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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六


  “你的意思……”

  “你们直奔寿州去找五爪蛟,有游神兄弟出面,那家伙不敢耍花招。”

  “他敢?哼!”游神虎目怒睁。

  “不论结果如何,咱们在武昌县会合,半月后见。”

  “好,咱们分头行事,半月后武昌县见。先到的人,可在城外城根下的钓台留下信记。”

  飞虎对武昌县颇为熟悉,定下约会处以免满城乱找:“在府城的人我负责召他们到武昌县。”

  “好,半月后见。”文斌心中焦急,转身向来路飞奔,急如星火。

  伏魔剑客姓贾,八成与那位江天庄庄主贾安山有关连。

  这混蛋拼命南奔,身边的人死伤将尽,势必像丧家之犬般,奔向武昌县的江天庄报警,有目的有路线,追踪并不难他所担心的事,是怕杨姑娘大意出纰漏。陷身九州天魔的山门,就是意外。

  ***

  六安州是大埠,城狐社鼠相当活跃。有钱可使鬼推磨,有钱加上有名头实力,办事必定顺遂。

  天网的弟兄,都是调查的专家,找门路驾轻就熟。

  花了半个时辰,便打听出有这么五个气色败坏的带兵刃人物,在城外匆匆早膳,绕城而走向南奔。

  另一个背了一个包裹,用布卷了剑的小伙子,在五个人南奔后半个时辰,也向南急急走了。

  向南不合情理,应该东走舒城。

  舒城是水陆交叉点,左走庐江直越江边,可乘船上航。右走桐城走陆路入湖广,走陆路脚程要快些。

  往南走至霍山,进入潜山山区。山区没有大道,绕来绕去在穷山恶水中盘旋,哪一天才能超过山区进入湖广?所以不可能走这条路。

  但他深信不疑,这是逃命者的惯技,不走大路抄小径,追的人不会考虑向小径追踪。

  买了些食物,他立即动身,一面走一面进食争取时效,晚了将近一个时辰,不能浪费时间。

  南下的道路,虽然没有东西行的官道宽阔,旅客也少了许多,但仍是官道。将近九十里至霍山,只有一些小山岭散布其间,不算是山区。

  沿途打听,距离逐渐拉远,沿途需打听消息,岔路甚多,非找乡民打听不可,难免耽搁行程,浪费了不少时间。一旦走错,将欲速则不达。

  ***

  逃窜的人,通常比追的人要快,反正有目的地,只须有多快就走多快。

  逃与追的人,皆精力将竭,看谁能支撑到最后,谁死谁活还是未定之天。

  伏魔剑客五个人,并不知道后面是否有人追赶,反正尽量远离现场就大吉大利,这是逃的金科玉律,是否有人追不必多加考虑。情势恶劣,必须尽快前往目的地告警,以便早作应变的准备。

  近午时分,前面沙河村在望。

  官道在沙河村西绕过,村东便是白沙河,是一座小小的村镇,也是州与霍山县交界的小市集。

  南距霍山县城二十余里,站在高岗上极目远眺,已可看到南面二十余里外,绵亘起伏的隐约青山,那座入云的高峰,就是曾经号称南岳的霍山。

  一个多时辰,他们赶了七里。

  “但愿高老伯能把他们毙了。”

  伏魔剑客虽然脸有倦容,浑身大汗彻体,但仍然高兴地欢呼:“能平安赶到这里,咱们有救了。至少,可以免去后顾之忧。”

  “铁笔神判高老前辈,是老一代的江湖之豪,一支判官笔在江湖扬威半甲子,罕逢敌手。可是,他已经年过花甲,老不以筋骨为能。退出江湖十余年,他肯冲与令尊往昔的交情,替你阻挡追兵吗?”一位中年人似乎并不乐观。

  “放心啦!他会的。”

  伏魔剑客语气肯定,脚下加快:“家父并没疏远这份交情,不时遣人送礼问好。这位高老伯性情火爆,退出江湖并非心甘情愿,他不出面便罢,一旦出面,有人顶撞了他,就会发生灾祸。天魁那混蛋会是好说话的人?高老伯不宰了他才怪。”

  “但愿如此。”中年人的口气并不肯定,表示仍然放心不下。

  沙河村是市集,今天不是集期,集场就在官道旁,三座长棚屋冷清清。

  场口与村口相连,村口那两家不受集期影响,主顾以旅客为对象的小店,有几位旅客正在午膳,店前广场停有几辆独轮子推车,树下拴了一头叫驴,显得平静安详。

  村南那座大宅的高楼,是本村最醒目的高家大院。

  高家的主人高华,也是本村最有声望的高大爷,是霍山北乡最令人羡慕的富豪大地主。

  但目下由高大爷升为高老太爷了,老太爷已不再经管家务事,由长子高峰当家,所以高峰才是高大爷。

  太爷与大爷是不同的,当面称呼搞错了,会闹得不愉快不礼貌。

  五人不在村口停留,急急入村径奔高宅。

  ***

  生死交关,杨琼瑶必须拼命赶。

  已经三天两夜,她不曾获得好好歇息,不但没有机会恢复精力,也因不断搏杀而精力加快耗损,再拖下去,很可能贼去楼空。

  但她不能停止,生命的烛光燃不了多久了。至少,她必须和伏魔剑客同归于尽。

  她不能把遭遇告诉文斌,不希望文斌分担她的痛苦,而且文斌也无能为力。

  解铃仍需系铃人;解毒药必须由用毒的人方能疏解。

  即使是用毒的宗师级大行家,也不敢不能解另一宗师级行家的毒。

  她爱文斌,岂能让所爱的人,忍受分担痛苦的煎熬?她必须自行了断这场是非。

  她从没走过这条路,沿途打听五个漏网之鱼的去向踪迹,浪费了不少时间,从相距半个时辰,拉远至一个时辰了,距离已拉远至二十里。

  到达沙河村,已经是未牌正未左右,日影已经西移,她心中之焦灼,可想而知,生命又缩短了一天,她的心岂仅是焦灼而已?简直就像有一把刀,在她心头不住挑挖。

  口好渴,午膳时所喝的汤水,早已化为汗水流光了,长途急走脚下已经有点虚。

  村口的小店有六七位旅客歇息,屋外广场的大榆树下,也有几个旅客坐在树下假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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