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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


  “小女人,你未免狂得太不象话了。”西雨实在受不了啦,站在亭外的小花径上羞愤交加:“我西雨曾经栽在你老爹剑下,并不表示我西雨连你家的阿猫阿狗也害怕。你出来,贫道倒要看看你在三个老尼姑门下,到底学到了多少零碎,小小年纪凭什么敢在贫道面前猖狂。”

  假书生泰然离座,背着手踱出亭外。两位小书童随后出亭,分立在后面像是保镖。

  “道长是前辈,不知道可否让晚辈问几个问题?”假书生笑吟吟地抱拳施礼,甚有风度:“如果前辈不愿赐教,晚辈就不必嚼舌了。”

  “你问吧!贫道不一定答复你。”西雨强抑怒火说。

  “家父与前辈结怨,不论是武林道义或江湖规矩,都讲的是冤有头债有主,好汉作事好汉当,天掉下来一肩挑。前辈纠合同伴,向家母挑衅行凶报复,是否不合道义?请前辈教我。”

  “有道是父债子还,夫债妇还。”西雨说得理直气壮:“贫道有权这么做,你不必用什么武林道义来扣我。”

  “前辈有点不顾身分,没有担当……”

  “你给我闭嘴!”西南怒叫,恼羞成怒的神情十分可怕:“我告诉你,你爹刺了贫道两剑的仇恨,贫道誓在必报。我会利用一切机会和手段,把荆门山庄连根拔掉。贫道不断搜集奇珍异宝,请人助拳全力以赴,不达目的,绝不罢手。”

  “前辈已经无可理喻了。”假书生冷冷地说:“似乎已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。”

  “对,唯一的解决办法,是你爹去见阎王。”西雨咬牙切齿说。

  “你死了,家父也平安了。”假书生右手一抖,大袖上移,纤纤玉手露出袖口,向侧伸。

  捧剑区的书童立即掀开匣盖,取出里面的剑递到假书生的手中。

  西雨抓住机会立即出手,一声沉叱,拂尘起处,像千百根坚硬的钢针,劈面直射假书生的上盘,发出刺耳的破空嘶嘶异啸。

  径大两尺以上,每一根马尾部可贯石穿墙,内力之浑厚,绝不是假书生这种年轻人所能抗拒得了的,普通的刀剑一近拂尘便会被震偏或折断。

  攻得太快太猛,按理,假书生绝对无法拔剑封架,甚至想躲闪也力不从心,排尘一击中的,势在必得。

  假书生突然在拂尘前消失,出现在左方八尺左右。

  “邪魔之所以为邪魔,就是你西雨的本性。”假书生的剑已交到左手,右手握住了剑把:“你丢尽了武林人的脸面,卑鄙无耻……”

  西雨骇然变色,似乎不相信刚才自己的一击落空了,因此身形倏止,这才发现人已到了自己的右侧。

  “我不信你会变!”西雨厉叱,旋身抢进,拂尘顺势横扫,闪电似的袭取中盘。

  假书生冷哼一声,长剑出鞘,进步、挥出,毫不示弱硬接攻来的拂尘,像是电光一闪,接触了。

  一声异响,罡风呼啸,拂尘被震得向外张,竟然无法卷住封来的剑身。

  不等西雨收势,假书生的剑乘胜追击,剑发飞星逐月,电虹破空长驱直入,深得快狠准剑道神髓。

  西南大吃一惊,发觉对方剑上的神奇剑气,可轻而易举地击破他四十载辛勤苦练的以神驭刃绝学,剑以刚克柔已臻不可思议境界,不由心中发虚。接着,排山倒海似的反击光临,彻骨裂肤的剑气及体,可怖的剑虹耀目生花。

  一声怒吼,他飞退八尺,连封三拂,狂乱地封架电射而来的剑虹。

  剑虹无法封住,吞吐如灵蛇,一剑连一剑紧锲不舍,每一剑皆间不容发地接近身躯,每一剑皆欲贯体而入。

  一退再退,绕着茶亭发狂般闪避、急退,狂乱的拂尘发出可怕的锐啸,但竟然一剑也无法封实。

  剑虹皆接二连三贯拂网而入,他除了闪避疾退之外,毫无办法,完全落入挨打的危境,一双大袖已经出现了七八个剑孔,表示他快速的闪避也摆脱不了剑虹的紧迫退袭。

  威震江湖的四大魔君之一,竟然在一个年刚及笄的少女剑下递不出招式。

  岌岌可危,大事去矣!

  “东风!”西雨狂乱地叫:“我答应你合作,快来助我!”

  “一言为定!”茶亭中的东风欣然叫,人如怒鹰凌空而起,翩然飘落在两人身侧,人落地剑已出鞘,身剑合一长驱直入。

  “铮铮!”剑鸣震耳,人影三面疾分,剑气乍敛。

  假书生飘退丈外,脸色一沉。

  “再不走,她的党羽一到,就走不了啦,老道。”侧飘丈外的东风怪叫:“小丫头剑术已获她爹真传,再获三圣尼的伏魔慧剑精髓,短期间奈何不了她的,走!”

  “休走!”假书生怒叱,向东风猛扑而上。

  东风一声长笑,倒飞三丈外,笑声未落,第二次斜向跃出,立即摆脱假书生的追击。

  西雨早已逃出五丈外去了,见机溜之大吉。

  假书生经验不够,同时也对东风颇怀戒心,东风封住她两剑,确令她心中凛凛,显然东风比西雨高明多多,穷追猛打恐怕占不了便宜,自己格斗的经验不足,不得不见好即收,停止追赶。

  回到茶亭,店外匆匆来了五名壮汉。

  “小姐,怎么一回事?”最先到达的壮汉急急地问。

  “碰上了东风和西雨。”假书生笑笑说:“两魔君浪得虚名,逃掉了。”

  “谢谢天!”壮汉脸色大变:“这两个魔君恶毒残忍,小姐今后千万要小心,请不要独自在外乱闯了,小姐,赶快回去吧!”

  “他们还奈何不了我,急什么呢?”假书生拒绝离开:“我觉得奇怪,那东风老魔竟然知道我的底细,他怎能知道如此详尽?他引诱西雨合作,合作些什么?”

  五个壮汉不是同时到达的,最后一人急急越过晁凌风所坐的茶亭,突然咦了一声,倏然止步。

  晁凌风也一怔,觉得这人有点眼熟,似曾相识。

  “是你!”壮汉突然脱口叫。

  晁凌风终于记起来了,这人是景夫人的四轿夫之一。他虽然换了装,像位年轻的公子爷,但相貌丝毫未变。在一些久走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来说,锐利的目光洞察无遗,过目不忘,所以看出是他。

  他心生警兆,但并不在意,友善地向对方淡淡一笑。

  “阁下,你就是那天与西雨三个邪魔,半途截击景夫人的凶手之一。”壮汉的嗓门像打雷,而且立即堵住了亭口,气势汹汹。

  人影急动,假书生那方面的七个人都过来了。

  “咦!你这家伙真会血口喷人。”他不悦地说:“你知道凶手两字,会带来什么后果吗?”

  “你敢否认那天你不在场吗?”壮汉见同伴到达,嗓门更大了。

  “不错,在下那天在场,目击一切经过。”他冷冷地说:“我不认识你们,自始至终,我一直躲在歇脚亭内,你怎么一口咬定我是凶手?”

  假书生伸手阻止壮汉争辩,缓步进入茶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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