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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“少堡主该有自信……”

  “对,我该有自信,哼!我非把她弄到手不可。”纪少堡主以拳捣着掌心说。

  师爷郑秋桀桀笑道:“女人就是这样的,装腔作势,自认高贵,有了三分才貌,便自命不凡,如果软的她不吃,就给她来硬的,为达目的,不择手段,等到你脱下她的罗裙,生米煮成熟饭,她就会样样依你啦!”

  “来硬的,恐怕也不容易哪!她这人与众不同,我也不愿来硬的。”

  “少堡主,她对你看似有情却无情,会不会另有原因?”

  “她用开碑手的女儿来挖苦我。”

  “哦!有苗头了,大有希望,她明明在妒忌嘛!好现象,如果她对你无情,怎会妒忌你?唔!会不会是她另有意中人?”

  “唔!对,也许姓那柏的小子。”纪少堡主恨声道。

  “今天在船上那位年轻人?”

  “不错。”

  “唔!不错,那小子人才一表,温文潇洒,倒是少堡主的一大情场劲敌。”

  “哼!我会埋葬了他的,师爷替我打听他的底细,他叫柏青山,北方口音。”

  “属下留意就是。不过,埋葬他也就算了,神不知鬼不觉,管他是何来路?”

  “小心为上,今晚碰上隆中鬼母与云岭双魔,几乎闹出事来。”

  两人计议良久,方各自歇息。

  ***

  一夜平安无事,码头上不再看到兵勇布哨。

  天亮了,码头上顿形热闹,解禁的命令传到,二十余艘船纷纷解缆。

  柏青山乘坐的客船尚未驶离码头,码头上跳下两名青衣大汉,背了包裹,挟着手杖。两人皆健壮如牛,年约三十出头。

  一个生了满脸虬须,一个是枣红色脸膛。

  虬须大汉哈哈笑,以声如洪钟的嗓音向解缆的船夫道:“伙计,搭个便船,到嘉兴,谢谢。”

  水夫头儿从船板上抢入舱内,高叫道:“下去!下去!本船已没有舱位,也不在半途载客。”

  虬须大汉劈面丢过一锭十两锭银,笑道:“伙计,不要将财神爷往外撵,咱们兄弟少不了你的船货,又不是白搭你的船。”

  “不是白搭不白搭,而是碰上公人,小的经不起风险……”

  “呸!运河里哪来的风险?出了事,在下兄弟去挡。”

  “不行,你……”

  虬须大汉扣住了水夫头儿的右手一扭。

  水夫头儿哎呀一声惊叫,顺势乖乖转身。

  虬须大汉左手勒住了水夫头儿的咽喉,怪叫道:“你这厮敬酒不喝喝罚酒,你再说一声不行,大爷勒断你的鸡脖子。”

  另一名船夫赶忙奔上解围,大叫道:“你们敢撒野……”

  枣色脸膛大汉右手疾扬,“噼啪”两声给了船夫两个耳光,然后一把抓住船夫的腰带向上举像是举灯草般轻快,笑道:“哈哈!不撒野便坐不到船,丢你下河去洗个水澡。”

  “救命!”船夫扭动着叫。

  柏青山恰好闻声出到舱面,悄然移近枣色脸膛大汉身侧,伸手扣住了大汉的曲池穴,控制了大汉的整条膀子,笑道:“老兄,算了,水冷得很,洗澡会伤风的。”

  大汉举人的右手失去了伸缩能力,人不能放下,扭头死盯着柏青山,冷笑道:“阁下,你在玩火。”

  “船上玩火不要紧。”他笑答。

  虬须大汉已放了水夫头儿,将手杖丢入河中,手伸向柏青山道:“阁下小心失闪……”

  柏青山的左手一翻,两人的大手互相扣住了脉门,道:“人活在世间,行事总不能完全如意,失闪算不了什么,只要禁得起失闪便可。”

  船开始震动,两人的脚下,厚重的舱面板开始有了异声。

  客人们纷纷向外退,被举起的船夫仍在叫救命。

  船开始倾侧,然后下沉、上浮;上浮,下沉,不往左右摇晃。

  互相扣实的两条铁臂有颤动现象,两人的脸色徐徐在变。

  “格格……”舱面板传出剥裂声,板缝徐张。

  虬须大汉说话了,低声道:“两仪神功。你在用阳罡大真力,下一步准备用阴煞大真力毁在下的经脉了。”

  “在下从不因小故伤人。阁下好纯的乾元一气功,贵姓?”柏青山问。

  两人的手放开了。

  枣红色脸膛大汉将船夫放下,说道:“你走,在下兄弟两人碍不了你的事,开始。”

  柏青山含笑招呼,说道:“得罪得罪,大冷天要叫人洗冷水澡,在下不得不请你老兄高抬贵手。”

  枣红色脸膛大汉揉动着手肘,苦笑道:“手是抬高了,就是放不下来。阁下,你这一手值得骄傲。”

  虬须大汉取下包裹,向柏青山低声道:“阁下,借一步说话。”

  三人往右舷角扶栏而立,大汉又道:“在下姓太叔。请教老弟尊姓大名。”

  柏青山眼中一亮,笑道:“且慢!复姓太叔的人不多。京师有一位以乾元一气掌威震北地的伏龙太岁。”

  “区区太叔云长。”

  “哎呀!大水冲倒了龙王庙。”柏青山低叫。

  “你是……”

  “兄弟柏青山。”

  “咦!明伦公……”

  “那是家父。”

  伏龙太岁太叔云长一巴掌拍在柏青山的肩膀上,大叫道:“好小子!你这么大了?只听说明伦公有三位公子,你是……”

  “我是老大。”

  伏龙太岁拍拍脑袋,道:“该死,我已猜出你用的两仪神功,便该想到令尊的,该打,该打。来,替你引见一个人,这位是大漠瘟神仇定远,关外的蒙人游骑,见了他准活不成,这绰号是蒙人替他取的。”

  两人行把臂礼,柏青山笑道:“仇兄,幸会幸会,请多指教。”

  大漠瘟神豪爽地一笑,道:“指教?别开玩笑,幸好没跟你打架,我这自命是铁打铜浇的身躯,可受不了两仪神功的两种刚柔大真力的摆布。说真的,幸会幸会。”

  柏青山剑眉深锁,低声问道:“两位来自京师,是否与那位王爷有关?”

  “不错,你知道那位王爷是谁?”伏龙太岁反问。

  “能劳动两位的大驾暗中护卫,这位王爷定是位贤王,是不是在京的王爷?”

  “不错,未就藩的王爷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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