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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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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道急了,一跃上阶,口中念念有词,舞剑挥袖,形如疯狂,接着是几声奇异的叱喝,狂风大作,黑雾漫漫,黑雾中星光朦胧,无数人马若隐若现,呼号跳掷一涌而至,老道的身影亦同时消失。 安平吃了一惊,心说:“安魂咒语加上障服法,老道是白莲会的妖孽。” 他丢掉棍,拔出寒影剑,一声长啸,飞扑而上。 安魂咒语也就是催眠术,可令人神智昏乱,产生幻觉,再加上一些迷魂烟雾和飞散的磷火,便成了所谓呼风唤雨,撒豆成兵的神术,有些人不受幻觉迷惑,所谓心正则百邪回避,妖术无所施其技。寒影剑寒流彻骨,令人神智倏清,剑啸声更可压制咒语,也就是所谓宝物可以辟邪的道理。为免受惑,安平定下心神,并以长啸佐剑啸的不足,人化狂风,卷入重重黑雾流光飘浮中。 老道想不到安平不怕邪术,骤不及防,剑近身已无法回避,一声惨叫,剑尖透胸而过。 黑雾徐散,磷火纷坠。安平抓起老道的尸体,跃上院墙。蓦地,他发觉前面屋顶上站着两个黑影,懔然一震,摔掉老道的尸身,跃登瓦面。 黑影突然消失,隐没在屋脊的另一面。冷风怒号,他站在屋脊上四下张望,哪有半个人影? “好快的轻功身法,这两个人似乎比我高明呢!”他喃喃自语,暗暗惊心。 “去还是不去?”他自问。 略一沉吟,他跃下院子,扶起老道的尸体,到了前进院,交代小太岁小心,找床单裹了两个浑身粪臭被击昏了的老道,拖着捆脚的绳索,连挟带拖地带着三个人,出门直奔镇西。 三名黑影原藏在街侧准备接应,先前听到屋内有叱喝声,未获信号不敢前往声援,久久不见老道现身,知道不妙,在安平出来之前,已脚底抹油逃之夭夭。 安平早知门外有人,估计出定是武艺不登大雅之堂的小人物,反正他们不进门,也就懒得理会。 到丁家必须经过雷公桥,远远地,便听到桥附近有人声,笑声震耳。 他将老道们塞在竹林下,悄然向桥头掩去。 桥中段,两个人影一东一西面面相对,东端人影的两侧桥栏旁,也有两个人,似乎挟着两个像人的物体。 西端的人赫然是碧眼行者,堵住了三个人。东面的太黑夜中脸貌难辨,仅隐约地看出是三个鹑衣百结蓬首垢面的人,一看便知是三个花子爷。而侧两个花子年纪比中间的花子轻,中间的花子头发已经灰白了。 灰发花子提着一根外形如乌竹,其实是铁打的打狗棍,用老公鸭似的嗓子怒声道:“阁下,你到底是谁?一再拦路有何用意?” 碧眼行者呵呵笑,道:“何必问是谁呢?呵呵!只问你阁下的所作所为,是否见得了人,足矣够矣!” “你阁下只会鬼鬼祟祟捣乱,这次却大胆地堵在桥上,似乎想和老夫放手一拼哩!哼,你大概不知老夫的名号,所以一再出面骚扰。” 碧眼行者仰天狂笑,说:“阁下,你以为尊驾的南丐古凡名号,能吓得倒在下么?算啦!尊驾放下那两个可怜虫,在下绝不阻拦阁下要去的地方。” “你与这两者可怜虫有何关连?”南丐沉声问。 碧眼行者脸一沉,传笑道:“坦白告诉你,尹家以重金请你来对付丁二虎,在下却为朋友两肋插刀,专程前来对付你阁下的。” “你阁下大言了,哼!凭你也配?” 碧眼行者收起了笑容,神情肃穆地说:“你南丐的为人,可说声名狼藉,江湖上无人不知,没有不晓,但在下却没想到,你居然会做出今晚这种寡廉无耻的事来。尹家用重金将你从府城请来对付丁二虎,今晨你到达尹家,晚上便将尹子玉夫妻掳劫,我不知你阁下有何打算,但你带着人走上这条路,在下明白了,无论如何,在下不能让你将人带到丁家。” 南丐恼羞成怒,阴阴一笑,逼进凶狠地说:“你竖起驴耳听了,我南丐的为人,你既然清楚,老夫也用不着多费唇舌了。你知道姓尹的为人么?那是个满身铜臭的家伙,如果他是好人,便不必用重金请老夫前来对付别人了。因此,老夫要带他去丁家一行,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东西,而是老夫的财神爷,丁家如果出的花红比这家伙多,老夫便替丁家把他夫妻俩埋葬掉。你既然是被请来对付老夫的人,那人是谁?说!” “在下有守秘之义,只要你将人留下。”碧眼行者大声答。 “你凭什么?” 碧眼行者冷冷一笑,傲然地说:“凭胸中一口正义之气,凭手中剑管这档子闹事。” “呸!你配?”南丐厉声说,突然疾冲而上,打狗棍急点而出,轻灵飘逸却潜劲如山,奇快绝伦。 碧眼行者的艺业,与南丐在伯仲之间,以一比一,双方皆难在百招之内取得优势,赶忙撤剑接招,“铮”一声暴响,棍剑相交,火星飞溅,两人的劲道势均力敌,同向侧震退两步,一声沉喝,两人再次扑上。 桥面宽阔,便于拼斗。两人你来我往,力拼二十余招,激烈的狠招源源而出,各展所学全力进搏。 激斗间,“铮”一声暴响,兵刃再次相接,各向侧飘。 南丐身形一顿,哼了一声说:“好家伙!你这一招叫做流光掠影,是九奇剑法的绝着,原来是五亡命的碧眼行者到了,难怪二十余招中,以一把轻灵的剑,敢便接老夫的铁棍,倒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哩!老夫有事待理,可没空和你久缠,宋坚,你与为师联手,毙了这亡命之徒。” 右面的壮年花子宋坚依言大喝一声,丢下人挺棍急冲而上。南丐同时一暴叱,一棍挥出。两人左右夹攻,碧眼行者便立时落在下风了,不消片刻,便就被逼退两丈有余,退近桥头了。 安平已到了多时,也想看着两人的造诣,因此不出面相助碧眼行者,看形势,不出面不行了。 他从桥栏外接近,像个幽灵。一名挟了人的花子见同伴将俘虏丢在一旁,便向俘虏走去,想同时带走两名俘虏。到了俘虏身旁,将打狗棍插在腰带上,伸手俯身想将人提起。 这瞬间,安平突然翻入桥栏,无声息地到了花子身后,伸手扣住被花子挟在肋下的俘虏,照谁花子的屁股蛋上就是一脚。 “哎唷……”花子在叫,凶猛的力道将他踢得向前栽,翻过桥面的俘虏,砰然落地仰面朝天。 不等花子的翻势停止,安平到了,抓起花子的右脚,猛地振臂外抛,同时抄住了打狗棍。 “哎……”花子狂叫,叫声摇曳中,飞越桥栏,接着“嘭”的一声水响,跌落河水之中。 前面动手的南丐大吃一惊,扭头火速转身,一声怒啸,返身回扑,疯虎似的冲到大吼道:“谁?纳命!” 声出棍到,兜心便点。 安平已听到碧眼行者先前的话,心中火起,对南丐这种卑劣的行径大起反感,存心叫南丐吃点苦头,举棍急扫,用了五成劲。 “当!”双棍相交,力道千钧。 “哎呀!”南丐惊叫,被震得横飘八尺,棍向外荡。 安平一声长笑,跟到举棍再扫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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