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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


  §第十七章 又遇刀客

  旁观的侍女和仆妇,眼看月华仙子屡陷危局,心中大急,情不自禁拔剑出鞘跃然若动。

  只要上去一个人,用虚招佯攻,就足以吸引谭姑娘分心,月华仙子便可乘机扭转危局。

  仆妇忍不住了,焦急地迈出一步。

  “这是一场公平的拼搏,不许第三人插手加入。”柳思声如洪钟,狠盯着跃然欲动的仆妇,“谁敢不听,逞强出手,保证灰头土脸。”

  仆妇瞥了他一眼,冷哼一声,剑向前一伸,脚下轻灵地冲出。

  噗一声响,尘埃碎土飞溅,一块泥团在仆妇的右肩外侧爆裂,真的灰头土脸。

  仆妇嗯了一声,向下一仆,狂乱地用手拭抹溅及右脸的泥屑,脚下用不上劲爬不起来。

  “下一个是你。”柳思向大惊失色的侍女示威,“你要不要来几下?”

  “你是九华剑园的人?”侍女不敢冲上,急急扶起满脸泥屑的仆妇。

  “不是。”柳思扬起手中的泥块,“我主持公道,不许倚多为胜。”

  传出一声娇叱,铮一声剑鸣。

  月华仙子被迫接实攻向胸口的一剑,火星飞溅中,身形被震得向左飞撞,劲道比谭姑娘弱,震力相当猛烈。

  再一声娇此,谭姑娘剑如匹练乘势迫攻。

  侍女大吃一惊,斜冲而出要替月华仙子解危。

  噗噗噗闷响连续。泥尘急爆,三团泥块皆在侍女身上爆碎。

  “哎……呃……”侍女摔倒在地哀叫。

  仆妇刚爬起,泥块到了,噗一声这次击中后脑,冲倒在侍女身侧,这次真的爬不起来了。

  月华仙子刚双脚沾地,匹练已排空射到,没有思索的余地,双脚本能地一蹬,身形从剑尖前飞退,锋尖距小腹仅一发之隔,压体的剑气直通腑脏。

  噗通通水声震耳,水花飞溅,仙子落水。月华仙子怎知身后是池塘?更不知相距不足八尺,身形倒飞将近两丈,顺理成章成了落汤鸡。

  她的水性不差,向对岸游。

  “下次你绝对抢不到机先了,我一定可以再捉住你拍卖。”她一面游,一面扭头尖叫:“我费了那么多心机,损失了不少人……”

  “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,你是自作自受。”谭姑娘哈哈笑,不像是面对死仇大敌,“你最好别让我捉住你,我一定以牙还牙,托朋友设法,也把你卖入那种地方,一定。”

  侍女背起了仆妇,狼狈急遁。

  “你真挡住了那两个妖妇。”谭姑娘到了柳思身旁,笑容纯真十分动人,“真人不露相,我想,你在耍那条狂龙,耍得他损兵折将。”

  “你真把她逼入池塘洗澡,很了不起。”柳思顾左右而言他,故意摆脱耍弄狂龙的话题:“不过,你打她个措手不及,不让她有施展巫术的机会,有失光明。”

  “其实我很怕她的巫术呀!”

  “这种地方,哪能施展高深的巫术?除了一些药物与小障眼法之外,她的能耐就无法对你构成威胁了。你的剑术下过苦功,信心十足,难怪你敢再三向八表狂龙挑战,你的缺点是……”

  “是什么?”

  “爆发力不够。”他坦率地说:“对付具有致命奇学的八表狂龙,神奥精微的技巧用处不大。从几微的空隙中突入,行致命的爆炸性一击,而且要神意汇聚于一点,才能攻破他的芥子神功保护墙。”

  “什么?你……你说他……他练的是芥子神功?”谭姑娘吃了一惊,眼中涌现惶恐的神情。

  “对,一种练内丹的神妙内功。”柳思对这位报复心淡薄的小姑娘甚有好感,热心地指示机契,“是玄门十大度劫神功之一,但却源出佛门心法;究竟渊源谁属,没有深究的必要。你所要注意的是,凝聚真力,伺机而动,激他浪费精力,候机制造致命一击的机会;不击则已,击则猛然爆发。以你的修为估计,即使毙不了他,也会造成相当严重的伤害,问题在于你是否能制造一击的机会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好好想想应敌的策略。”柳思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励:“江边已布了渡江的陷阱,不要寄望在这里过江。你们是在水边长大的人,这条江并不比这座小池塘危险多少。再见。”

  “等一等……”

  柳思一跃三丈,有如电射星飞。

  ***

  白发郎君身边,已经有六个人了,愿意帮助他冒险向仰止山庄挑战的人,都是与他臭味相投,好色好财的玩命浪人。

  八表狂龙的人昼伏夜行,白发郎君是老江湖,也昼伏夜行,盯牢了仰止山庄的人,故意不理睬巡缉营走狗,聪明地避免与走狗公然冲突。

  八表狂龙兵分两路,追逐分两路逃走的九华剑园群雄,一切动静皆在白发郎君的监视下,紧盯在东方姑娘一群男女身后,走上了至南京的路。六个人也转折抵达江浦,明知东方姑娘一群人追随八表狂龙行动,必定不再公然现身,而他们六个人,却可公然活动。

  他们在江东老店歇息,在没查出东方姑娘一群人正确行动之前,不打算落店投宿,仅借江东老店歇息。

  奔波了一夜,六个人在食厅叫了一桌酒菜,准备酒足饭饱之后,派两个人外出打听消息,其他的人歇息睡觉养精蓄锐。

  酒至半酣,厅外来了恢复本来面目的柳思。

  “嗨!你们刚到呀?辛苦辛苦。”柳思流里流气打招呼,直趋桌旁拖张圆凳落坐,“诸位精神抖擞,好像没受多少风霜之苦呢!”

  白发郎君见了他就头痛,却又无奈他何。

  “盛夏时节,哪来的风霜?没知识。”一位生了一双金色眼的大汉,鱼眼一翻讽刺他,“你这厮流里流气,贼头贼脑,一脸不做好事坏胚相,干什么的?”

  “他两位没告诉你们?”柳思指指白发郎君和飞虎钟雄,“我是安桩布线踩盘子的专家;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变色龙蛇。在徐州这位东门大爷,就要我帮忙找九尾蝎的下落,攀上了扔不脱甩不掉的交情。唔!我觉得你老兄有点面熟,好像在那儿见过,你老兄的贵姓大名是……”

  “大爷游神甘霸,可没见过你这种小蛇鼠。”大汉金鱼眼凶光暴射:“滚到一边去。”

  “东门大爷,你的朋友对我不礼貌。”柳思找上了白发郎君,“他一定非常了不起,因此非常傲慢自大,神气得很,你怎么说?”

  “老弟,你不要故意找麻烦好不好?”白发郎君愁眉苦脸:“你们也在县城落脚?”

  “什么?”游神一把揪住柳思的领口,将人揪起向白发郎君质问:“这混蛋故意找你的麻烦?”

  “甘兄,不可……”白发郎君惊叫。

  柳思被揪住领襟拉离圆凳,不但没生气,反而不住邪笑,毫无惧容。白发郎君心中雪亮,柳思又在扮猪吃老虎了,他上过当吃过亏,知道要糟。

  柳思果然采取行动了,左手一招,反扣住游神的掌背压牢,用的是最普通的反制术,但不扭身压肘,右手一伸,抓鹅似的扣住了游神的咽喉。

  压掌后拉,扣喉前伸,游神的右手被拉长,骨节发出怪响,猛烈地挣扎,像被鹤嘴夹住的泥鳅,却无法挣脱掌握,舌头开始外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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