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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


  同一时间,锦毛虎的秘室中,灯火倏明。

  入室的人,是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,用火折子点亮了妆台上的明灯,困惑地站在床前,隔着罗帐低叫:“小姐,醒一醒,醒一醒……”

  床中一无动静,隔着罗帐,可隐约看出两个人相并而眠,薄衾半掩住头部,看不出是男是女。

  少女大感惊讶!

  按理,小姐不可能熟睡不醒的。

  她看看床下,只有一双拖鞋,当然不是属于小姐的。伸手轻弄春凳上的衣物,有两套衫裙。

  谢谢天,没有男人的衣物,地下也没有男人的靴鞋。

  “小姐!”她掀开罗帐大胆地叫。

  没有回答。

  她拉开了薄衾。

  “小姐,小秋。”她如释重负地叫。

  稍一检验,便知是被制了睡穴。

  幸而制穴的手法极为平常,解禁制也轻而易举。

  小姐第一个醒来,倏然挺身而起,首先便发现自己睡在床上,然后发觉自己只穿了亵衣,真够狼狈的。

  “哎呀!”小姐骇然惊叫,见鬼似的抓起薄裳掩住半裸的肩臂。

  “小姐,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少女惶然叫。

  “小春,我……我怎么啦?”小姐向少女问。

  原来这位入室的少女才叫小春,先前在柜内被隔柜制穴的侍女是小秋。

  “小姐,你……你与小秋怎么被人制了睡穴,睡在一起……”

  “不要说了。”小姐嗓音变了,脸色苍白得可怕:“小春,你来了多久了?”

  “婢子是刚来的。小少爷回去禀告主母,说这里恐怕有变,因此主母命小婢来找锦毛虎,她说小姐和小秋在此逗弄那姓周的人。

  “小婢在门外叫了半天,心中一急,便径自进房来了。”小春一五一十道来:“小姐,你找什么?”

  小姐在自己身上乱摸,脸上一阵青一阵白。

  小秋醒了,抬起半裸的身子讶然叫:“哎呀!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  “起来穿衣裙。”小姐咬牙说。

  弓鞋还穿在脚上,至少令她们心中稍安。

  穿着停留,小姐寒着脸说:“我们回去,回去再说。”

  “这里的事……”小春迟疑的问。

  “不必管了,到后房去把我的东西取来,顺便告诉锦毛虎一声,叫她暂时躲开。”

  ***

  第二天巳牌时分,上元巷静悄悄,过夜生活的人,照例天不过午不开门活动。

  周游来了,门上的人告诉他,锦毛虎昨晚便走了,没留下只言半语。

  他一咬牙,失望地离开这是非多的风月场。

  他在外面吃过早餐,返店时已是巳牌末午牌初。

  这期间他走了一些地方,包括神笔侯大爷的大宅。可是门子告诉他,侯大爷下乡避暑去了,江湖同道上门求见的人,必须过些日子再来。

  刚返回房中,领路开门的店伙刚走,便听到房门响起轻叩声。

  “门没上闩,请进。”他说,一面坐下来一面倒茶,面向着房门。

  门开处,外面站着气色不佳的张白衣。

  “张兄,请进呀!昨晚你老兄似乎并未睡好。”他放下茶杯说。

  “周兄,有两位朋友请见你,意下如何?”张白衣说,并未入室。

  “好啊!在下正苦于事无头绪,正希望有人谈正事。张兄,何不请他们进来指教?”

  张白衣向侧方招手,闪在一旁。

  赵吉领先出现,钱祥随后跨入房中,最后出现的是鹰爪李浩,紧随着张白衣进房。

  “诸位坐。”周游含笑让坐:“兄弟周游。张白衣的朋友,兄弟一概欢迎。”

  “在下赵吉,那位是钱祥。”赵吉欣然行礼就坐:“听张兄说,老弟的伴当陶大娘母女已神秘的失了踪。”

  “是啊!不知是那一路的蛇神牛鬼,竟然把不会武功的孤女寡妇骗走了。”

  “可有消息?”

  “没有,在下正在打听。”

  “周老弟,听张兄说,老弟你志不在寻宝,此事当真?”赵吉单刀直入的问他志向。

  “很难说,财帛动人心,真要寻获,在下是不会放弃的。”他泰然地说:“昨天在中梁山下,在下虽然表明对珍宝没与趣,那是因为在下知道珍宝不可能在坟内,所以乐得大方啰。”

  “这么说来,老弟对珍宝的下落,必定心中有数了。”

  “如果真的心中有数,你老兄以为我还在此地穷开心找陶大娘母女的下落?”

  “那么,陶大娘该是关键人物,她知道珍宝的藏处了。听说她是昂宿的妻子?”

  “呵呵!你老兄只是听说?昂宿随护送队上京,在此地出事身亡,那时陶大娘还在成都。她母女不会武功,不远千里跋涉寻觅夫骨,你以为她会知道珍宝的下落,赵老兄,掳走陶大娘母女的人,早晚会受到天谴的。

  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这件事在下会查出来的,那时,哼!陶大娘母女如有三长两短,掳她们的人,必将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偿债,信不信由你。”

  “听说是被两个女人掳走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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