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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


  闪电狂客被他主动冲来的举动大感惊讶,一看到两色云雾,更是大吃一惊,陈老人栽在石灰弹的狼狈相,似乎幻影涌现。

  “混蛋……”闪电狂客大骂,一跳两丈,怎敢和青烟白雾赌命?

  身形一动,一颗小石擦左耳轮掠过。左耳轮被罗华欣的穿云指,射穿了一个小洞,用小膏药贴住了洞孔,这一来痛上加痛,难怪大骂梁宏混蛋。

  从农舍出来的太虚老道和美妇,刚被闪电狂客的叫骂所惊,便看到梁宏迎面奔来,双袖仍然挥动,青烟白雾继续飞洒,来势汹汹速度惊人。

  “孽障斗胆!你在班门弄斧……”太虚老道怒叱,挫身来一记推山填海,双掌齐发,罡风虎虎中,也斜跳丈外,不敢和石灰接触。

  美妇也不敢硬挺,急向侧闪。

  石灰这玩意没有解药,也无法戴眼罩口鼻罩预防,陈老人的遭遇,可能混元教的人全知道了,知道唯一避受伤害的上策,是远避出飞洒散布区外,屏住呼吸。要逞强,也不敢张目发挥绝学搏斗,白雾中有青烟,谁知道青烟是否有另一种毒物?

  用劈空掌力攻击烟雾,那是枉劳心力,太虚老道的双掌,真正的目标是朝烟雾冲来的梁宏。

  这并非活擒的举动,而是灭口的致命一击。混元教要活口合作的宣示,可靠性不足一成。

  不受利用就杀之,以免为别的组合所用。

  中年美妇在仓卒闪避中,双手也发生数道冷芒,目标也是趁烟雾而来的梁宏,反应甚至比太虚老道更快些,望影发射同时间避攻守俱备。

  梁宏的身形,在急进中突然消失,烟雾也在掌劲到达时勃然爆散,更为浓烈。

  他是贴地爬行急进的,真有如窜走的脱兔,手脚并用快得不可思议,一眨眼就消失在农舍侧方的树丛里,甚至没传出爬走的声息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  所有的人,目光与感觉全被烟雾所吸引,忽略了下面的变化,他爬行的速度也太快了,人成了动物,动物的奔跑当然快得惊人。

  脱兔,在近距离内,是不易看清的,只能看到淡淡的灰影一闪即逝。

  “咦!人呢?”闪出两丈外,刚稳下身形的太虚老道惊问:“可能吗?”

  烟雾一涌即散,地面一无所有。

  “遁术吗?”中年美妇也惊讶地用目光四面搜视:“会不会是土遁?”

  “你相信人真可以修成土遁?别闹笑话了,贫道就是玩五行遁术的行家。”太虚老道大概曾经夸称是活神仙,当然知道用术骗凡夫俗子的技巧:“他利用烟雾隐身,从路侧的阴沟爬走了。”

  “是从大仙这一面逃走的,你们没拦住他。”跟来的闪电狂客大为不满,用手捣住有血渗出的左耳:“路两侧的阴沟深不及尺,大仙何不爬爬看?”

  他情急要求埋伏的人出面围捕,没想到反而被梁宏跑掉了,对太虚老道和中年美妇的能耐存疑,成功反而变成失败,难怪他心里不平衡,说话也就充满挖苦味。

  太虚老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人被跑掉千真万确,任何卸责的借口,也挽不回失败的事实,懒得理会闪电狂客的挖苦,下令穷搜,首先便向农舍奔去。

  农舍相距最近,是最可能脱身的地方。

  在阴沟爬怎能脱身?只有小动物才能在阴沟爬。

  趁机冲入农舍脱身,速度快就可以办得到,因此梁宏的消失现象,可以用常识解释,并非他真会遁术。

  太虚老道不信,其他的人也不信,因此仍没把梁宏看成高手人物,梁宏却把这些人的能耐摸清了。

  ***

  街口的一家民宅旁,绝剑公子与入云龙,带了四位同伴,不安地向里外的大道眺望。相距一里左右,景物一览无遗,人的身影也可以概略分辨,但看不清面貌。

  他们目击那一带发生变故,但弄不清到底发生了甚么大事。

  “要不要去看看。”入云龙终于提出意见。

  “我们的事已令人忧心了,那能再多管闲事?”绝剑公子愁容满面,不想多管闲事:“赶来了解江湖情势的人愈来愈多,纷争也日渐增多,碰面时一言不合,就会拔剑而起流血五步。混元教的人已集中人手,实力空前壮盛,咱们已受到进退两难的严重胁迫,自顾不暇。江南浪子真是从这里溜走的?”

  “没错,眼线发现他空着手走的,走得匆忙像在有急事赶路。眼线不敢远跟,咱们已成为混元教的目标,必须避免落在他们手中,眼线如无万全准备,不可远离城厢。咱们不能再等了,天知道他何时才会返城?”

  “真得撤走了,我得等候混元教派人来谈条件。”绝剑公子咬牙切齿:“迄今他们还没派人前来提要求,手段相当毒。”

  “对,很毒,而且击中咱们的要害,要让我们焦急,等我们崩溃再谈条件,完全控制了主动权。”入云龙虎目中冷电四射:“贤侄只要能绝对沉着镇定,愚叔认为必可渡过难关。”

  “破釜沉舟,我们已无别条路好走。”绝剑公子眼中杀机怒涌:“他们肯牺牲许多人,我们也有拚至最后一人的决心。让他们来吧!但最好……”

  “最好甚么?”

  “找出他们首脑们的藏匿处,拚必须拚得有价值。”

  “对,我们要避免他们以下驷对上驷的阴谋得逞。”

  显然凌云庄的英雄们人地生疏,仍然无法查出混元教主力的潜藏处。他们曾经与自称有自主权力的太虚老道有接触过,在教中的地位并不太高,还不是权力核心的人物,不是拥有真正大权可以自主的谈判对象。

  街口活动的人并不多,大多数是出入城厢的行人,对于普通的一般民众,他们是不会留意的。

  身后不远处,突然传出几个人的语音。

  “浪子,你浑身冒汗气,脸色不太好,好像是见了鬼,跑得一头汗,怎么啦?”有人用破锣似的嗓门叫。

  相距不远,众人讶然转回顾。

  “确是见了鬼,许多鬼。”从屋角奔出的梁宏说:“人比鬼更可怕,几乎被一大堆强人堵住了。”

  “你跑得快呀!那些人……”说话的人,是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。

  “碰上危险,最安全的保命办法是跑。呵呵!所以我一直都是安全的,你最好不要笑我是胆小鬼,胆大的人早就死掉了,走也!”

  脚步声急促,梁宏匆匆走了。

  “是他。”入云龙听出梁宏的口音:“快追!”

  街中段行人渐多,怎么能排众急追?

  农舍那一带,混元教的人仍在四周穷搜,远搜出半里外,根本就找不到逃走所留下的踪迹。两家农舍受到彻底的搜索,每一角落皆被再三搜查的极为彻底,几乎要把地皮也翻过来搜查,一无所见。

  **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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