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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


  “你们该到上元巷去找。”

  “满天花雨姓罗的,少在太爷面前撒赖。”中年人语气凌厉:“天没亮你就派人把她接出城,藏在你这鬼地方避风头,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便可平安无事吗?告诉你,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,你不希望贵村玉石俱焚吧?”

  满天花雨尚待分辩,身旁已出现了花枝招展的锦毛虎,神色肃穆地说:“罗爷,不必和他们多说了,要是我不出去,贵府恐怕真要弄个玉石俱焚。我知道这些人的性格,他们不会因为多杀几个人而掉眼泪的。”

  “程姑娘,你……”

  “不要为我担心,我不是没见过大风浪的人。”锦毛虎一面说,一面举步下楼。

  不久,她与中年人面面相对了。

  中年人冷冷一笑,像饿狼般注视着她,说:“果然不愧称汉中府的女光棍。”中年人说:“程姑娘,你知道咱们为何找你吗?”

  “大概知道。”锦毛虎从容地说:“去年运送珍宝的爷们过境,夜宿汉阳驿,有不少不耐路途寂寞的英雄们,确是在我那儿寻欢作乐。

  “不过,那些人口风紧得很,你们要想从我口中寻找蛛丝马迹,恐怕是要失望的。

  “当然,我一个在风尘里打滚的女光棍,知道什么话该说不该说,总之,我是知无不言,反正我会识时务,你们瞧着办吧。爷台要问些什么?”

  “在下没有什么好问的,只负责请姑娘前往见敝长上,姑娘就请启程。”中年人让在一旁说。

  “爷台先请。”

  中年人不再客气,扭头就走。

  “请问爷台尊姓?”锦毛虎一面跟上一面问。

  “在下从不在青楼进出,不必多问。”

  “原来是个正人君子,失敬失散。”

  “玩命的人很少有正人君子,你可不要走眼了。”

  “爷台,贵长上在何处?远吗?”

  “届时自知,不太远,也许比府城远一些,不过,以姑娘的身手来说,走上三五十里,小脚却不会痛的。”

  ***

  回程走了约两里左右,前面小径折向处,两个黑衣人倚在路旁的大树上,茫然直视不言不动,像是大白天在睡大头觉,作白日梦,对逐渐接近的人群视若未见。

  在前面开道的一名黑袍人看出不对,脚下一紧,高叫:“谁叫你们站在路上来的?不知死活的东西。”

  两位仁兄不理不睬,倚树而立不言不动。

  第二名黑袍人超越而出,说:“不对,他们被人动了手脚。”

  果然不错,两位仁兄是被人制了昏穴,用树枝削钉,将衣裳钉在树干上,所以能长久支持而不倒。

  领队的那个黑袍人大惊,下命穷搜附近,找寻可疑的事物,搜遍了附近的一草一木,毫无所获。

  把被制的人弄醒,两位仁兄一问三不知,显然是从后面被人制昏的。

  “咱们碰上了棘手的人物。”领队的黑袍人向同伴宣布道:“分两队走,大家要小心一些。”

  接近大道,共发现先前留置封锁出入的三组六个人,皆被人制昏放在路旁。

  十四个人押着锦毛虎,急急忙忙奔向前面的大道。

  大道北面是山坡地,南面是浊流滚滚的汉江,水声哗哗,耳力大打折扣。

  在半里外,便看到大道旁一棵大树下,坐着一个青衣人,手中无意识的拂动着一株草梗,含笑目迎从山谷小路飞奔而来的人群。

  渐来渐近了。

  青衣人哈哈一笑,安坐不动说:“你们才来呀!辛苦辛苦。”

  领队的人脚下一慢,举手示意后面的人慢来,独自踏上大道,向青衣人说然问:“原来是你呀!你……”

  “我,周游。老兄,咱们眼生得很。”周游懒洋洋的站起说。

  “在下认识你。”领队的人说:“阁下在此地有何贵干?等人?”

  “对,等人。”

  “等谁?”

  “她知道。”周游向不远处的锦毛虎一指。

  “等她?锦毛虎?为了何事?”

  “她知道。”

  “阁下口中说出,岂不甚好。”

  “也好,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。”周游泰然自若,脸都不红:“昨晚在下欠了程姑娘一笔夜度资,她嘛,派两个黄花闺女偷走在下一些值钱物品,到底是谁欠谁的还搞不清这笔胡涂账。所以在下是来找她算账的,总算等到她了。”

  “光棍眼中不揉沙子,周兄,你就把来意敞开来说吧,在下会还你公道的。”

  “咦!你怎么啦?你是她的龟公保镖吗?我与她的事,你还我什么公道?岂有此理!”周游的话很不客气。

  领队的人勃然大怒,脸一沉,厉声说:“姓周的,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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