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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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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必须保护脚下的人,要留一个活口作证,背后是墙,不怕背部被袭,因此,他采守势。剑动风雷乍起,吐出千朵白莲,布下了重重剑网。辟邪剑恍若狂龙舞爪,威风八面。 “铮铮铮铮……”剑鸣震耳,剑气似波涛向外涌,阵阵罡风的撕裂声。四支飞腾着的剑影幻化万道光华,好一场凶猛绝伦的空前激烈恶斗。 大批家丁纷纷赶到,巡夜的官兵也连续赶来,吶喊声雷动,警锣声狂鸣。 有挠钩手破门探入,这种贴地擒人的长家伙讨厌得很。 “捉凶犯!捉凶犯……”吶喊声震雷动。 神力天王心中一紧,叫道:“两位贤弟快撤,愚兄断后。” 两名同伴也看出不妙,应声飞退,撞破了阁内门,急急退走。 神力天王走不掉了,青山开始反攻,一声长笑,剑出“乱洒星罗”,一口气攻了十二剑,凶狠猛烈的冲刺势如排山倒海,把神力天王从这一端迫退至对面的壁角,一面猛攻出剑一面叫:“这个凶手我负责擒住,快救人,不要人助我,人多了反而缚手缚脚。” 抢入厅的家丁火速救人,只有两个活的。一是叫士谦的人,断了一条右腿。另一个是师爷,头破血流,尚有气息,但眼见活不成了,颅骨裂开昏迷不醒。 神力天王心中暗暗叫苦,情急拼命,大喝一声,崩开刺来的一剑,咬牙切齿顺势一剑劈出,剑使刀招“云横秦岭”攻上盘,想迫退青山让出退路。 青山不退让,向下一挫,剑出“虎拒柴门”,也用的是刀招。“铮”一声暴响,神力天王的剑向上扬,空门大开。 “嗤”一声响,辟邪剑的剑尖拂过神力天王的双目,眼珠立破。 “哎……”神力天王狂叫,“砰”一声向后退,背撞在墙上,双目已盲。 青山暴退八尺,向周边的家丁叫:“在下去追那两名凶手。” 声落人已追出。 *** 东昌府大乱了一夜,沈府共死了十七个人。 原来青山走后,家丁们用挠钩擒捉双目已盲的神力天王,岂知这位神力天王名不虚传,冲入人丛乱挥宝剑,厅窄人多,家丁们连逃都逃不掉,像是虎入羊群,共毙了十三个人,最后才被府衙来的高手巡捕所制住,割断他双手的大筋,方抬回府衙放入大牢。师爷也死了,共是十七条人命。 叫士谦的人幸得不死,他是个活见证。 这个乱子闹大了,府大人赫然震怒。由于这位现任府大人与沈鸿图狼狈为奸,自然不敢迫供,一肚子火全发在神力天王身上,人命关天,十七条人命可能影响知府大人的前程,因此一发狠呈报布政司衙门捉拿神力天王的余党归案。 至于柏青山的事,府大人自有神通,不敢令柏青山出面作证,连夜派人至望鲁店,通知村民速令柏青山离境,不得干预东昌府血案的事,不然便得打官司。 打官司是假,怕柏青山说出谋夺望鲁店的阴谋是真。柏青山深夜出入衙府,亲自与府大人秘密谈判。他的条件很简单,那就是让鲁神医一家迁籍。 第二天他怀了东昌府准予鲁神医一家迁籍登州的文书与路引,雇了两辆大车,大摇大摆地登程,驶向济南府。 神力天王第二天伤重身死狱中。那位叫士谦的人,也因伤重流血过多而逝世。这里面自然另有文章,官场的事如此这般不足为外人道。 在济南府换车,雇了齐鲁车行的两辆大车,向东进发,到登州远着呢。 车发章丘,青山的神色一直就不稳定,两部大车,前一部是客厢车,后一部车是货车,上面搭了凉篷,带了一些家具。 青山与兆祥自备了座骑,各乘一匹枣骝,随在车旁照顾。每部车有四匹健骡,两名赶车伙计。他的鞍袋中,准备有一张弓,两袋箭。 济南至登州全程九百二十里,预计沿途如无意外,需时十天左右方可抵达。天气炎热,不宜于行。 大官道直达登州,离开了家家泉水,户户垂杨的济南府,便进入丘陵区,那是泰山的余脉,已没有高大的山岭只有连绵的丘陵土岭,以及数量甚少的孤峰。沿途茂林浓密,满野黛绿。 青山的眉梢眼间,似有隐忧。车行十余里,看到左方不远处的孤峰华不注山。他催马驰近车旁,向车把式叫:“大掌鞭,能不能在半个时辰内到达鲍城?” 大鞭掌摇摇头,苦笑道:“公子爷,赶是赶得到,可是以后就麻烦了。今天启程已经慢了半个时辰,能不能赶到龙川驿大有问题。再在半个时辰内赶二十里,以后牲口的脚力不济……” “这样好了,尽量赶,是否能在龙山驿打尖,不必计较。” “这……好吧,小的尽量赶。” “叭叭叭”鞭声暴响,健骡开始加快,车子辚辚,车行渐疾。 鲁神医从窗口伸出头来,叫道:“贤侄,是不是有事?” 青山尽量压下心中的不安,笑道:“没什么,伯父,小侄只想趁凉快些多赶一程,午间炎热早些安歇而已。” 若华冰雪聪明,她在窗口说:“青山哥,到底为了什么?” “贤妹别开始疑神疑鬼了,呵呵!”他笑答。 “青山哥,你脸上的神色已经告诉我了。” “是么?呵呵!想不到若华妹居然会相人之术啦!”他微笑着策马前冲,驰出前面去了。 “他一定心里有事,爹,会不会是路上不好走?”姑娘向乃父问。 鲁神医不住摇头,说:“谁知道呢?这孩子固执得很,心里有事不肯告诉人的。在济南停留的两天中,白天晚上不见人影,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?” “他要在半个时辰内赶到鲍城……” “为父不知东南西北,这一带从来没有来过。” “女儿猜想,这一带一定有贼。” “青山贤侄是不会怕贼的。” 青山驰近策马前行的兆祥,说:“大哥,加快些。记住,途中不管遇上任何事,请记住一句话:不要与任何人动手打架。” “青山弟,怎么回事?” “我看到了路旁留下的信记。” “什么信记?” “泰山贼泰山双雄展武兄弟。” “泰山贼怎会到此地来了?” “这两位恶贼上次随神力天王经过塘官屯,被我略加薄惩,当时我并不知他们的身分,所以手下留情。后来在东昌沈家,他两人弃了神力天王逃走,逃至城郊藏匿,回程时曾在望鲁店附近潜伏侦伺三天之久。我想,他们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,我们已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。” 兆祥大惊,骇然叫:“哎呀!我们……” “大哥,沉着些。泰山贼不可能离巢太远作案,双雄兄弟必是利用这条路上的匪徒,向我们下手。这附近的贼人,我略有所知,二三十个人小弟对付得了。只是要你们不逞强,贼人不会乱杀不反抗的人,小弟便可专心对付他们了。” “这……” “这件事千万不可让伯父知道,切要切要。” “好。”兆祥硬着头皮说。 “我到前面走走,小心了。”说完,马已疾驰而出。 鲍山下有一座古鲍城,据是春秋时代鲍叔牙的封邑,目前只是个小村寨而已,鲍家的子孙四散,附近找不到鲍姓的宗亲了。 这是到龙山驿的中途站,附近村寨甚多,贼人不敢在此地横行。而且在鲍叔墓附近建了一座哨所,也是护路乡勇的联络站,治安素称良好。 前面是一座山坡,山的那一边,便是鲍城的田野,距鲍山只有五里左右了。山坡上草木葱茏,路两旁古林夹道,人行走其中,顿感暑气全消,精神一振。 青山在车前一里左右探道,驰抵坡下,距预麦赶到鲍城的时刻尚有两刻时辰,眼看可以依限赶到了。他的目光在两旁的树中搜索,座骑一缓。 “咦!这里没留下信记,难道他们不曾经过此地?不可能的。”他自语。 接着,他心中一凛,贼人既未经过此地,定是已在后面一段路程中布下埋伏了。他立即兜转马头,往回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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