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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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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震天下的纪家堡,目下已经到了风雨飘摇,生死关头的地步,天下第一堡的声誉,受到了挑战。 三天前,柏青山便到了纪家堡。 柏青山追索纪少堡主,人孤势单,人生地不熟,想追踪一个地头熟的人,谈何容易。 他心中焦躁,失去了线索,愤怒得像头疯虎,一怒之下,放弃追索纪少堡主的希望,狂怒地奔向光州,一直南下,向纪家堡赶去。 光州隶属汝宁府,下辖三县,州城十分奇特,共有南北两座城,出南城南行五十余里,便是在江湖颇负盛名,但在一般平民百姓耳中并无多少印象的市镇天马集,只有百十户人家,是一处极为平常的市集,集期是一三五,平时冷冷清清,既不是大道所经的要地,也不是物产丰饶的鱼米之乡。 集南十余里,便是群蜂拥抱,清流萦绕的车谷山。 纪家堡就在车谷山的北麓,距天马集仅六七里,目视可及,地属天马集管辖。 那是一座寨高地深的赫赫大堡,楼阁连云,比寒酸的天马集,不知神气多少倍,堡四周连岗起伏,翠岭围绕,溪流襟带堡前,滴翠楼居高临下,雄视着堡四周五六里方圆的林野田畴。 堡中虽楼阁连云,但与天下各地的建筑一般,全是木造的楼房,并不怎么出色,是无法留存久远的。 纪家堡中已有所准备,从集益牧场逃回的人早已到了,这两天堡中已经进入戒备状态,十万火急的求援信已经发出,召请友好前来助拳,以应付中州群雄的挑衅,同时,召回纪少堡主的信息也在次日传出了。 中州群雄尚未到达,柏青山却先到了。 年轻的柏青山不理会江湖成规,他有他的办事策略,心兰陷入情敌纪少堡主之手已经多日,一个女孩子落入色狼手中,其后果委实令人不寒而栗,要他冷静处事,那是不可能的。 他盛怒而来,像一座行将爆发的火山。 纪家堡风雨欲来,暗桩在堡四周一里以内布下了监视网,四人一组的巡哨在四周三里以内巡逻,堡内的四角碉楼有人不断监视四周的动静,各处不分昼夜皆有人负责巡查,堡内,更是戒备森严,严格管制出入,堡中的子弟如是受命外出,不许远离出巡逻圈外,夜间更是不许闲人走动。 申牌左右,一组巡哨从堡南回巡,距堡尚有两里地,但岗阜起伏,树林错落,仍看不见堡影。天色不早,远处的村落炊烟四起,倦鸟归林,外出办事的堡中子弟,必须及时回堡了。 四名巡哨皆是精壮结实的大汉,皆是堡中的精锐,已经在外围巡逻了一个时辰,一无所见,因此回程时未免大意了些。 领先的大汉佩了一柄虎头钩,手中点着一根打狗棍,沿小径缓行,向同伴说:“依我看,中州双奇一群匹夫,无胆也不敢来咱们天下第一堡讨野火,在中州一带,他们算是人物,但在江湖道上,他们算哪一门子货色?就凭他们几个人,怎敢前来送死?哼!” 第二名大汉笑道:“我说二哥,你未免把他们看扁了,他们为何不敢来?前来找堡主探口风问消息,难道堡主能不许他们来么?没有这个规矩。” 二哥冷笑道:“明来有屁用,咱们纪家堡并未禁止朋友上门拜望,任何江湖朋友皆可前来拜会。” “我倒希望他们能前来找场面,也好松松筋骨。”第三名大汉傲然地说。 第四名殿后的大汉接口道:“他们不会来的,谅他们也没有这份豪气,他们把少堡主的人几乎杀了个一干二净,还敢明来?怕咱们报复,我想他们已逃回中州隐姓埋名去了呢,哼!我倒是真想会会那姓柏的小子……” 话未完,前面路旁的一株大树后,闪出一个穿着紧身,挂囊佩剑,皮护腰宽大的人,雄壮如狮,俊面生寒,劈面拦住去路,冷笑道:“在下柏青山,谁想会我?” 四大汉一惊,二哥沉声问:“阁下前来……” 柏青山突然急冲而上,伸手便抓。 二哥一声虎吼,身形侧闪,挫腰出棍,“拨草寻蛇”反击下盘,袭取胫骨。 柏青山突向前飞跃,避过取下盘的一棍,“猛虎扑羊”凶猛下搏,扑上了。 大汉临危自保,挫腰贴地飞退,棍向上脱手掷击,退动间伸手拔虎头钩。 但变化太快,已来不及自救了,柏青山已抓住了他的双肩,膝盖凶猛地顶在他的小腹上,手一松,他“嗯”了一声,仰面飞跌丈外。 另三名大汉发出了警哨,怒啸着前冲,三剑齐出,剑虹急剧吐出,声势惊人。 柏青山从容拔剑,人化狂风,剑似狂龙,身剑合一楔入重重剑网中,朗声道:“天马伏枥,风歇雨息。大劫已兴,在劫难逃,着着着!” 最后一个“着”字声落,人影飘摇。 “砰!”一名大汉摔倒在丈外。 “啊……”另两人向两侧踉跄急退叫,嗥声震耳,两人的右手皆齐肩而折,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。 柏青山抓起掩腹倒地,似乎即将痛昏的二哥,指着二哥的鼻尖,厉声道:“你竖起驴耳听清了,替我把话传到,明日午正,柏某在南城的鸿宾酒楼,等候贵堡主前往谈判,过时不候,尔后柏某将拆了你纪家堡龟窝。” “砰”一声响,他将二哥推倒,扭头瞥了远处一眼,方扬长而去。 远处有另一组巡哨,正飞掠而来。 *** 当晚,纪家堡如临大敌,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。 次日午正,南城的鸿宾酒楼形势紧张,四周皆被纪家堡的高手封锁,酒楼中除了柏青山之外没有任何食客。 楼上留了两名酒保招呼,全酒楼的伙计皆躲得远远地。 鸿宾酒楼的东主是八方风雨纪人杰堡主,柏青山竟在此地约会八方风雨,就凭这份豪气已令纪家堡的人心惊胆跳,令八方风雨脸上无光。 柏青山踞案高坐,桌面上是整桌全席,一旁摆上两个,十斤的大酒罐,没有碗筷与酒杯,只放了两把尖刀代筷,用不惯的人只好用手抓。 他向窗外看了看日色,向店伙问:“伙计,该是午正了吧?” 一名伙计欠身道:“回爷台的话,确是午正了。” 他冷哼了一声问:“贵东主会不会来?” “小的知道敝东也必定来。” “但他并未前来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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