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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


  “阁下拦路示威,神气得很。”青袍人沉声说:“请教诸位尊姓大名,以便记住了。”

  “三山别庄的人,没有一个是好东西。”中年人不客气地说:“还不配请问在下的名号。”

  “去你娘的!”青袍人无名火发,猛地一拳虚空捣出。

  中年人右手的大袖一抖,袖风与拳劲突发啸鸣。

  “破山拳!”中年人冷笑:“你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神拳怪腿阮进。相好的,你最好赶快挟尾巴滚蛋!”

  一拳突袭无功,可在丈外碎石开碑的拳劲,被大袖一拂而散,聪明人一看便知双方相去甚远。

  “四比二,在下认了。”神拳怪腿口气并不示怯,但心中发虚:“阁下不敢露名号,阮某会查出来的。山与山不会碰头,人与人总会照面,后会有期。”

  交代了场面话,两人带了尸体恨恨地走了。

  “糟透了,一定是那些女人做的好事。”。中年人顿足叫苦:“白天没能查出她们的底细,这时到何处去找?”

  “似乎所有的女人都在打他的主意,奇怪。”小书生张三不住摇头:“好在不是落在三山别庄的人手中,大概不会有危险。”

  “我担心他落入一些邪魔外道的人掌握中,沦落成邪魔外道。”中年人显得忧心忡忡:“像黑煞女魅那妖女与他走在一起,对他的日后声誉影响太大了,走错一步,终生沾污。”

  “哎呀!”

  “你要知道,初入江湖的人,绝不能走错一步,是黑是白就决定在一步之间。年轻人血气方刚,戒之在斗,更戒之在色。妖女们必定以色争胜,年轻人能把持的人就没有几个。”

  “糟!我们快些去找。”小书生焦灼地急叫。

  ***

  中年人说得对,确是经验之谈。

  年轻人血气方刚,不但戒之在斗,更戒之在色。

  食色性也,好色是本性,能跳出色关的年轻子弟,就没有几个,除非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色关。

  后天的教养克制,毕竟没有天性来得强烈。

  一个人一生中,食与色两本性得到满足,其他的欲望便会淡薄得多。金钱与权势的争取,其实与食色本性有密切的关联。

  张允中正面对这种关头。

  这是废楼内部的一座内室,经过专家的整修,进去之后,一点也看不出破败的痕迹,室内室外是两种天地。

  墙壁都用幔帐掩蔽起来,桌有桌巾、锦墩代凳,花几画屏都是华丽的珍品,幽香扑鼻中人欲醉。

  四位侍女打扮的妙龄少女,在旁听候使唤。桌上陈列着精美的餐具,八色菜馐名家为八珍,可知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。

  金壶内盛的是四十年以上的女儿红,斟在玉杯内呈现可爱的琥珀色。金壶玉杯琥珀酒,看一眼就已经令人心旷神怡陶醉了,尽管女儿红不是烈性酒。

  圆桌不分上下,三个人排排坐。他,人生得雄伟,相貌堂堂,剑眉虎目而不带戾气,正是姑娘们梦寐以求的英俊俏郎君。

  左右偎坐的是两位花容月貌俏女郎,二十出头,正是女人成熟而仍带些少新绿的青春年华。

  年轻少女即使面貌平庸,仍然具有吸引人的青春之美。月白春衫窄袖细腰,难怪浑身曲线玲珑暴露无遗,自有一种迫人的魅力流露。

  总之,这两位俏女郎美得出奇,美得迫人,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,皆流露出无限娇媚,万种风情。

  他们早已通过名,道过款曲。

  右面的女郎叫春熙,左首的叫春月。姓什么,她们笑而不答,反正叫闺名,岂不显得更亲热更亲密?

  擒他的女人,并未替他解穴,左半身有点麻麻地,举动有些微不受控制。

  他曾经试探地询问两女的身分,但两女委婉地拒绝了。

  “你不必问得太多,也不需知道得太多。”春熙姑娘替他举杯就唇,亲自替他奉酒,亲昵极了,笑容更是可爱:“等到你真正成为我们的人,我们自会告诉你。”

  “总之,你必须明白的是,我们对你绝无恶意。”春月姑娘用象牙箸替他布菜:“相反的事,我们冒着与三山别庄的黑道群豪,绝剑秦国良一群结合在一起的黑白道豪霸,与及百了谷妖妇三批人,不惜一战的凶险来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
  “你们的好意,我感激不尽。”他有点言不由衷。

  当一个人像他一样,被一群神秘的女人挟持而来,而且所制穴道一直不解,难免言不由衷。

  处身在众香国,他这一辈子那曾见过这种阵仗?

  两个貌美如花的艳姬左依右偎,一个奉酒一个布菜,他简直有点手足无措,一双手就不知道该往何处放,稍一动便会触及女人的胴体。

  幸好,他曾经和黑煞女魅相处过一段时日,至少,他对女人不算太陌生。

  黑煞女魅的美,绝不下于这两位妖姬。不同的是,黑煞女魅在眉梢眼角间,涌现一种煞气。

  而这两位妖姬,比黑煞女魅妖媚多多。在内心中,他提防着这两位妖姬。

  这点心态,也与他对待黑煞女魅不同。

  不管怎样,这两位妖姬倒是蛮可爱的,男人心目中所要求的条件和标准,她们都具有了,还能要求什么?

  “我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。”他挡住了将杯送到他口边的温润玉手,这只手好可爱:“江湖门坎还没踏进去,什么都不知道。所以,我希望你们姐妹,能将你们所要求的事,坦诚地提出来好不好?”

  “哟!张兄,先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好不好?”春熙姑娘将玉杯硬往他口边送,不由他不喝干杯中酒:“你心理既然焦急放不开,那我就告诉你好了,说要求岂不显得太过分了?”

  “我在洗耳恭听。”

  “嘻嘻!你看你那紧张样子,真好笑。”春熙姑娘的玉手,搭上了他的肩背,抱住他了,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媚笑着说:“你瞧过三山别庄,对不对?”

  “对,是被迷魂药物弄昏,抬进去的。”他想将搭在肩背上的诱人胴体推开些,也就反往左面的春月怀里挤:“醒来时身在地牢,然后是五个混账东西轮流上刑逼供,其中就有公孙老狗,他用九阴搜脉折磨我。”

  “我打听过了,我都知道,你好可怜哦!”春熙姑娘轻抚他的脸颊,情意绵绵地、感情地轻语:“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张兄,这笔账,你想讨回来吧?”

  “想,我正在进行讨债呢!捣毁三山栈,就是我的初步讨债行动。”

  “对,有恩不报非君子,有仇不报枉为人。张兄,你领了六位难友从后庄杀出,对后庄的情势,应该有些了解吧?”

  “有一点。姑娘的意思……”

  “我叫春熙,我妹妹叫春月。”春熙白了他一眼,妩媚极了:“在江南,姑娘不是什么动听的称呼,教坊的粉头才称姑娘。叫我们的闺名,不会辱没了你吧?”

  “春……春熙。”他有点不太习惯:“你们的意思是指……”

  “我们要进三山别庄,拆公孙老狗的龟窝。”春熙姑娘将他的手臂挽在怀中,那具有弹性的部位令他心跳加快了一倍:“你能出,也许能进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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