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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


  “这……好吧,我去问问看。”

  “也好,你去吧。”

  金杖客一走,六指邪神便后悔起来了,万一对方坚持不肯,说僵了岂不无法下台?

  他心中甚乱,回到屋前,屋内的令狐楚伸出头来问:“老前辈,打发他们走了么?”

  他一咬牙,说:“你们快走吧,他们人多,老夫照顾不了你们。你们快从山后走,老夫替你们挡上一挡,快。”

  他总算天良发现,亲送两人至后山,指点两人南下安陆的路径,令两人速走,独自留在后面阻挡追兵。

  他却不知,无色尚早,一举一动不但全在对方的监视下,而且完全落在对方算中,还以为将人出其不意送走,便可瞒过对方的耳目呢。

  令狐楚虽已裹创,但走起路来依然疼痛难熬,走了两三里,已完全难以移步,完全靠印佩挟扶着他赶路,愈走愈心慌。

  正走间,后面长啸声刺耳,追的人快赶上了。

  印佩回头瞥了一眼,说:“他们追得倒是很快呢,得设法摆脱他们才行。”

  令狐楚惶然地说:“还是绕道走,被追上咱们就完了。你不要紧,我只有任由他们宰割……”

  “放心啦!在下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。他们还在里外,要追上咱们还得花不少工夫呢,走。”

  右面矮林中突然钻出神色不安的六指邪神,急叫道:“他们快追到了,随我来。”

  说完,奔近架住了令狐楚,向印佩说:“我来带一段,你走前面,快。”

  印佩落得清闲,领先便走。

  令狐楚一面走,一面低声道:“老前辈脚下不便,晚辈也不良于行,伤势……”

  “老夫一条腿仍不输于两条腿的人。”

  “但……如果把姓印的留下,那……”

  “你说什么?”六指邪神颇感意外地问。

  “咱们把他留下来,雷少堡主便不会穷追不舍了。”令狐楚奸笑着说。

  “把他留下来?如何留法?”

  “出其不意将他打昏,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这样对待朋友的?”六指邪神不悦地问。

  “他不是晚辈的朋友,只是路上碰到的人而已。”

  “那也不行……”

  “如果不这样,等雷少堡主追及,不但他难逃大劫,咱们也将同归于尽。两害相权择其轻,老前辈是聪明人,当知抉择,是么?”

  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;六指邪神意动,迟疑地说:“不好,这会被江湖朋友耻笑的……”

  “不需老前辈动手,晚辈自会安排。”

  “这……好吧,你打算……”

  令狐楚高叫道:“印兄,请稍等。”

  印佩走在前面三丈余,闻声止步扭头问:“怎么啦?走不动?”

  “请你扶我走,老前辈到后面诱敌。”

  六指邪神老脸发赤,放了令狐楚回身便走。

  印佩不疑有他,挽住令狐楚说:“这一带林深草茂,其实不怕他们追来……”

  令狐楚手一伸,一指头点在他的章门穴上。他毫无戒心,无法及时运功护体,应指发僵。

  令狐楚一不做二不休,手肘横撞,“噗”一声正中耳门。接着扣住他的脖子,大拇指扣住他的藏血穴,压力渐增。

  片刻间,他失去知觉。

  令狐楚手一松,把他推倒在地,向后叫:“老前辈,得手了。”

  躲在树林中的六指邪神飞掠而出,掠到挟起印佩,靠在右面树林的一株大树旁,然后向令狐楚举手向左面一挥,示意向左溜,一言不发拔腿就走,心中有愧,神色极为不安。

  两人往林中一钻,小心翼翼未留下任何痕迹,阴险的人有福了,平安地逃之夭夭。

  第一个追到的人是千手猿,带了两个人向南追。

  雷少堡主也来了,带了人也往南追。小径只有一条,向南追不算错。

  不久,金仗客偕同一位年约花甲,头戴金色前有蛟形图案的发箍,外表像个头陀的人,快步接近了树林,脚下轻灵健步如飞。

  “咦!那株树后有人。”金杖客倏然止步叫。

  树侧方可看到一幅袍角,当然是人。

  两人左右一分,两面包抄。

  金杖客从左侧接近,大喝一声,手一伸便扣住印佩的左肩向外拖,手到擒来。

  “咦!是个死人?”金杖客讶然叫。

  戴金色头箍的人笑道:“是被人弄昏的,拖出去看看。”

  刚拖出路面,后到的铁腕银刀带了三个手下,飞奔而至。

  “这里有一个人,樊老弟快来看看。”金杖客叫。

  铁腕银刀一怔,脱口叫:“真是他,他怎么……”

  “老弟认识这人?”

  “正是两小辈之一,这小辈艺业深不可测,怎么轻易地便被制住了?”

  “他昏倒在树后,咱们并未打他。”

  铁腕银刀向一名手下叫:“快发讯告知少堡主,说人已弄到一个。看情形,两个小辈出了意外,令狐楚那小畜生……”

  “可能是老邪神弄的玄虚。”戴金头箍的人冷冷地说,语气颇为肯定。

  “这是说……”

  “老邪神定然是把令狐楚带走逃出去了,他与大荒毒叟交情不薄,两个人难以照顾,事急只好舍弃不相关的人,把故友的门人带走。”

  “对,金蛟阳兄料事如神,错不了。”金杖客向铁腕银刀说。

  “把他先带走。”铁腕银刀向两名手下说。

  “我要先问问他。”金杖客说。

  弄醒了印佩,金杖客笑道:“果然不出阳兄所料,这小子的章门穴被制住了。”

  印佩苦笑道:“耳门还挨了一记重击,委实受不了。”

  “咦!你这小子还有心情笑?”金杖客颇表惊讶地问,对印佩的无所谓神情甚感意外。

  “不笑,难道要在下哭不成?”印佩泰然地反问。

  “你知道你的处境么?”

  “就因为知道,所以才笑。即使在下哭肿了眼,你们也不会放在下走,对不对?”

  “喝!你这小子倒看得开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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