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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三


  安平扭转头,冷冷地说:“老兄,你出口伤人,在下并未计较,你居然反咬一口,说在下骂你,简直岂有此理。”

  大汉得理不让人,以为安平年轻好欺,赶上吼道:“你小子好一张臭嘴,大爷给你封上。”声落,伸手便抓。

  安平不想和这种蠢才计较,跃退八尺,扭头便走。

  常言道: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委实半点不假,大汉以为安平胆子小,定是初出道的小毛头,岂肯放过扬眉吐气的机会?一跃而上,一脚向安平的臀部踢去。

  安平火起,猛地扭身、回头,捞住了踢来的脚跟,向上一扭,喝声“翻!”

  “哎……”大汉惊叫,仰面便倒,身随脚转翻身向下仆,这瞬间他仍不死心,另一条腿凶猛地踹出自救。

  安平顺手将人抛出,大汉一踹落空,脚向上抛,大翻身背部着地,“砰”一声像是倒了一座山。

  安平不走了,招手叫:“老兄,不算,起来,给你见识见识。”

  另一名大汉吃了一惊,飞步抢到叫:“好小子,你敢在咱们丰城双面虎面前逞英雄?宰了你。”

  声落人到,火杂杂的双腿连环飞踢,好一记凶猛迅疾的“蝴蝶双飞”,脚上功夫不弱。

  安平退后一步,让过第一腿,再上身后仰,大汉的第二腿一寸之差,从胸口向上踢过,一招落空,他右手出逾电闪,抵住大汉的脚后跟,向上一振。

  大汉惊叫一声,头下脚上向下栽,“噗”一声脑袋着地,后空翻跌了个手脚朝天。

  安平跃至第一名大汉身前,大汉刚狼狈地站起。

  “噗噗噗!”安平一连攻出四拳,拳着肉,两中双颊两中胸腹,最后一拳用了三成劲。

  “哎哎……哎唷……”大汉狂叫,口中出血,退飞丈外,“砰”一声跌了个仰面朝天,站不起来了。

  安平人似狂风,抢在刚起的第二名大汉身后,一把扣住大汉的肩头,另一手抓住大汉的后腰带,将人高举过顶,向第一名大汉掷去,人掷出,他撤腿便跑,并不是他害怕,而是不愿意和这种人计较。

  农舍中,抢出七八名闻声而出的大汉,七手八脚扶起了丰城双虎,已无法追逐安平了。

  经此一闹,安平不愿再在镇附近找宿处,便沿入山小径向东南行,绕过一座山脚,天色已经快黑了。

  远远地,他看到左面山腰的一座丛林中,一栋孤零零的农舍出现在暮色下。

  他所站处,是入山的小径,右后方不远,是至承天宫的大道,左后方两里地是斗光里,地势虽高,但僻静而林木丛生,视界被山坡下的林木所阻,看不见镇上的灯火,也看不见里外的景物,除了林木,便是枯草苍苍的荒野。

  似乎没有通向农舍的小径,他略一打量,便穿越生长着及腰枯草的草坪,绕过一座凋林,在暮色苍茫中,向山腰中座落在凋林旁的农舍走去。

  “按理,农舍中该有炊烟,为何这家农舍既无烟又无火,怪事!难道说那儿没有人住不成?”他一面分枝拨草而行,一面暗忖。

  夜风萧萧,罡风刮过凋林,落叶飞舞,树枝呼啸,声如万马奔腾,他脚下一紧,踏入农舍前的广场,不由自主地站住了,心说:“咦!真像是没有人住的废屋呢。”

  虽有三栋破屋,其实只有一家,正屋带两厢,外面围着竹篱防兽入侵,篱门歪倒在一侧,正屋的紫扉半掩,被风吹得不住开合,吱嘎嘎怪响,屋顶以茅草建造,已腐烂得开了三两处天窗,檐如犬牙,显然许久没有人在内居住了,再过些时日,不垮才怪,站在篱门外,忖道:“唔!还可聊避风雨,总比露宿好些,住一宵再说。”

  他伸手挪开半倒的篱门,“唰”一声草响,野草及腰的院子中有物窜走,像是狐狸。

  他拨草而入,进入半朽了的大门,取火折子觅亮,毫无所惧地进入厅中,信手掩上破木门。

  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照之下,他蓦地怔住了,按房舍的外表看来,屋中必定破败不堪,久无人住,而且厅内侧的神案下方,摆了一张不属于农家的书案。案后有一张蒲团,案上有一只三足白石古鼎,一张素笺用一支戒尺镇住,显然有人在这地居住,不是废屋哩。

  他悚然一惊,留心四周的动静,一无声息,二无所见,不像有人。

  “借光,有人在么?”他沉着地叫。

  没有人回答,只听到屋外的飒飒风声。

  他用目光搜寻灯盏或松明,却一无所获,火折子不能久燃,火焰渐低,光线渐暗。

  “我且在壁角休息,等候主人返回再说。”

  他到了壁角,放下包裹盘膝坐下,熄掉火折子,在包裹内取出干粮,先填饱肚皮再说。

  食后不宜调息,他以包裹作枕,手脚一伸,躺在壁角下养神,以披风作被挡风,先睡一觉再说。

  不久,他听到外有拨草的声音,警觉地坐起,凝神倾听,心说:“唔!来了不少人,也许是主人回来了。”

  蓦地,娇嫩的女人嗓音入耳:“小姐,小婢白天只在山下看到这儿有房屋,却不知是栋空屋废宅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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