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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


  五指一搭的剎那间,他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反震刚猛怪劲十分惊人,而且灼热如焚,假使他不是手上运足了神功,手一搭上对方的爪背,五个指头可能被震碎,或者皮裂肉焦。

  像是玄门神功三昧真火,对方的一双手真的有似烙铁,爪下无坚不摧,被抓实那还了得?

  一声狂叫,尤老飞翻而起,平空中翻腾两匝,却未能安全着地,砰一声摔倒在两丈外,几乎掼中那位穿裙的女人,摔了个手脚朝天狼狈万分。

  女人既然敢抢出向尤老提警告,武功必定比尤老高明,但做梦也没料到尤老出手枪攻,一照面便灰头土脸,因而大吃一惊,心底生寒。

  还来不及有些反应,晁凌风已找上了她,一掌当胸长驱直入,现龙掌吐出便已及胸。

  黑夜中拼搏,全凭经验与本能攻击防守,不可能完全避免被对方击中,问题是击中的地方是不是要害,以及是否禁受得起打击。

  女人经验丰富,晁凌风则禁受得起打击,双方势均力敌,一照面间,便电光石火似的攻防了十余招。

  经验是累积而获得的,晁凌风每搏斗一次,便多获一分经验。

  女人虽然武功惊人,但在他手下仅能获得短暂的优势,十余招一过,便被他领悟出反击的技巧。

  一声冷哼,他的掌排开女人浑雄周密的防卫网,斜拍在女人的右肋下,如山劲道突然迸爆而出。

  砰一声大震,女人倒摔出丈外,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,呻吟着挣扎难起。

  两人交手说来话长,其实为期极暂,女人被击倒,那位被掼飞的尤老仅来得及挣扎着站起。

  第三个黑袍蒙面人,刚好从另一角落,以令人震骇的奇速扑出。手中剑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慑人心魄振鸣,身剑合一比虹而至。

  晁凌风身形如电,一晃之下便在剑尖前失踪,却出现在列站起的尤老身旁,毫不客气地一掌将尤老重新击倒,信手拿了尤老的剑。

  “阁下的修为已臻化境,剑上已经可以发出剑气伤人。”他拔出夺来的剑,去掉剑鞘向青袍人叫:“居然蒙面遮羞,成了见不得人的货色,冲上来!”

  青袍人正剑化电虹,无畏地向他冲来。

  “铮!”震鸣刺耳,火星飞溅。

  电虹在他的剑前震扬而起,而他的剑尖却长驱直入,到了青袍人的右胸前。

  青袍人大骇,扭身闪避沉剑急封。

  噗一声响,他的剑把云头,重重地反撞在青袍人的小腹上,贴身、转剑、反撞,其快如电,一气呵成。

  “嗯……”青袍人俯身拖剑急退。

  “啪!”耳光声震耳。

  “哎……”青袍人惊叫,仰面摔倒。

  三位可怕的高手,全部躺下了。

  “你……你这是什……什么赖皮剑术?”掩住小腹正要挣扎站起的青袍人怪叫:“简……简直是泼皮打法……”

  “不错,这是赖皮剑术。”晁凌风拂动着剑说:“在下用剑接招,没错吧?一耳光把你揍倒,也没错吧?你又何必计较对手用什么剑术?能击倒对方就是胜家,胜家就是高明的人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你以为你是剑术名家?”

  “二十年来,老夫剑下十战九胜……”

  “你少臭美。把剑拾起来,在下用剑让你开开眼界,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。”

  青袍人咬牙切齿拾剑,似乎腹部仍感到不好受,俯身慢慢抓住了剑把,慢慢地作势挺身而起。

  “你如果再次突袭,在下一定杀死你。”晁凌风冷冷地说:“你既然自认是剑术名家,就不能有刚才突袭的有失风度举动,在下不会原谅你这种人。”

  青袍人的确准备创造第二次突袭的机会,知道诡计落空,只好迅速地挺身站稳,亮剑立下门户。

  剑气再发,杀气涌现,青袍人的内力驭剑极具威力。

  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晁凌风伸剑问。

  至少,在声势上他就差了一大截,剑上连剑气也不能发出,更缺乏霸道的慑人气魄。不论是出剑的气派,或者驭剑的功架气势,皆平平凡凡毫无过人的表现,比青袍人那种气势磅礡的情景完全不同。

  青袍人看破好机,立即发起雷霆万钧的抢攻,冷哼一声,剑虹射到,身到剑及,风雷骤发。

  他的剑毫无力地道楔入对方剑虹织成的剑网,可怕的剑气竟然排不开他伸入的缓慢剑影。

  青袍人的剑网非常的绵密,但似乎仍有一道几微的间隙,而他的剑,恰好从这一丝几微间隙中楔入,然后剑势突然加速,加快了数倍,疾射青袍人的右肋。

  “铮!”剑鸣震耳,人影乍分。

  青袍人反应快速绝伦,居然在千钧一发中沉剑自救,险之又险地封住了这神乎其神的一剑,同时疾退八尺脱出险境。

  一幅袖桩,突然飞出丈外,翩然飘落尘埃。

  是青袍人的袖桩,因沉剑自保而触及晁凌风的剑,不可思议地被削落了。

  这是不可能的事,但确是发生了。晁凌风的剑并非是吹毛可断的神刃,柔韧的袖桩,怎么可能一触即断的?

  剑与袖接触的方向是平行的,袖根本不可能与剑锋相交接触,除非是在行将接触的剎那间,剑锋恰好扭转,从直点改变为斜拂。

  如果是扭转斜拂,这表示晁凌风的剑临时改变目标,也就表示青袍人能逃出剑下,并不是幸运,而是晁凌风无意伤人,有充裕的时间改变剑势更易目标。

  青袍人骇然稳下马步,意似不信地瞥了自己的衣袖一眼。

  “你驭剑的内功很不错,剑术也狂野泼辣。”晁凌风轻拂着剑向青袍人移步接近:“但要想在晁某面前侥幸,无此可能。阁下,你愿意招供吗?”

  一招受挫,青袍人失去信心。

  “你……你要……”青袍人惊惶了:“要什么口……口供?”

  “你们的长上是谁?”晁凌风沉声问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你不招,在下会……”

  “老夫迄今为止,还没看过长上的庐山真面目。”青袍人急急地说:“与老夫打交道传口讯的人,全是戴了头罩的人。咱们这些人中,只认信记不认人。”

  “你们的分辨信记是什么?”

  “是……嗯……”

  被击倒吐血的女人,本来侧坐在青袍人的右后方不远处行功调息,这时突然跳起来,前掠八尺虚空一掌拍向青袍人的背影。

  晁凌风想阻止,已无能为力。

  青袍人身形前冲,向晁凌风冲去。

  晁凌风飞跃而起,从青袍人顶门上空飞越,猛扑女人,不用剑而伸出左手,虚空向下抓。

  女人仅退了一步,晁凌风已飞越青袍人下降。

  “啪!”女人一掌反拍在自己的印堂上,知道跑不了,因而自行了断。

  晁凌风的破空抓劲慢了一剎那到达,女人已仰面倒下去了,印堂内陷,颅骨已裂。

  青袍人也向前栽倒,挣扎了几下,再也爬不起来了,口中鲜血狂流而出。

  晁凌风心中一懔,这鬼女人杀了同伴灭口,自己也自杀以免被逼供,显然地位比青袍人高,很可能是直接指挥青袍人的人,他失去一个重要人物,得不到口供了。

  他转身寻找被他击倒的尤老,可是,尤老已不知何时溜走了。

  他不死心,迅速进入房舍,希望能拽住屋内的人逼取口供,他知道屋内至少还有五六个人。

  黑夜中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任何角落也可以躲藏,到何处去找人?想得到必定白费劲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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