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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六


  杨彩鸾大叫一声,一剑刺出,“寒梅吐蕊”突下杀手,剑虹疾吐,五道如虚似幻的淡淡剑影攻向二小姐的胸腹要害。

  二小姐也一声娇叱,侧闪、切入、出招,“天外来鸿”回敬猛攻上盘。

  “铮!”杨彩鸾封住了这记狠招,双剑相交火星飞溅,“划地为牢”反击下盘,剑气骤发声如龙吟。

  二小姐毫无所惧,口中发出一声咒骂,晃身侧飘避招,再次扑上“飞星逐月”奋勇进搏,也用内力御剑进击。

  两人拔剑拼命,棋逢敌手势均力敌,谁也休想在三十招内取得优势,展开了一场凶险惊人的恶斗。

  纪少堡主为获得费心兰,不得不委屈自己,答应陪伴天涯双娇三天,反正对他并无损失,天涯双娇也具有七八分姿色,他并不感到太乏味,但他的一颗心,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美绝尘寰的心兰姑娘,这时一听心兰已被王飞虎弄走,他急得愤火中烧,好好一块眼看要到口的天鹅肉,却被癞蛤蟆所衔走,他怎受得了?

  他不管二小姐与杨彩鸾的事,一拉王绿凤急道:“去,去找你哥哥要人。”

  王绿凤奔出院门,向前庄狂奔。

  可是,王飞虎不在庄中,据庄丁说,场主父子天未尽黑时,已在东屯子等候入侵的人,前庄目下主持大局的人是大总管。

  两人大感奇怪,如果王飞虎在东屯子,掳走心兰的人又是谁?

  回到囚人的秘室,杨彩鸾已和二小姐打到屋外拼命,谁也不肯罢手。

  王绿凤奔到,大叫道:“住手,我们到东屯子去找哥哥要人。”

  杨彩鸾虚攻一剑,斜飘丈外脱出圈子,叫道:“那就走,延迟不得。”

  二小姐却不理会,冷笑道:“姓纪的,如果你不知趣赖着不走,明天,你将后悔嫌迟。”

  纪少堡主呵呵一笑,怪腔怪调地说:“好姑娘,你说得好绝,何必呢?”接着,语气一变,阴森森地说:“今晚上如果找不到费姑娘,或者费姑娘有了三长两短,哼……”

  可是,二小姐已经走了,并未听到他后半段饱含威胁性的话。二小姐对费心兰的死活,毫不感兴趣,只希望罪魁祸首的纪少堡主,尽早离开集益牧场,免得牧场卷入江湖寻仇报复杀人放火的漩涡。

  ***

  回到后庄,这位二小姐芳心甚乱,自有一番安排。

  集益牧场占地周围数十里,而全牧场的人,男女老少全算上,也不足四百人,偌大的牧区,想处处设防阻止外人入侵,那是不可能的事,只能扼守牧场的精华处所,以快速的马队相机策应以暗桩伏线监视各地,以音传讯严加防守,实力则放在前后庄步步设防,戒备森严。想进来的人很难突破庄外围以地道连成的交叉伏弩阵,百十条好汉来攻,庄中足以应付裕如。

  天亮了,一夜中全庄未现敌踪。

  巳牌初正之间,场主父子怒容满脸回到前庄。

  不久,大厅首脑云集,气氛紧张。

  主位上,坐着场主王环。右首是脸圆圆一脸福相的副场主谈三爷谈玉峰。左首,是大总管宣五爷。然后依次是少场主王飞虎,各屯子的屯长。

  东廊门内,人影依稀。

  堂后珠帘低垂,可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,当然是女眷,女眷不与外客见面。

  客人只有一个,纪少堡主。

  王场主怒容满面,但语气仍然沉着,一字一吐地说,“纪少堡主,你说吧,你到底是何用意呢?”

  纪少堡主一脸重霜,态度强硬地说:“很简单,在下要求将费姑娘毛发无损地交给在下带走。”

  “你明知费姑娘已被人劫走了。”

  “场主相信其事么?”

  “这是事实。”王场主脸上忽红忽白地说。

  “前后庄戒备森严,飞鸟难入,在下不信。”

  “哼!”

  “王场主,不要哼,这分明是内贼所为,令嫒已经表明态度了。”

  “拿证据来。”

  纪少堡主冷冷一笑,阴恻恻地说:“王场主,在下一个人在贵庄作客,拿证据来这句话,未免有点强人所难,而且可笑已极。”

  “纪少堡主,不要欺人太甚,别忘了你作客的规矩,我不相信你天马集天下第一堡的纪家堡不曾留过外客,易地而处,阁下何以教我?”大总管宣威怒声问。

  纪少堡主虎目怒睁,倏然而起说:“天马集纪家堡接待外客,必定宾至如归,绝无这种不讲道义的混账事发生,这点在下敢拍拍胸膛保证。大总管,在下是否欺人太甚,你该比在下更明白的。”

  王场主冷笑道:“我警告你,姓纪的,你知道你的处境么?”

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纪少堡主仰天狂笑。

  副场主谈三爷呵呵一笑,问道:“纪少堡主,你笑什么?”

  纪少堡主脸色一沉,冷笑道:“笑你们坐井观天,贵庄的人自负而又短视。”

  “凭什么你说这种话?”王场主厉声问。

  “你以为在下一人在此,你们便自以为是刀俎,我是鱼肉么?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  “反正你该知道自己的处境。”

  “不错,在下明白得很。在下来时,将手下留在砀山,这时该已到了左近,因此在下并不是孤身一人,如果在下不能平安离开贵牧场,后果不用在下多说了。”

  谈副场主也哈哈大笑道:“纪家堡号称天下第一堡,贵堡主如不是自我陶醉,便是患了自大狂绝症。哈哈!你知道集益牧场的底细么?”

  “当然在下并非一无所知。”

  “说说看你知道多少?”

  “在下并不傻。”

  “那么,算你知道不少好了。”

  “那又如何?”

  谈副场主向王场主笑道:“场主认为如何?”

  “副场主有何高见?”王场主笑问,笑得阴险万分,笑得纪少堡主心中发毛。

  谈副场主捻着八字短须,笑道:“这几天死了不少马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

  “也有不少不速之客,前来索取纪少堡主。”

  “对。”

  “把他与死马一同埋了,或者把他送给那些索取他的人。”

  王场主举手一挥,说:“把他埋了。”

  谈三爷点点头,说:“很好,一劳永逸,永除后患。”

  帘内突传出大小姐王绿凤的惊叫声:“爹,不可。”

  “丫头闭嘴。”王场主怒叫。

  “爹……”

  “砰”一声响,王场主一掌拍在案上,吼道:“你这吃里扒外忤逆不孝的贱人,你再护着他连你一同埋了。”

  纪少堡主一声狂笑,举步向外走,大声道:“在下要走了,看谁留得住纪某。”

  厢门倏开,冲出一个黑衣人,年约半百,尖嘴缩腮,身材干瘦,生了一双火眼金睛,阴沉沉地飞跃而进,一蹦两跳便堵住了厅门,冷然而立。

  纪少堡主脸色一变,骇然叫:“千手苍猿程云。”

  千手苍猿火眼眨动两次,咧嘴一笑不予置答。

  纪少堡主傲意一消,惶然道:“在下明白了,想不到集益牧场竟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,牧场只是幌子而已。”

  王场主一声怪笑,举手一挥,立即离座。

  所有的人,皆急步散去,只片刻间,偌大的厅堂空荡荡地,鬼影俱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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