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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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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话的神情,外表安详平静,内心却波澜汹涌,豪情从心底涌升,任何人皆可听得出他话中的愤懑含义,虽则语气是平静安详的。 江右龙女冰雪聪明,应该听得懂他这番如宣告或表白的话,是针对所有的人说的。 他要奋起周旋,镇江是他的肉食地盘,想在这里称雄道霸的人,必定会引起利害冲突而拚个你死我活。 江右龙女脸色一变,正想表白,牢门外恰好传来脚步声,换班的人来了。 所有的人神色一紧,亮出从刑室所取得的各种刑具,跃然欲动,一个个咬牙切齿。 他打出要大家沉着的手势,右手离开看守老五的顶门。 看守老五突然张开双目,目光遥远茫然。 “老五,换班的人来了。”他一面扶起老五,一面用怪怪的嗓音低声说:“牢内安静,没有任何事故发生。走,时间到了。” 江右龙女准备冲出,正在检查手中的刑刀,没留意他向老五说的话。事实上他是在老五耳畔说的,身侧的人不可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些甚么。 老五举步便走,手中提着用来惩罚囚徒的矛刺,脚下平缓,若无其事地走近牢门。 牢门的小窗掀开了,露出一张虬须戟立的面孔。外面灯光微弱,不易看清面貌。 “老五,没睡懒觉吧?”外面的人用调侃的口吻问。 每一间囚室,坚牢有如铜墙铁壁。每一个囚徒,皆五花大绑活动困难,根本不能站立,怎么可能有事故发生?负责看守的人无所事事,睡懒觉或打瞌睡毫不足怪。 “冷得要死,那能偷懒睡觉?”老五说:“没发生任何事,时间到了。” “冯奎呢?”那人问。 “在刑室烤火。” 有人开始启门,抬起门杠,沉重的牢门,在支呀呀声中拉开。 三个人鱼贯进入,一个是带班监换的领队,两个是穿着停当的大汉,三个人毫无戒心大踏步进入。 老五跟着虬须戟立的领队大汉,亦步亦趋踏入右面的走廊。 转角处人影幻现,领队大汉还看不清幻现的影子,左耳门便挨了一劈掌。下面,江右龙女像猛虎般扑出,一记扫堂腿扫断了领队大汉的右脚胫骨。一上一下,攻击快逾电光石火,上下全中,一中便倒。 几乎在同一瞬间,囚徒们像饿狼般涌出、扑上。 梁宏拉了江右龙女的手,飞快地抢出牢门,沿上升的级道快速飞奔。上面果然有一道门,门是大开的,隐约可看到灯光,没听到声息。 门外是一座设有神案的小厅,很可能是家祠或佛堂,灯光幽暗,神案的长明灯光度有限,居然没有警卫。 走廊的远处,却可看到明亮的灯光,和走动的隐约人影和人声,想必是地牢主人的住处,或者爪牙们的居所。 他向厅侧的大窗奔去,启窗一跃而出,冷风一吹,精神振奋,重生的喜悦,驱走了心中的怒恨。 是一座小院子,暗沉沉星月无光。 “从屋上走。”他向江右龙女低喝:“脱身第一,以后再说。” “何不乘机揪出他们的主事人……”江右龙女不想撤走,忘不了被囚禁虐待的仇恨。 其他的人,已冲出厅外,沿走道冲向灯光人声传来处,一个个咬牙切齿形如疯虎或饿狼。 “不可能找得到他们的首脑,我不急。你不走我可要走了,我不想在黑夜中混战白丢老命。”他不再停留,向上腾升,手一搭檐口,引体上升滚上了瓦面。 江右龙女已先一步飞升,一鹤冲霄轻功惊人,在窄小的空间拔升丈余,下二十载苦功也难臻此境界。 他跳跃扳升,轻功刚入流而已,侧滚登上瓦面,江右龙女已在屋脊等候他了,双方的造诣,差了一大段距离。 *** 地牢事件激起公愤,江湖哗然,有心人闻风而至,镇江成了风暴中心。 地牢所在地是一座中等农舍,位于黄鹤山与招隐山的中间,在本地默默无闻,主人姓唐,仅种了二十余亩旱田,毫不引人注意。 北距鹤林寺约三里左右,附近全是山林禁伐区,林深草茂,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。 农舍仅有二十余名大汉留守,当夜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,仅留下九具尸体,出困的囚徒也有六名被杀。 农舍唐姓的户主,官府查不出他的下落。 尸体不会招供。 府衙的推官大人,亲自带了捕房的干员查勘,当然查不出这个组合的首脑是何来路,只知地牢建成已有很长的一段时日,到底处决了多少人,谁也无法估计。 户主已逃匿无踪,这件轰动江湖的大事成了悬案。 梁宏成了众所注目的人物,江南浪子的名号突然叫响了,一鸣惊人,江湖朋友对他刮目相看,成为争取的对象。 他为了避免麻烦,乖乖搬家,在虎踞坊大街租了一间平房住宅。 由于位于大街,不怕那些牛鬼蛇神前来生事,也表示他的举动行踪有目共睹,他不会逃避,他不谈追凶复仇,辞掉了所有的工作,逍遥自在过他的闲汉生活,谁也弄不清他的意向。 江右龙女并没听他的劝告,拒绝继续遨游江湖北上离境的要求,在忠佑坊城隍庙旁小街,租了一间小宅院,活动飘忽,显得相当神秘。 由于与梁宏结伴同时被擒,脱困时也与梁宏并肩行动,也就成为众所注目的目标,江湖名气与地位,也因之提高了。 任何一座城镇,必定有一些地方不安分的蛇鼠,组成一些小帮小派,大事不犯小事不断,在地方上择肥而噬,划分势力范围,一旦羽丰爪利,就会风云际会,成为地区性的龙蛇,升级为江湖豪霸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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