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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〇


  大汉摇摇头,也说:“对,真是报应。听说那位彭姑娘,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芙蓉。翟家这次不长眼睛,可碰上凶神恶煞了,看样子,谷隐庄这次完了。”

  彭容若这才提起包裹,心中纳罕,心说:“我怎么被人从店里掳走了?我这才进店呢!得打听打听,是谁利用我的名号作怪?”

  她随同店伙进入西厢,信口问:“贵店的客人被掳走,是怎么回事?”

  店伙苦笑道:“小客官,不问也罢,这件事真令人愤慨,张扬出去确实丢人。

  “说说看。”

  “这……好吧,等会儿小的替你沏杯茶,再说给你听听,你便知道那些土霸是如何无法无天了。”

  “那位姑娘真姓彭?”

  “不知道是真是假,她自称是汉中来的,姓彭。她是与一位姓令狐的客官一同落店的,令狐客官说她是他的女人。后来在楼上,不知怎么两人闹翻了……”

  “这狗东西可恶!”她忍不住咒骂。

  店伙一怔,扭头问:“小客官,你……你骂谁?”

  她摇摇头,笑道:“骂那姓翟的,没你的事。”

  同一期间,印佩的船正顺流东下,船驶过襄阳,轻快地向下航。

  他是从均州上船的,曾经到武当山转了一个圈,探听武当门人的动静,看他们是否再派人至汉中寻仇。

  他不想卷入这些武林恩怨之中,万里长风的事与他无关。

  结果,武当门人毫无动静,果然不愧称名门大派,对门人弟子的个人恩怨,并不加以过问支持,武当弟子众多,个人的恩怨如果皆需师门支持,那还了得?岂不是整天得为寻仇报复而忙碌?什么事也不要做了。

  离开武当山,在均州搭上了东下的一艘便船,那是送客人至武当的小舟,空船下放,只接了他一个客人,直放安陆州。

  他不想再追踪一笔勾消,这老凶魔已经够可怜了,孤家寡人断了一条腿,遁隐深山穷荒度日,晚境凄凉,再追也是枉然,他下不了手。

  老凶魔不是杀师主凶,得饶人处且饶人,打算就此放手,只希望找到当年救了他的落魄穷儒余昭彦面致谢忱。

  这一年来,他走遍了大半壁江山,可是,仇人找到了,恩人却找不到,落魄穷儒三年前突在江湖失踪,江湖朋友竟然无人知其下落,岂不可怪?

  一年来,他少管闲事,竟未能闯出名号,但这次在白河,他开始崭露头角,江湖人知道酒狂有一位姓印的门人行道江湖。

  酒狂是宇内三大绝顶高手之一,他的处境十分尴尬,他总不能藉师门荫庇行道,以酒狂的门人身分唬人哪!

  船接近了谷隐山,他坐在舱面则览江景。

  船顺水下放,舟子十分悠闲,只有一名船夫控桨,老舵工高踞舵楼以脚控舵,船平稳地顺流飞驶。

  蓦地,他看到左岸的山坡草丛中,一个白衣女人突然失足滑倒,骨碌碌向下滚,滚下五六丈便寂然不动,被草所掩无法看到了。

  “船家,靠岸,靠岸。”他大叫。

  一名船夫抢出,急问:“公子爷,怎么啦?”

  他向左岸一指,说:“那儿有人受伤,摔倒了。”

  船夫大笑道:“公子爷,船放江心,是不会管岸上的事的……”

  “靠岸救人,我给你们十两银子,救不救?”

  “这……有银子……”

  “怎样?”

  “公子爷当真?”

  他掏出一锭银子,笑道:“救到人,银子是你的。”

  舟子笑道:“有钱可使鬼推磨,看在银子份上,就耽搁一会吧。老大,靠岸。”

  船转向,靠岸。他一跃而上,向上游半里地的山坡飞奔。

  船夫一怔,舵口老大讶然叫:“咦!这位公子爷斯斯文文,跑起来却比鹿还快,真是怪事。”

  到了山坡的草丛,白衣女人已昏厥了。他将人翻转,吃了一惊,脱口叫:“血!她受伤不轻。”

  当他看清姑娘腿外侧的创口,心中一栗,说:“是金创,糟!失血过多,不知她家在何处,总不能将她救上船带走哪!”

  一捏人中,取出一颗丹丸,塞入姑娘口中,一捏牙关丹药下喉,片刻,姑娘突然张开朦胧秀目,猛地出掌劈向他的脸部。

  他手急眼快,一把接住叫道:“我是救你的,你跌倒昏厥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过路的。”

  “他……他们呢?”

  “谁?”

  “追……追杀我的人……”

  “有人追杀你?”

  “有……有许多人……”

  “你家在何处?我送你回家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家在池……池州府。”

  “好,我先带你离开。”

  “谢谢你。”姑娘虚弱地说。

  抱起人回头,四顾无人,追的人大概不在附近。上了船,他叫:“快开船,快!”

  舟子大惊,说:“公子爷,你……小的担待不起,这位堂客……”

  他一急,说:“这位堂客遇上强盗,再不走强盗便要追上来了,那时你们……”

  听说强盗要追来,舟子们屁滚尿流,火速开船,四支桨全架上了。

  他心中好笑,将姑娘送入客舱,掩上舱门说:“我这里有最好的金创药,立即替你包扎。你的创口太大,再不止血,支撑不了片刻你又将昏倒,将流血而死。你能自己裹伤么?”

  “我……我不能……”

  “老天,我不是郎中……”

  姑娘脑袋一歪,再次昏厥。

  顾不了许多,他开始动手。

  船向下飞驶,驶过谷隐庄的江面,谷隐庄浓烟蔽天,全庄已陷入火海之中。

  姑娘悠然醒来,瞥了下身一眼,白裙换了青衣裤,裤又长又大,乍看去像是裙。她脸色苍白,羞意涌上秀颊,但并未泛霞。

  舱内没有人,她虚弱地叫:“公子爷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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