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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七


  “有于副教主对付他,不需你我费心。退一万步说,只要他有所异动,咱们必可先期得到消息,那时再名正言顺除去他。他的一举一动,全在咱们的监视下,根本不用担心。好了,师弟,汉阳方面有何消息?可曾获得确实的线索?”

  太昊子摇头苦笑道:“没有,宛如泥牛入海。”

  “怪事,一个受了重伤的人,能逃出多远?”

  “那老酒疯功臻化境,除非砍下他的脑袋,不然死不了。他这人诡计多端,我怀疑他不在汉阳。”

  “但送他过江逃命的船夫,已招得清清楚楚。”

  “他可以另行雇船重新回来,藏在城内养伤。”

  “不可能的,船夫说他上岸时,已是半昏迷……”

  “但愿如此。师兄,我准备亲自跑一趟汉阳。”

  “不行,你得留下,全力搜寻与他同行的那位中年女人。洪领坛。”

  文士打扮的人欠身边:“属下在。”

  “你辛苦一趟,多带些人过江坐镇,务必将酒狂找出来,生见人死见尸,不可有误。”

  “是,属下这就带人动身过江。”洪领坛恭顺地说。

  “时不我留,暗们必须在迁离武昌之前,把这件事办妥,永除后患一劳永逸。”

  “是,属下多带些人过去彻底搜寻。哦!那印佩不是酒狂的门人么?如果咱们想搜罗印佩……”

  “这倒不用担心,鹰爪王权不是说,姓印的是穷儒的门人么?”

  “但……”

  “穷儒的事,不许任何人提起。本教主已派人通知阳副教主,要他严禁所属弟子走漏风声。当然,这件事本教主自有妥善安排。阳副教主忠心耿耿,定能守口如瓶。问题是怕雷副教主不肯甘心,可能暗中打听,以作为挑拨的本钱,那就麻烦大了。”

  “教主不是说阳副教主靠得住么?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。知道的人中,只有阳副教主是外人。”

  教主冷冷一笑,盯着老三太灵子说:“那晚阳副教主带了五个人同往,虽则他们仅负责警戒,但不可能不知其事,不得不防。师弟,你辛苦一趟,秘密将他们囚禁在洪山秘坛。”

  太灵子木无表情地说:“很好,要不要告诉阳副教主一声?”

  “暂且不必,等获知印佩的下落再说。”

  同一期间,九尾狐回到楚汉酒楼,叫吕琴入楼后的内室,神色凛然地问:“人屠赵三在客店,有何动静?”

  吕琴神色冷漠,欠身道:“毫无动静。落店之后,便闭门不出,酒食皆送入房中,始终不见露面。”

  “会不会跳窗溜出?”

  “不可能的,眼线已在四周布妥,他难逃监视。”

  “很好,切记不可妄动,以免打草惊蛇。这件事暂勿声张,由我亲自处理。”

  “是,一切听凭吩咐。”

  “好,你到前面招呼去吧。”

  一整天,印佩不曾离开客房,尽量休息养精蓄锐,等候变化。

  他已猜出楚汉酒楼已将消息传出,早晚要有强敌上门,只是无法看出对方的路数,因此特别提高警觉,静候变化。

  他已看出附近有人监视,但并不在意。

  邻房静悄悄,但不时可听到轻柔的足音。他深感诧异,邻房的客人怎么一直无声无息?

  “可能也是监视的人。”他猜想。

  夜幕降临,店伙送来了油灯,并送来酒食。

  他留下店伙,半真半假地逼店伙遍尝酒菜,逗留一盏茶时分,方打发店伙离开,小心翼翼地进食。

  二更天,他熄了灯火就寝。

  久久,壁缝中伸入一根小铜管,泄出霸道的迷魂香,无声无息的不速之客是九尾狐。

  九尾狐是被迫来的,被迫出此下策。一整天,她坐立不安地等候进一步的消息,以定进退。

  可是,印佩却躲在房中寸步不离,令她无机可乘。既看不见人,不知对方的底细,又不能在食物中动手脚,印佩太过小心了。

  当然,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印佩,认为是一个来自四川的年轻冒失鬼,一个自称人屠唬人的江湖混混,不知武昌的江湖情势,想来武昌闯天下的小狂徒,用不着多费手脚,定可轻易地擒来,送呈上级缴功。

  她不曾向雷副教主禀明此事,认为自己应付得了。可是,她料错了,浪费了一天工夫,竟然未能看到对方的形影,她再笨也可以猜出来人是个老江湖,而不是她想象中的冒失鬼,更不是唬人的江湖小混混。

  她负责这一带地面的动静管制,必须亲自处理,事先并未向直接统率她的雷副教主呈报,这时想要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,已来不及了。而且她为了颜面,也不愿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。

  幸好九指头陀入暮时分回来了,总算多一个人商量,也多一分实力。

  她与九指头陀带了一名同伴,三更初开始发动。客店中静悄悄旅客们早睡早起,谁也不敢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游荡。

  她不敢大意,首先以迷魂香先发制人。在客店中擒人,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擒走,使用迷魂香最为理想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
  片刻工夫,她收回喷香管,举手一招。

  九指头陀轻灵如猫,到了窗下低声道:“我先进去,瓮中捉鳖手到擒来。”

  她闪在一旁,点头道:“好吧,里面不会有危险,这时,那小子该睡得像条猪啦!”

  九指头陀放胆撬窗,老鼠似的一窜而入。

  久久,一无声息。

  她心中一惊,低叫道:“头陀,怎不掌灯?”

  里面黑沉沉,声息毫无。

  另一名同伴在院角把风,跃近说:“我进去看看……”

  “不可!”她急叫。

  可是,同伴已经推窗飘身而入,不理会她的警告。她一急,立即随后飘身入室。

  不妙,她突然听到衣衫抖动声,声很怪,怎么向上升的?

  一声轻响,她擦亮了火折子,不由大惊失色,同伴正手舞足蹈向上升,像被掐住脖子往上提的鸭子,手拍脚蹬像是中魔。

  同一瞬间,屋梁上有人叫:“油灯在桌上,点亮啦!”

  叫声好耳熟,她向上看,大吃一惊。

  一个脸上染了黑油彩的人,站在梁上将同伴往上拉。同伴的脖子,被一很半透明的细索套住,悬空而起绝望地挣扎,叫不出声音。

  人的脖子被套住勒紧之后,便失去抵抗力,手必定无法上举,只能垂在下面抽动,绝不可能反抓住绳索解脱。

  窗下,九指头陀摆平在地,像条死狗。

  她知道糟了,熄了火折子向窗外急退。

  “啪!”窗户发出暴响,上面的人叫:“出去是死,快点灯火。”

  她感到打在窗上的暗器掠顶擦过,冷风令她心胆俱寒,退势一缓。

  “下一记暗器,必定打破你那美丽的脑袋。哼!还不点灯?”语声发自身后的窗旁,退路已绝。

  她仍不死心,猛地旋身打出三枚暗器,向发声处集中攒射,反应奇快。

  暗器射入窗旁的墙壁,可能中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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