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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


  真的飞刀张进入一间客房,掩上门。

  “都听到了?”他问。

  里面躲着高大的北人屠,摇摇头苦笑。

  “开封飞刀张,真有那么大的名气?”北人屠说:“一连出现两个假的飞刀张,真的飞刀张不气才怪。”

  “他不会,喜欢还来不及呢!”这位飞刀张也是假的,他是化了装易了容的禹商东:“二少爷了解这个人,修养不错。很不妙,褚叔。”

  “怎么啦?”

  “怕死鬼如果真的怕死,赶快远走高飞,二少爷就赶不及了,这个混蛋贾八爷真该死!”

  “正相反,怕死鬼不敢走。”北人屠肯定地说:“他怕被咱们追上,在路上呼救无门,叫天不应。”

  “那……”

  “他会躲在客店里,咱们怎能杀入店里行凶?等找到机会,出其不意溜之大吉。呵呵!贾八爷反而帮了咱们一次忙,真该谢谢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。”

  “希望你估计正确。”

  “一定正确,包打保票。”

  ***

  北人屠估计完全正确,八表狂生知道走不了。

  虹剑电梭不是不信,而是不愿相信。

  一匹健马出了东关,向新安庄飞驰。

  庄门外,三名保镖站在紧闭的庄门前,叉腰凸肚像威武的门神,把关的天将。

  健马飞驰而至,是八表狂生。事急矣!这里只有贾八爷可以帮助他。

  他忘了上次所说的狠话,忘了所受的侮辱。

  “干什么的?”一名保镖大声喝问。

  “在下江人杰,求见贾八爷。”八表狂生飞身下马,牵着座骑赔笑脸:“劳驾兄台通报。”

  “八爷不在家,到南下庄去了。”

  “兄台请包涵。”他不得不低声下气恳求:“在下已是走投无路,如果八爷肯……”

  “老兄,你放明白些。”保镖厉声说:“你撂下那么多极话,如果认为八爷受得了,那你一定是疯了,至少也快要疯了。八爷不宰了你永除后患,已经算你祖上有德啦!你滚吧!小心本庄的爷们改变心意剥你的皮。”

  “兄台……”

  保镖大为不耐,发出一声呼哨。

  庄门拉开,冲出八个人。

  “把他弄到东下庄处理埋掉!”有人大叫。

  他一看不对,飞身上马狼狈而遁。

  ***

  健马不再飞驰,人与马皆显得垂头丧气。

  完全断绝了求援的门路,八表狂生绝望地胡思乱想,思量下一步的打算。

  蹄声得得,后面一匹健马轻快地接近。

  转头回望,不由大吃一惊。

  “是他!”他心中狂喜暗叫。

  骑士在他扭头回顾的瞬间,便已认出他的面目了。

  “咦!江副会主,你怎么在这里?”骑士策马接近,颇感意外。

  “没什么副会主了,南兄。”他长叹一声:“你一个人落单?贵堡主呢?”

  是天长堡地位颇高的人物,九州神眼南天禄。

  “我是替堡主传信的,传回山西。”九天神眼也喟然一叹:“贵会闭了山门,实在可惜。哦!难道迄今仍然不知道贵会主的下落?”

  “怎会不知道呢!会主的行程有案可稽的,只是不便也不忍宣布而已。”

  “不忍?死了?”

  “别说了。贵堡主目下在何处?”

  “抱歉,在下不能说。”

  “你送信回天长堡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经过府城,千万要隐起行藏。”

  “为何?”

  “千幻夜叉在城里,禹小狗想必也在。”

  “哎呀!”九州神眼惊叫:“真的?”

  “可能是真的,所以我向贾八爷求救。”

  “糟糕,我得走。”九州神眼不安地说,兜转马头加上一鞭,健马发蹄狂奔。

  “原来祝堡主也走上这条路,老混蛋一定在后面,九州神眼这家伙,没说一句真话。”他喃喃自语。

  传信至山西,应该继续往西走,而九州神眼却是兜转马头,反而向东往回走的。

  加了一鞭,他策马急驰,一面想:我得设法与祝堡主会合,要死也可以拉一个陪葬。

  祝堡主在江宁镇最后一击,并没与禹秋田遭遇,眼看鹰扬会的人死伤枕藉,父子俩立即悄悄带了人溜之大吉,所以实力仍在。只要能与祝堡主父子会合,至少也可以一拼。

  抱着一线希望,他回店立准备分派人手,由五毒殃神出马,不分昼夜东行,打听祝堡主的下落。

  ***

  五毒殃神是八表狂生的死党,地位虽低,武功却可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,而且善用可令人气血崩坏的奇毒,对八表狂生忠心耿耿。

  健马鞍后携有马包,一看便知道是长程旅客。

  五里、十里……已是日向西沉,晚霞满天,倦鸟归林,黄昏降临了。

  按八表狂生与九州神眼相遇的地段估计,加上时间的预测,祝堡主父子的位置,如果是旅程,那就该在二十里外。如果是匿伏,就无法估计了。

  五毒殃神是老江湖,他不打算夜间也赶路,夜间不可能沿途找人,打听九州神眼的去向,错过可就无望啦!

  前面路有出现一座小小的村落,近路的两家小店,一挂酒旗子,一家供应旅行用百货。

  小店前拴马栏,拴了五匹健马,鞍后有马包,显然是错过宿头的旅客,在小店用晚膳。

  这种路旁的小店,可以接待错过宿头的少数旅客。

  “晚膳有着落了!”他心中狂叫:“就在这里投宿,没有赶路的必要。”

  拴妥座骑,他挟了马包踏入店堂。

  店堂灯光明亮,目光首先落在那位英俊的年轻人身上。

  还有女人,幽香扑鼻。

  “老天爷!冤家路窄。”他脱口狂叫,扭头便跑。

  屋漏偏逢连夜雨,行船偏遇顶头风。

  人走起霉运来,连盐钵子里也会生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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