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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二


  他充耳不闻,举着火把向前走。

  一名青衣中年人急步跟进,大喝道:“周三,你找死?回去。”

  他不加理睬,大踏步向前走。

  中年人大怒,急进两步一掌劈向他的耳门要害。

  他突然下蹲,身形扭转,火光一闪,火星飞溅,火把半分不差,烙在中年人的脑门上。

  “啪!”中年人一掌击中了火把,同时狂叫一声,以手掩面向后退。

  周三丢掉已熄的火把,仍大踏步向恶斗中的四个人走去。

  他奇快绝伦妙到巅毫的制敌身法,把旁观的人镇住了,王飞虎大惊失色,便待向阶下抢。

  王场主一把拉住他,低喝道:“不可妄动,且拭目以待,看看他有何所图。”

  “爹,他会坏事……”

  “不一定。儿子,希望不是你引狼入室。”

  “孩儿去擒他过来……”

  “你?算了吧。”

  “他的艺业有限得很……”

  “你走了眼了,儿子。如果不是艺臻化境,胆气超人的高手,此时此地,他敢盲目出头,铁打的金刚也不敢在此地撒野,可知他……”

  话未完,周三已到了斗场中心,舌绽春雷大喝道:“住手!”

  四个一流高手已到了生死关头,谁敢大意听命?

  周三哼了一声,撤剑一声低啸,突然楔入最近的一对高手中,剑上风雷骤发,像电火流光般从中间穿过,远去丈外方倏然转身,从容收剑归鞘,冷然注视着不远处的另一对冤家死敌狠拼。

  被拆开的一对,是天凶与括苍神君,这两位仁兄在他猝然的袭击下,不得不分开。

  天凶连退六七步,突然力尽挫倒,浑身大汗透衣,脸色死灰,右小臂血汩汩流出袖口,显然挨了不轻的一剑,幸而小臂未废。

  括苍神君的左肩裂了一条缝,血如泉涌,也退出四五步,呼吸一阵紧,脸色也苍白得像是死人面孔,以那双无神的眼,死瞪着周三发呆,以乎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,伤得很不情愿。

  周三不理会其他的人,向另一对大喝道:“你们再不住手,在下要废了你们的爪子。”

  天台木客是占尽优势的一方,还不知括苍神君已受到惩戒,豪气飞扬地叫:“小子,你也上吧。”

  周三大踏步欺进,沉声道:“好,在下要废了你。”

  “铮!”暴响震耳,火星飞溅,天台木客击飞了地煞的剑,乘势追袭,鸭舌杖招发“毒龙出洞”,点向地煞的胸口。

  地煞剑已脱手,空门大开,只能眼睁睁挨揍,对急点而来的鸭舌杖,连闪避的力道也完全消失,只好张开眼睛等死,恐惧绝望地叫:“我完……了……”

  蓦地,救星自天而降,周三已到了天台木客身后,怒叱道:“该死的东西!”

  天台木客大骇,叱声直薄耳膜,像是焦雷击顶,不由一阵心悸。但高手应敌,反击与避招,皆出自本能,心虽惊,但却本能地放弃地煞,一声沉喝,撤招反击,招出“虎尾翦征”,火杂杂地旋身反击周三的虎腰。

  周三抱肘而立,不闪不避。

  “完了!”有人脱口叫。

  “周三快躲!”有人同时大叫。

  “噗!”鸭舌杖扫在他的右腰上。

  他屹立如山,不言不动。

  鸭舌杖是水磨精钢打就,这一棍谁也受不了,不被打成两段才怪。

  但异事发生了,鸭舌杖被震得回头反扫,带动了天台木客的身躯,天台木客几乎旋了一圈,方吃力地定下杖的震势,骇然叫:“咦!金刚不坏身法。”

  周三淡淡一笑,阴森森地说:“在下说过要废了你的。”

  天台木客不信邪,再次大吼一声,一杖兜心便点,一面吼道:“我不信你是铁打铜浇的人。”

  一连点了三杖,全点在周三的胸口要害上。

  周三仅身形略晃而已,杖力道如山,他却浑如未觉,不闪不避,硬以血肉之躯,承受铁杖的猛击。

  他哼了一声,沉声道:“阁下自断一臂,饶你不死。”

  天台木客大骇,拖杖惊怖而退。

  “咦!”四周的人脱口叫。

  “动手!”周三厉叱。

  天台木客脸色死灰,语不成声地问:“你……你是人是鬼?”

  “废话!你见过鬼么?”他冷叱。

  “但你……”

  “你要在下亲自动手断你的臂?”

  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
  “柏青山,山东柏青山。”他大声答,声如雷震。

  四周上百名高手,骇然变色。

  天台木客脸色灰败,打一冷颤,扭头狂奔!

  柏青山急步跟进,喝道:“你敢逃走?留下一臂。”

  天台木客知道走不掉,大喝一声,“回风拂柳”一杖回头猛扫。

  “噗!”又扫在柏青山的右腰胁上,杖立即反弹。

  柏青山手一动,便挟住了鸭舌杖,冷笑道:“你恶贯满盈。”

  天台木客忘了夺杖,丢掉杖撒腿狂奔。

  “噗!”杖及时扫出,击中天台木客的右肘。

  天台木客惨叫一声,摔倒在两丈外。

  柏青山丢掉鸭舌杖,拍拍手冷然四顾,向四周脸无人的色的人大声问:“谁不服气?出来表示意见给柏某听听,不要命不怕死的人,出来让柏某看看。”

  他身上穿了灵犀甲,大胆地承受天台木客的重兵刃重击,出面通名叫阵,冒了极大的风险。

  敢冒险的人有福了,把集益牧场的群寇们镇住,皆认为他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,一个个心中发冷,谁也不敢出头,面面相觑心胆俱寒。

  “怎么?没有人出来?”他大声问。

  鸦雀无声,只有火把的毕剥声入耳。

  他冷然四顾,突向王场主招手叫:“王场主,你父子两人下来谈谈。”

  王场主一打冷颤,用发僵的嗓音问:“你……你要谈……谈什么?”

  “下来!”

  王场主如遭电殛,双脚发软,浑身发僵,叫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

  “你不下来?”

  王场主向大门内退,浑身在发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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