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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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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胡说!”青狐大叫,又道:“我姐妹昨晚便在这儿投宿,今晨寸步未离,正是准备早膳,这泼妇便找上门来警告我姐妹今后不许找你,我姐妹忍不住这口恶气,便动手拼命,谁窥探你的事了?这一带我们人地生疏,谁知道那一家姓卓?你简直岂有此理。” 安平不由惑然,向逸凤打招呼,问道:“朱姑娘,你不是追踪她们来的?” 逸凤摇摇头,说:“不,昨晚我从一名江湖小混混口中,探悉她们在这儿落脚,一早便专程赶来,并非追踪而来的。昨天你的事我已探听清楚,这两个鬼女人泼贱货,与蟠龙堡的青云居士有勾结,也可以说与游龙剑客有苟且,我绝不允许她们这种贱女人缠你。” “你才是贱女人,不要脸没人要的老处女,你神气什么?”青狐尖刻地咒骂。 逸凤大怒,急冲而上。 安平伸手急拦,叫道:“朱姑娘请息怒,有话好说,你们都是女人,何苦彼此口中刻薄呢?算啦!” “昨天她们那样待你,你怎么仍想袒护她们?”逸凤不悦地问。 安平呵呵笑,泰然地说:“昨天的事,固然她们不对,但往好处想,也不算是坏事,见一事长一智,在下可以说是因祸得福,不仅增长见识,也真正地知道了谁是在下的真正朋友,在下并未损失什么,何必和她们计较,朱姑娘请冲在下薄面,放过她们算了。” “哼!你岂不是自找麻烦么?日后她们要是再勾结蟠龙堡的人对付你,恐怕你难逃她们的风流罗网呢。” 青狐啐了一声,没好气地说:“狗嘴里长不出象牙来,你存心侮辱人么?” “侮辱你?哼!难道你们不是专打男人主意的贱货?你再嘴硬,本姑娘不杀了你誓不罢休。”逸凤怒叫。 安平急急摇手,不耐地叫道:“好了好了,大家少说两句好不好?” “哼!少说话,那就多动手,你让开。”逸凤恨恨地说。 “咱们也不见得真怕你。”青狐也气呼呼地问。 “两位真要动手?”安平不悦地问。 “是她上门欺人,欺人太甚,怪我们不成?”青狐愤愤地叫。 安平冷笑一声,不客气地说:“昨天你们对在下无礼,在下不是善男信女,当然不甘心,岂肯轻易放过你们?” “你也要动手?”柳神变色问。 “可能,但在下还得看你们的态度,方可决定。你们听了,限你们立即离开,不许再逞口舌之能。” 双姣互相打眼色,收刀入鞘向逸凤冷笑一声,领着两名侍女,恨恨地进入内室,收拾包裹径自走了。 逸凤直待双姣去远,方沉下脸来向安平道:“夏三东主,你到底想不想去找警幻仙子?” 安平摸不清她话中的含意,惑然反问:“朱姑娘之意,是不想伴同在下前往么?” 逸凤凤目灼灼地向他迫视,冷冷地说:“假使你放弃寻找警幻仙子的念头,那么,我便不再管你的事。如果你仍然要去找她,我也好打定主意,决定权在你而不是在我。” “姑娘仗义相助,在下感激不尽,为何坐失机会?”安平直率地答。 “哼!你根本没有去找她的诚意。” “姑娘之意……” “那警幻仙子身边,有许多自作多情而甘心替她卖命的人,爪牙众多,消息十分灵通。而你却沿途生事,闹得风风雨雨,唯恐无人知道你的行踪。你想想,警幻仙子弃掉庐山老巢,在赣州避祸,自然早有提防。江湖上流传着她在九江夜盗名单的谣言,她对你岂会毫无戒心?必定严加提防,派人注意你的动静。你这种到处惹事招非的做法,岂不是自我麻烦么?如果让她知道你要去找她,她怕你艺业超人,再怕你的朋友众多,万一被她毅然离巢他去,今后浪迹天涯,天下之大,何处不可容身,你怎能将她找到?我敢断言,她必然已经早作远遁的打算了。” 安平意动,剑眉深锁地问:“依姑娘之意……” “你必须摆脱所有的朋友,秘密前往赣州,以免打草惊蛇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举动,直捣贱人的巢穴。” “如姑娘所说,她已及早提防,你我两人深入赣州,是不是嫌人孤势单了些?” “你害怕?” “在下无所谓害怕……” “那就够了,届时我会挺身而出,绝不坐视的。” 安平沉吟片刻,毅然地说:“好,在下决定秘密启程前往赣州。” “我信任你,届时我会在赣州与你会合。” “姑娘盛情,在下心感,容图后报,在下在此小有逗留,事后便兼程南下,姑娘且先走一步。” “记住,千万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你的行踪,即使是至亲好友,亦须谨慎守密,我先走一步,赣州见。” 送走逸凤,他取回包裹,急急赶回卓家,希望与双星会合,并拟请柳琪至赣州秘密相会,以便向北丐讨回柳姑娘,这件事必须告诉柳琪。 可是,他到了卓家,卓家已鬼影俱无,连双星和柳琪师徒都早已不知去向,人去屋空了。 他在卓家苦等,直等了半个时辰,他却不知,双星已带了柳琪,到城内找他去了。 半个时辰后,他不再苦等,抄捷径奔向南下官道,撒开大步赶向吉安府,要在吉安府化装易容秘密南下。 他已不再关心辉老祖孙的事,对昨晚与辉老见面时所发生的不愉快冲突,无可否认的他仍然感到遗憾,想不到辉老祖孙竟是这种人,至今虽不再放在心上,未免有点怏怏不乐。 对柳琪的处境,他倒不在意,猜想双星夫妇绝不会袖手不管,定会替他师徒俩安顿出处的。 找到了小径,他向乡民打听,知道沿小径南下,六七里地便可走上至府城的大道,吉水到府城,全程是四十五里,预计午后便可到达府城了。 这一带是山区,右首是盐仓岭,左面是凤山余脉,小径在丘陵地带蜿蜒南下,在凋林中盘旋,他放开脚程,大踏步急走,天宇中彤云密布,砭骨寒风彻体生寒,看光景,大风雪不久便会光临大地了。 转出一座枫林,眼睛一亮。半里外双峰入云,小径一线,沿涧上行,隐入双峰之下,他信步而行,踏上了羊肠小径。小径宽仅可容足,如果失足落涧,可能头破血流,说不定还得送掉老命。 不久,小径进入一座松林,路左仍是深坠二三十丈的山涧,似乎愈来愈难走。 五六丈外的一座奇形怪石顶端,突然缓缓升起一个人头,像是鬼魅出现,令人悚然而惊。 他胆大包天,毫不在意地向前走。 人头渐渐升高,原来是一个村夫打扮的花甲老人,青帕包着乱糟糟的头发,身上的棉袄补钉重重。老眼昏花,三绺短白花胡子干枯零乱,站在石顶上俯首下望,打量着逐渐走近的安平。 安平从容走近,心中一动,止步抱拳行道:“老伯,小可外乡人,请问这条路能通至府城大道么?尚请指教。” 老村夫打量他片刻,用懒洋洋的声音答道:“这里叫神洞,再走三四里便可以到官道。” “谢谢老伯指引,感激不尽。”他行礼道谢,告辞而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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