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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


  “你引起我的兴趣了。”

  “引起你什么兴趣?”

  “本来,我打算到各地走走增长见闻的。现在,我改变主意了,我要花费一些时间,看看你们这些聚集一大群歹徒,弱肉强食横行霸道的强人,到底强到什么程度。”

  他拖起其他十名男女,拍开穴道。

  “你们可以走了,回去告诉你们的堂主旱天雷,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向他禀告,不妨添油加醋胡说八道。”他冷冷一笑:“我希望他派人来找我,最好用卑鄙的手段暗杀偷袭,我就有铲除你们太极堂的借口了,快滚!”

  十男女脸色泛青,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“在下以十声数送行,数尽而走不出在下视线外的人,必须留下身上的一些零碎。比方说,一条手臂,或者两只耳朵等等。一!二!”

  门外,柏大空支着紫竹杖当门而立。

  “小老弟,等一等。”柏大空援手叫。

  “老家伙,你还不死心吗。”晁凌风怪腔怪调问。

  他这一声老家伙,可把所有的人吓了一跳。

  “我知道你很了不起。”柏大空举步入厅:“我柏大空栽一次已经受不了,可不愿栽第二次。你像个鬼,人怎能与鬼斗?喂!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灾祸?”

  “参见柏老前辈。”公冶胜宙抢着行礼,气色甚差:“这里所发生的事,请老前辈作见证。”

  “老夫从镇上经过,打听出一些不太好的消息,所以前来看个究竟。”柏大空老眼冷芒又乍现乍隐:“你们一帮一堂,一向相安无事,有时也合作愉快,怎会为了些小磨擦,就翻脸相残了?要不得。”

  “老前辈请问问于坛主,她这种犯了江湖大忌的作法,到底用意何在,不难查出到底是什么人有意挑拨仇恨,谁在存心不良,玩弄恶毒的阴谋诡计了。”公冶胜宙对柏大空执礼甚恭,但说话时难免怒形于色。

  “是你吗?于坛主。”柏大空向躺在地上的九天玄女沉声问。

  “太极堂的事,老前辈,恕难奉告。”九天玄女的态度依然顽强:“有何疑问,何不向敝堂主提出?”

  “老夫会向旱天雷质询的。”

  晁凌风剑眉一轩,哼了一声。

  “老人家,你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?”他大声说:“这件事在下已经管了,而且已经决定,你跑来摆出一手包揽的气派,你没问在下肯是不肯呢?”

  “小老弟,你不要火上添油,把纠纷扩大得不可收拾,这对谁都没好处,反而会加速引起一帮一堂的火并,将有无数江湖人士卷入漩涡,死伤之惨是可以预见的。小老弟,让老夫权充调人,消弭这场灾祸好不好?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小老弟,你问问公冶二少帮主,他知道老夫是个有担当的人。”

  “晁兄,柏老前辈位高辈尊,他老人家既然适逢其会,有权按江湖规矩过问。”公冶胜宙说:“像这种大事,真需要有人主持公道。”

  “他。”晁凌风向柏大空一指:“他能主持公道吗?”

  “能,晁兄。”

  “他的声望地位够份量吗?”

  “柏老前辈是白道英雄中,声誉极隆的名宿。”

  “哼!他一点也不像声誉极隆的白道名宿。”

  “晁兄……”

  “不久之前,他就曾经出其不意,想一杖要我的命,出手很毒很狠,不像个白道名宿。”

  “胡说八道!”柏大空笑骂:“你小子一声不吭,把威震江湖的凶魔飞天蜈蚣整得灰头土脸,还怕禁受不了老夫一杖?喝!我看你表面气概恢宏,骨子里却工于心计斤斤计较呢。”

  “对那些真正工于心计的人,我是会计较的。同时,我做人处事的态度,也会因心情不同而方法各异。任何人,包括你这位白道名宿,最好不要激怒我。”

  “小老弟,真生气了?”柏大空不笑了。

  “还没有。”晁凌风笑笑,伸手拍拍公冶胜宙的肩膀:“在下处事的宗旨,是从不过于勉强别人,所以,我放弃原定的计划。既然你信任柏老前辈,在下当然尊重你的决定。我在谭家桥镇等你。”

  “晁兄大可先行前往武昌。”

  “不,你三人都受了内伤,需要有人照料。在下既然出面管了这档子闲事,就得管到底,不能半途而废。我先走,镇上见。”

  “在下深感盛情……”

  “快点来,不见不散。”晁凌风的语气十分坚决,不见不散四个字说得斩钉裁铁。

  不再与众人招呼,他扭头便走,在门旁抓起自己的包裹,大踏步走了。

  “好猖狂的年轻人。”柏大空盯着他的背影说,老眼中的冷芒又现:“武功深不可测,城府甚深表里不一,一旦风云际会,他就会飞腾变化。”

  谁也没留意这位白道名宿的神情变化。

  ***

  谭家桥镇恢复旧观,镇民的活动一切如常。

  晁凌风在镇口的小食店中进食。

  已经是午牌初正之间,该进午餐了。

  他要了一壶酒,一面自斟自酌,一面沉思。

  他对柏大空生疑不是没有原因的。据他所知,一个白道侠义英雄,尤其是声誉甚隆的名宿,其一,绝不会向晚辈无端出手。有声望的老前辈们,要是不珍惜羽毛,无端向晚辈动手脚,胜了脸上无光,败了必定断送一世英名,谁也不愿做这种荒谬的笨事。

  其二,即使返老还童,有意露两手,也绝不会出手便是狠毒的杀着。柏大空毫无顾忌地攻了他一杖,而且真力注入杖上,又快又狠。更令他不满的是,那时他位于死境,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。

  像这种行为乖僻的名宿,能信任吗?

  这就是他要在镇上等候公冶胜宙的用意:他不信任柏大空能真的公正地主持公道,太极堂的人太多了。

  到武昌还有百余里,公冶胜宙三个受伤的人,沿途能保护自己吗?他深感怀疑,所以他要管到底。

  太极堂在沿途一定还有不少人埋伏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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