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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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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童子鬼精灵,向下一仆,伏下向侧急滚,让开去路,惊出一身冷汗。 永旭一掠而过,在长笑声中,由原路如飞而去。 九个从林中掠出的青影来晚一步,立即随后狂追。 永旭笑罢,一面掠走一面大声说:“我神龙浪子不会上第二次当了,咱们走着瞧。在下总算摸清了你们的底细,后会有期。哈哈哈哈……” 在笑声摇曳中,他消失在茂林荒草里失去踪迹。 三老道有两个被青松的身躯所撞倒,另一个怎敢去追永旭? 九个青袍人的轻功提纵术虽然十分高明,但比起冉冉而逝的永旭,却又差了一大截,追不了一里地,便已失去永旭的踪迹。 石童子狼狈地爬起,向刚爬起的两老道垂头丧气地说:“操之过急,必定败事,你们……唉!真是……” 唯一未受波及的老道扶起七荤八素的青松,脸无人色,惶然急叫:“大师兄!大师兄……” 青松一手按住肋胁被击处,一手揉动着咽喉,脸色灰败,用走了样的嗓子说:“我……我受得了,快……快追……” 石童子像斗败了的公鸡,垂头丧气地接口:“香堂九老追去了,大概也得灰头土脸。老天爷!这小辈比狐狸还要机警,他难道能未卜先知,知道这里有埋伏?真是可怕。” 青松探手入怀,掏出保命丹丸吞下,咬牙说:“就算他奸似鬼,也逃不出天罗地网。攻败垂成,我好恨。” 石童子苦笑问:“接引信香不是天下无双的迷魂香吗?怎么不灵光了?青松道长,你们是不是风向计算错误,用量未足?” 青松沉下脸说:“胡说!你以为贫道故意纵走他的?” “在……在下……” “你怎不拦截!” “我能拦得住他?你又何必损人?”石童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:“谁也拦他不住,除非老神仙亲自出马。” 青松挣扎着站起,向扶他的老道恨声说:“师弟,将讯号传出。不要管我,你们各就定位。” *** 永旭早就对老道们促请他前往商谈的举动存疑,早怀戒心。本来,他想将计就计,在途中向青松老道多套出一些口风,但老道已用接引信香下手,他不得不先行脱身再谋对策。同时,他已看出埋伏的人太多,敌众我寡,再不见机脱身,以后陷入死境就插翅难飞了。 远出三里外,他往茂林中一钻,隐起身形先打量附近河谷数十里方圆内的地势,一面思量对策。 那姓葛的女人用花蕊毒针计算他,他本已疑心那女人与清虚下院有关。 三年前,他与恩师在茅山暗访,途经清虚下院,无意中发现有神秘的武林人搏斗,师徒俩暗中出手管闲事,未曾露形迹。事后在一名化装为村姑的女人留下的香篮中,发现了三枚未淬毒的花蕊针。 顺天王既然转赴茅山,显然是有意投奔茅山那个暗中传教的神秘教会。顺天王出身玄门勾结白莲会妖率可说是顺理成章的事。 由姓葛的女人,他想起了清虚下院。 显然,顺天王与茅山的白莲会勾结,该是与姬家父子经过此地时勾搭上的。姓葛的女人定然是茅山白莲会派在顺天王身边负责联络的人。 茅山三圣宫目标太过显著,白莲会的主脑人物,绝不会笨得在三圣宫设秘密香堂。而清虚下院仅是紫气峰的一座不起眼,地处隐蔽的小道院。 紫气峰西面七八里是垒玉山。垒玉山在大茅峰东南,三山垒积,其石类玉。把香堂设在清虚下院,可说十分理想。 从青松老道的口中,他总算套出一些口风,证实他所料不差。可以说,他已将情势摸清了。 可是,对方的实力他还未摸清底细。 ▼第五十二章 松林恶斗 他也从青松老道的口中,猜出顺天王与此地的主持人清尘道长,仍无主从名分。 按理,顺天王功臻化境,宇内罕逢敌手,曾经率军数十万,称王道霸叱咤风云,虽则兵败亡命,但声威犹在,不可能降尊纡贵听命于清尘道长。 而清尘道长在茅山的潜力十分庞大,根深蒂固赫然领袖群伦,也不会接受顺天王的领导,绝不至于将领袖的宝座拱手让人,大权旁落乃是大忌,清尘道长绝不是胸无城府四肢发达心智不全的人。 他不住寻思对策,详加分析之后,决定了空前大胆的行动计画。 目前,他掌握的优势是顺天王到达的风声已经传出,清尘道长当然知道鬼见愁与戚报应为何而来。 连宁王都不敢收藏顺天王,茅山小地方,庙太小怎容得下顺天王这尊大菩萨?只要加紧压迫清尘道长,顺天王将会再次成为失巢之鸟。 埋伏必定布在河谷地区,这里也是通向紫气峰的必经要道。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,更没有峻岭,任何地方皆可穿过,他何必冒险走河谷? 直捣清虚下院,这是他决定的大胆行动。 看清山势,他心中有数。 埋伏的重点固然在河谷附近,而各处山林中,也将有极高明的人潜隐,这些人定是真有绝世奇功的高手,他必须小心应付这些人。 他听到各处有隐隐的锣声传出,这是村庄传妇的信号。由此起彼落的锣声中,他知道对方已大举动员所有的人手,整个山区皆已成为戒严区了。 “且先试试他们的动静。”地想。 绕过一处山脚,眼前出现三座农舍。 当他出现在农舍百步外,便引起一阵骚动。六七名村夫一涌而出,挺枪提刀气势汹汹。三个村妇也握了镰刀,尖声怪叫。 几个村童也一面敲锣,一面大叫捉强盗。 他摇头苦笑,无可奈何地退回山林。 如果他能硬下心肠,把这些禁不起一击的村民痛打一顿,也许可以减少许多麻烦。但他不能,只好乖乖地离开,以后必须尽量避开村落,今后他休想能找到有食物果腹的地方,他算是处身在四面楚歌,孤立无援的地方了。 认准了方向,他越山而走。 越山行走十分辛苦,穿枝入伏攀藤援葛,狼狈已极。越过两座小山,他心中逐渐有点焦躁。 他们竟利用村夫愚妇甚至顽童出面,全面封锁山区,手段不仅卑鄙,简直是毒辣残忍。 渐渐地,他意想愈冒火,也勾起了他的怒火和杀机。这些恼人的事不能多想,想多了就令人按捺不住。 动了杀机,他脸上的神色有了异样变化,像一头发现危机的猛兽,浑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。 他沿山脊北行,山脊比较好走些。 山势上升,他听到松涛声,上面定然是松林。果然不错,杂树已尽,松林出现,直延伸至山顶。 这一带的苍松,没有盘虬苍古的气势,都是粗有两人合抱,直上云霄的巨松。是可用来制材的培根松林,与天然生长的松树不同。这是说,附近定有种山人的村落。 将抵山顶,他突然在一株松树下站住了。 举目四顾,看不出异状。 一些不知名的小山雀,在松枝间觅食,吱吱喳喳无忧无虑,但不见有大型的鸟雀。 他仔细注视着树旁的地面,松针覆盖长着藓苔的草丛中,一堆松蕈上清晰地出现一个脚印。 松蕈是丛生的,有些大如饭碗,白白嫩嫩样子颇为悦目,但其味不佳,尤其是蕈盖的下层有如泡棉,滑滑阿腻带有怪味毫不可口,因此吃的人不多。 是谁一脚踏在松草丛上?谁闲来无事到山上来鬼混? 他脸上的神色,突然变得悍野、阴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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