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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


  “好,就算你不知道,等你家公子回来,务必把我鬼使的话转告。”

  “什……什么话?”

  “叫他不要再往郑家逸园,免得误了我们的事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因为逸园里窝藏三个鹰扬会的凶手歹徒,为首的人叫做八表狂生江人杰。我们是去抓他们的,不许你家公子多管闲事,知道吗?”

  “知……知道了。”

  “据实转告,不然本使者将勾你的魂,记住了没有?”

  老人显得声色俱厉。

  房外,传来三下弹指声。

  “记……记住了。”她心中疑云又起,外面警戒的人,这是某种特定的信号。

  老人已重新回到地身边,相距身手可及,眼一花,老人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。

  闪避危险有本能,对突如其来的危险,闪动通常不受神意的控制,闪的快慢却可以分辨出是否练了武功,练了武功的人闪动一定比常人快。

  她本来可以闪得快的,但居然能克制本能的闪动,硬被对方摸了一把,摸过后才向床尾躲闪。

  她又感到生疑,老人的手为何如此温润细腻。

  “强将手下无弱兵。”老人退了两步说:“你很不错,小心了!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老人已经到了房门口,拉开门出去再带上。

  “是女人,没错。”她笑笑,闩上房门对着灯火沉思,弄不清这人的用意。

  “八表狂生也在这里?有眉目了。”她最后似乎颇感意外,喃喃自语。

  ***

  老人在房门外弹指发声,跳上屋与另一个黑影会合,从店后跳落一条小巷。

  “消息传到,小丫头表现得不错。”老人一面走一面说,是千幻夜叉:“是个小女孩,相当精明乖巧。”

  “他敢让一个小女孩担风险,小女孩当然不错。”黑影是北人屠:“也许我们传信是白操心,他出现在逸园不是巧合,而是已经知道八表狂生躲在里面,有意前往踩探的,他比我们知道得更多。”

  “你总是把他当成未卜先知的神仙。”

  “也差不了多少,至少他的武功就神乎其神。”

  “那两个监视的人为何悄悄撤走?”

  “不知道,反正他们急急走掉了,事出突然,想动手擒住已来不及了。也许他们真的怕鬼,一听你是女鬼的使者,心中一害怕,就丢下正事不管溜之大吉啦!怕鬼的人多着呢!”

  两人谈谈说说,消失在小巷的暗影中。

  ***

  两个监视的暗桩,不是被鬼使吓走的。

  那个千幻夜叉故意将房门敞开,用意就是让暗桩听到有关八表狂生的消息,有意揭发秘密,让对方知道隐匿处已被发现,让对方心中惴惴,必将有所行动,动则势将落在梅姑娘的掌握中,有关的人必定章法大乱,对禹秋田的活动将有裨益。

  两暗桩果然获得消息便急急撤走,飞檐走壁奔向郎德馨的外宅。

  朗德馨烂醉如泥,由两名健仆半架半始刚到家片刻,刚灌下一碗醒酒汤,暗桩便急急赶到了。

  郎二小姐还没回来,半途出了意外耽搁了。

  密室中聚集了五个人,静听暗桩禀报消息。

  郎德馨听完暗桩的禀报,酒醒了一半。

  “鹰扬会的人,无缘无故跑来咱们庐州藏匿,到底怀了什么鬼心眼?”那位相貌干瘦,有军师派头的人不安的说:“该死!一定是冲咱们而来的。郑家悄悄接纳咱们的仇家,未免太不识相不讲道义交情,很可能明里和我们称兄道弟,暗中在打我们的恶毒主意,该死!”

  “曾夫子,不……不要胡……胡乱猜测!”郎德馨酒醉心明白,阻止爪牙胡猜:“郑家根本不可能知道鹰扬会与咱们有利害的冲突。郑定远早年在江湖闯荡,与五岳狂鹰的确有交情,收容八表狂生,不是他的错。”

  “我总觉得可疑。”曾夫子坚持己见:“客人来了没几天,仇敌就悄然光临了,我从不相信巧合两字。”

  “我相信八表狂生被女鬼追逐是事实。”郎德馨也不放弃自己的估计:“好了啦!派人紧急禀报老大爷,看我爹怎么说。”

  “遵命。”下首一位中年人应诺。

  “你两个不该一同撤回的,该留一个人监视,是不是真怕鬼?天下间绝不会有鬼,蠢材!”曾夫子向两个暗桩怒声斥责:“给我滚回去!”

  “秋公子的住处,多天以来毫无可疑的动静,实在没有必要昼夜监视的。”一个暗桩大发牢骚:“反正他的确是京都来的纨绔子弟,身分毫无可疑。目下他在郑家无端卷入女鬼与郑家的纠纷,咱们实在没有必要趟这一窝子浑水。如果被女鬼怀疑咱们是郑家的人,岂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?夫子……”

  “少废话!”曾夫子怒叱:“凡是与我们郎家接近的陌生人,都必须加以严密的监视调查。不怕一万只怕万一,任何人都有前来挖根搜隐的嫌疑,即使是真的京都纨绔子弟也不例外,谁能派人去远至京都查他的根柢?赶快给我滚回去继续监视,有任何可疑的动静,务必派一个人回来禀报,再借故一同离开,严惩不贷,滚!”

  郎德馨已经趴伏在案上,快要睡着了。

  两暗桩急急出室,心中惴惴重回客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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