尾的冲突经过,众所周知是大胜关徐家的人,帮助龙江船行的船场工人,对抗腾蛟庄的好汉,徐家请来了茅山三圣做靠山。

  这些事故,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,地方土豪联手,对付外地的黑道枭霸,太平常了,这种小人物的小事故,谁也懒得过问。

  腾蛟庄的枭霸虽然不是小人物,但与小人物冲突贻人笑柄,自然而然地也被高手名宿讪笑,不屑理睬过问,也自然而然地被排除出风暴之外。

  船行的后堂,周东主召集执事人员商量追查大计。受了轻伤的工头石贵,被找来说明出事的轻过详情。

  厅堂中气氛紧张,每个人都忧心忡忡。

  “奇怪徐老三与咱们毫无交情,为何冒险挺身而出,帮助咱们对抗腾蛟庄的人?”周东主不安的神情溢于言表:“早些天腾蛟庄登门问罪,徐家惶惶不可终日,要不是有奔雷剑恰好在徐家作客,徐家那敢与腾蛟庄相抗?

  “他们自顾不暇,为何态度转变得强硬了?他根本犯不着为了咱们三个船场的工人,而与腾蛟庄为敌呀?”

  “一定是为了报复,借故报复。”大总管冷面太岁自以为是地说:“徐家请来了茅山三圣做靠山,所以找机会生事报复登门问罪之辱,则好碰上腾蛟庄的人对咱们的人行凶,认为时机已至,所以挺身而出啦!”

  “总管所料不差。”内江管事巴天成同意冷面太岁的见解:“大胜关徐家不是好欺负的,锦毛虎徐大爷更不是善男信女,怎忍得下这口恶气?花重金请来茅山三圣,当然志在报复雪耻,既找到借口,又可卖咱们一份交情,一举两行,何乐而不为?”

  “徐三少爷真的很关心咱们船行呢!”石贵自然对徐义的临危援手心存感激:“他寄语东主,今后要特别小心,严防腾蛟庄的人再施诡计。”

  “他认为本行昨晚有人被掳走?”周东主追问。

  “他只是猜想而已。”石贵进一步解释:“东主,咱们难道真有人被掳走了?”

  “没有。”周东主说:“我采用巴管事的建议,天没黑,所有的人必须及时撤回,避免落在对头手中,那些混蛋是不择手段的,夜间太危险。”

  “今后,即使是白天,也切忌落单。”巴天成郑重地说:“暴风雨将起,群雄云集南京,任何事故都可能发生,本船行的人最好不要再在外面走动,免生不测。”

  “可是,本船行追寻招牌的事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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