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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〇


  八表狂龙十分幸运,因为鼻梁骨没被打断。

  他脸上的血已经洗掉,除了鼻子仍然红肿之外,依然显得英俊挺拔,可惜狂怒让他的脸部肌肉扭曲变形,简直就像一头暴怒的猛犬。

  “我一定要这个人,这个自称冷面刀客的混蛋。”他向召来的几个亲信大吼大叫,在树下走来走去,“他竟敢跟来和咱们作对,必须把他揪出来解决掉,不然将妨碍咱们歼除九华吴家一群暴民的大计。还有,吴家的人竟然比咱们早到,可知这些混蛋,比咱们所估计的更难缠,你们如果不全力相图,日后让他们坐大,将更难对付了。这就把埋伏撤回,诸位多费心,务必找出绝剑狂客的藏匿处,打蛇打头,收拾他之后,残局便易于收拾了。派人过江去向那边的人打听,有关这个冷面刀客的底细,总该有人知道一些风声。如不在知彼上下工夫,很难对付这个咱们不知根柢的人。”

  “会不会是绝剑狂客本人假扮的?”断魂刀客说:“据在下所知,江湖上以刀客威震江湖的人很多,本身必定对天下的名刀感兴趣。但上次快刀郝兄,不明不白被打昏,夺走了秋水冷焰刀。那人用完之后,随即弃之不顾,可知那人根本不重视宝刀,不会是真正的刀客。”

  “绝不可能是绝剑狂客本人。”八表狂龙大声说,不便将交手受挫的经过说出,“如果是,本座的处境将更为凶险。事实上那个女的并没出手助他,显然不是同伙。那女的已可证实是吴家的人,也就是那天在凤阳途中行凶的两个女人之一。”

  “这个人的底细,恐怕只有临淮的水怪知道,他替水怪护法,水怪怎能不知道他的来历?”无情剑提出意见:“也许派熟悉水怪的人去找他……”

  “废话!水怪不可能知道这人的底细。如果贫道所料不差,水怪必定受到胁迫,而不得不把这人留在身边挡灾。”西岳炼气士另有看法,“那神秘人物不但帮助水怪,也帮助小妖巫,目下更帮助九华剑园的人,始终跟在咱们附近神出鬼没,真正的用意不明。咱们如果把他看成某一方面的人,必定错得不可原谅。”

  “道长可有何看法?”无情剑悻悻地问。

  “很可能是与各方无关,而与咱们有利害冲突某组合的人。”西岳炼气士郑重地说:“来探咱们的虚实,以探测咱们实力而来的。”

  “何以见得?”

  “迄今为止,他不曾向咱们的人下毒手。”西岳炼气士语气肯定,“快刀郝施主仅被打昏,秋水冷焰刀也完璧归赵,如果是敌人会如此仁慈吗?”

  八表狂龙意动,疑云大起。

  上一次交手,冷面刀客有充裕的机会行致命攻击。

  这一次,事实上他已毫无自保之力,冷面刀客只要将他拼命向树干砸碰,他将被砸成血肉模糊的死尸,用不着将他摔飞入枝叶浓的树丛,掼在地上他也将头被血流老命难保。

  “道长怀疑他是……”他欲言又止,不想直接说出心中的揣测。

  “反正一定是某一方面,目前对咱们还没有直接利害冲突的人。”

  “大江是江西袁州的势力范围,严家父子信使船必经的重要航道,严家的一龙一鹰,经常保护严家的船只往来。而大江是巡缉营最重要的缉私地区……”

  “本营的人,从不招惹严府的人。”丧门恶煞说。他是鄢狗官的贴身保镖,知道鄢狗官怕严家的人,而且怕得要死,每年孝敬严家父子金银数十万,巡缉营的人,见了严家的船只,有如老鼠见了猫。严家父子的一龙一鹰杀手,根本没把巡缉营当成对手看待,把他们当成唯命是从的奴才。

  “一龙一鹰难道就不会防范你们?”八表狂龙不以为然。

  他来自京都,当然知道主子鄢狗官与严家父子们,狼狈为奸祸国殃民的事故经纬。这种利害相结合的关系,随时也会因利害冲突而恶化,尔虞我诈,防人之心不可无,派人探测实力,该是正常的手段。

  “这个……”丧门恶煞怎敢下断语?

  江西袁州严家父子,豢养了两个杀手集团,明的是黑龙帮,暗的是黑鹰会。真要是一帮一会派来的人,巡缉营的人可真会心惊胆跳,不论明争或踏斗,巡缉营注定了是大输家。

  “好吧!咱们心中有数,暗中留心,得费些心机,制造机会把这人弄到手。”八表狂龙并不怕一龙一鹰,但主子鄢狗官却是严家父子的忠实走狗,他不能违抗主子的意思,更不能任意妄为,影响主子的前程与严家为敌。目下他需要巡缉营替他建立威望,万一得罪了严府,连累主子垮台,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,他将成为丧家之犬。

  “对,咱们留心些。”西岳炼气士阴笑,“只要抓住了他的确帮助敌人对我们,就不怕一龙一鹰兴师问罪。先不要声张,把人弄到手再说。”

  众人计议一番,各回歇息处调动人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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