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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


  有如开门让客,海秀姑娘笑面相对闯入的暴客,仅用浴巾半掩住高耸的酥胸,居然毫无羞态,本来流露着英气的面庞,却绽起令人心荡的微笑。

  “又碰上你们啦!”她大方地伸出光赤的玉手,向房中唯一的长凳一伸:“请坐,等会儿咱们好好谈谈,没想到你们也住在这间客栈里。”

  饿狼这才吃了一惊,但欲火更旺。他这一辈子,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女人,而且如此美丽的女人。

  阴狼不得不随后跟进来,也怔住了,竟然忘了随手关门,被眼前活色生香的情景愣住了。

  “海秀姑娘!”阴狼终于神魂入窍,终于想起来了。

  “是呀,你们总算不善忘,坐!”海秀竟然不急于抓衣衫穿上,反而用巾轻拭酥胸毫不在意:“关于贵伴当被鬼谷老人与张家全所杀的事……”

  “不谈这些。”饿狼眼中欲火炽盛,向姑娘接近:“咱们干这一行的,杀人与被人杀小事一件,死了,只怪自己学艺不精命该如此。海姑娘,我们真该好好谈谈,在床上谈……”

  他一双毛手,放肆地一挽小蛮腰,一往那惊心动魄的高耸玉乳探,暖玉温香在握。

  “老大……呃……”后面的阴狼出声制止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
  有人从身后伸来一只大手,五指如钩,扣住了他的顶门,立即传出骨裂声。

  “这叫海青爪。”身后有人说。

  阴狼已经听不见了,上半部脑袋成了一团碎骨肉,红的是血,白的是脑浆,可怕极了,红红白白一齐流。

  “不要杀他……”同一剎那传来海秀的急叫声,当然也来不及了。

  玉人在握的饿狼闻声知警,猛然回顾,双手仍然握着战利品:右手有腰,左手有乳。

  海秀毫不抗拒,也不挣扎,若无其事,毫不在乎。

  饿狼却吓掉了三魂,老四正往下倒,可怕的脑袋惨象触目惊心。

  是姓费的年轻人,另一手中有一具迷香喷筒,他不认识姓费的,却知道迷香喷筒是自己的宝贝。

  惊吓是一回事,求生的本能是一回事,他本能的反应,是立即双手扣住了姑娘的脖子。

  “不要过来。”他厉叫:“不然我扭断海秀姑娘的脖子,站住……”姓费的不理他,徐徐举步接近。

  海秀姑娘也不理会他招在脖子上的毛手。

  “可惜,老三,他们本来还有利用价值。”海秀笑笑:“你这一来,失去机会了。”

  “这狗东西的手,触摸到你的身上,绝对不可以。”姓费的指指饿狼:“你知道该怎么做,二姐。”

  “我是自愿的。”

  “那就交给我。”

  饿狼的手,已经用劲发力,但感到这白嫩温腻的粉颈弹性奇佳,多用一分劲,便增加一分分反弹力,似乎那不是人的脖子,而是坚韧无比的铁线蛇,更像千年老藤。

  他推、他扳、他扭、他拖……

  毫无用处,海秀含笑卓立纹丝不动。

  “你去吧!看你的造化了。”海秀向他说,面面相对,吐气如兰,可爱极了。

  纤纤玉掌贴上了他的胸膛,五指微收,他便感到浑身如中电殛,手不由自主地一松,随即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送,背部向姓费的撞去。

  “海青爪。”姓费的说,爪搭上了他的顶门。

  “饶……命……”他叫。

  叫声倏止,他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  姓费的在木盆中浇出水洗手,脸上恢复了常态。

  “二姐,不要在这些卑劣的下流浑球身上打主意了,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,这些人只有一个字可以管用,杀!”姓费的说:“告诉我,大哥要姓张的,是为你而捉吗?”

  海秀继续拧巾拭身,一点也不在乎在姓费的面前赤身露体。而姓费的也怪,也丝毫不以为意,眼中毫无欲念,甚至不曾注视那令人目眩的酥胸玉乳,神色安详,似是司空见惯,不值得大惊小怪。

  “你刚来不久,我不好擅出主意告诉你。”海秀丢下巾,泰然自若穿衣:“该告诉你时,大哥会告诉你的,本来起初是我要他,后来事情闹大了,大哥比我还要急,这可不是好玩的,老三。”

  “真有这么严重?大哥为何不早告诉我?”

  “他怕你担心。”

  “什么话?你告诉我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我一定要知道。”姓费的坚决地说。

  “你知道那个走脱了的,姓方的小孩子是什么人?”

  “一个仆妇的儿子,不是吗?”

  “不是。”

  “是什么?”

  “六合王的儿子,假托姓方,出生时就着意隐瞒了。也许六合王知道一定有那么一天,所以……”

  “哎呀!糟了!”姓费的大惊失色:“这种重大的事,大哥为何不早说?老天!喇珠!”

  喇珠两个字,声音怪怪的,听不懂的人,一定以为他在说蜡烛。

  “瞧你,不是在担心了吗?”

  “我不该担心吗?废话,我去找大哥,喇珠!”

  姓费的不等话说完,最后一句口头禅余音未落,人已拉开门走了。

  “等一等,尸体!”海秀急叫。

  姓费的重新奔入,一手挟起一头狼,冲出门走了。

  ***

  慑魂仙姬不是善男信女,敢于挥刀舞剑胡作非为的人,都不是善男信女。

  她是江湖的名女人,接触面广,探索的触角伸得又远又长,对蛇路鼠路相当熟悉。比方说,潞州府城附近,隐有些什么龙蛇,她都摸得相当清楚。

  可是,她就摸不清外地来的龙蛇。

  海山这个人是何来路?

  她找本地的龙蛇打听,结果令她十分失望,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位年轻英俊、武功高不可测的年轻外地人是何方神圣。

  她曾经派侍女跟踪海山,但一到市街便将人跟丢了。

  在各处客店探索,也一无所获。

  二更末三更初,她带了一位侍女,悄然溜出店走了。

  她是个老江湖,功臻化境聪明机警,经验丰富,但居然不曾发现身后有人跟踪。

  延唐寺在飞龙宫北面的一条小街上,天一黑附近行人绝迹。

  三进殿,规模不小,但兵荒马乱期间,僧人都陆续湼盘,生活太清苦,后继的出家人少之又少,目下仅有二三十名僧人。

  后面的禅房有两列,其中大多数是空的。早些天,来了两个孤苦老人,不住禅房而借住静室。

  静室,是有道高僧坐关的地方,里面空无一物,只有一个破蒲团而已。

  两个孤苦的老人银子多多,不借住禅房借静室,有点反常。后来僧人发现,他们不是来修心养性的,而是来秘密治伤。

  是中条二孤老,绝孤安干,厉孤樊坤。

  绝孤安干的右手掌,被张家全射穿了一个洞,这地方真不容易愈合,必须找地方好好医治。

  两个老孤仇家很多,躲在古寺的静室养伤有其必要。

  偏偏就有人找得到他们,躲是躲不住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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