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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


  §第六章 宁死不屈

  “青儿,不许妄动。”五绝刀沉喝。

  柳青姑娘银牙挫得格支支地响,不言不动,怨毒的目光,死盯着鬼眼夺魂管信。

  房门后躲着的安平,信手摸了一根木棍倚在手边。怒豹将铁爪挪至趁乎处,声色俱厉地说:“姓柳的,你听了。项荣不问你和管兄的早年仇恨,只想和你商量大事……”

  “免了,老夫已经说得够明白了。”五绝刀抢着接口。

  “你并未听清……”

  “老夫不听。”

  “你要听的,除非你不想活。”

  “老夫年届古稀,死了不算短命,早就不想活了。”

  “你难道不为孙女打算?”

  五绝刀屏息片刻,瞥了柳青姑娘一眼。

  柳青姑娘坚强地说:“爷爷,一错不可再错,死,也要死得光彩些。”

  “好青儿,爷爷以有你这位孙女为荣。”五绝刀颤声答。

  怒豹冷笑一声,沉声道:“死并不能解决困难,同时也不是最可怕的惩罚。因此,项某得先将利害加以说明。咱们这些黑道枭雄,厌倦了浪迹江湖的生活,要以咱们的能耐,博取裂土封茅的大事业,图个封妻荫子做南面王的前程,因此,接受了地帚星的邀请入伙。去年冬地帚星在汉中失败,但实力仍在。天杀星蓝廷瑞也在四川失事,但并无大碍。目下地帚里已拥有五万之众,预定本年九月间进攻关中,与西湖的同进策应,分兵出潼关进入河南。因此,潼关必须派人前来安排夺取大计。你老兄世居潼关,知道潼关的地势险要。而且与关内的官兵十分熟悉……”

  “姓项的,你简直是在做梦。”五绝刀沉叱。

  但狂彪反而不再冲动,桀桀怪笑道:“项某杀人如麻,满手血腥,但吃得饱睡得稳,极少做梦,即使有梦,也都是些好梦。无论如何,你老兄必须帮忙,反正你也不是善男信女,凶名昭著,想洗手改邪归正,谈何容易?”

  “老夫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:快些滚蛋,你们的话污我之耳……”

  “好家伙!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哩!”鬼眼夺魂叫道。

  五绝刀推椅站起,一字一吐地说:“三更将尽,时辰不早,蜗居窄小,并无留客之地。诸位如果无事,恕老朽不客气送客了。”

  拼命二郎倏然站起,手按到把叫:“项兄,这家伙死心眼,看来若不给他吃些苦头,他是不会服贴的,让兄弟教训他一顿再说。”

  狂彪摇手相阻,笑道:“卢老兄先忍耐一时,柳兄不是个胡涂人,他会考虑后果,回心转意的。”

  “老朽宁可粉身碎骨,也不和盗匪同流合污。”五绝刀一字一吐地说。

  怒豹忍无可忍,踱至厅中心,双手叉腰厉声道:“姓柳的,两条路,任择一条,你听清了。”

  五绝刀哈哈狂笑,豪气飞扬地说:“姓柳的不怕死,何必用死来吓我?须知我五绝刀宝刀未老,仍可一拼。”

  怒豹阴阴一笑,大声说:“项某从不想吓唬人,但话却必须说明。其一是生路,投效咱们夺取潼关,日后荣华富贵前途无可限量。其二是死路,咱们可以分了你的尸,你的孙女下场更惨。生死两途,任你选择,言尽于此,咱们立等你的回话。”

  五绝刀哈哈狂笑,亮声叫道:“老夫早已准备埋骨斯土,何用多言,你们动手吧,还等什么?”

  怒豹撤下铁爪,向霹雳斧丁威挥手道:“丁兄,你和卢兄先搜屋内,看看还有些什么人。”

  鬼眼夺魂向前欺凌,撤剑狞笑道:“小丫头交给兄弟伺候,兄弟保证她毛发不伤乖乖就擒。”

  五绝刀从柳青姑娘手中接过刀,低声道:“爷爷动手之后,切记从屋后撤身,火速投奔江爷,不许你违背我的话,不然爷爷死难瞑目。”

  怒豹桀桀狂笑道:“姓柳的,你不必叮咛了,咱们七个人中,你不是任何一人的敌手,如果让你的孙女儿脱身逃掉,咱们岂不成了酒囊饭袋了么?还来得及回头,姓柳的。”

  鬼眼夺魂一跃而上,向柳青姑娘点手叫:“小丫头,来来来,老夫送你去会见你的爹妈。”

  尚未动手,内厅门口突然传出了惊天动地的狂叫。

  安平早已等得心焦,思索着如何解决眼着的危局,发觉拼命二郎绕过客房门口,统向内厅门,显然搜查内室是假,想截住五绝刀祖孙两人的退路是真。

  接着霹雳斧丁威到了,在门口略一停顿,然后不再向内侧走,信手轻推客门。

  客房内没有灯光,这家伙一脚踏入门内,一手急掏火折子,想亮火进入。

  安平不再迟疑,猛地一掌劈山,顺手将木棍向已走近后厅门的拼命二郎掷去,相距不足两丈,木棍一闪即至,击中了拼命二郎的右臂和右琵琶骨。拼命二郎狂号一声,右臂折断,右半身麻木,仆地便倒,毫无防备的足雳斧右耳门挨了一记重掌,立即昏厥,向房内栽落。

  安平按住霹雳斧的身躯,顺手拔出对方的奇形怪斧,向厅中仅有的菜油灯掷去。“乒”一声暴响,灯毁火灭,大厅立即陷入黑暗中,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一连串的变化,说来话长,其实是片刻间的事,实如其来的变化,令人目不暇接,难以分辨是怎么回事。

  飞斧灭灯,令厅中的人骇然闪躲。安平也在这瞬间抓住放在门旁的茶碗,贴在门外戒备。

  鬼眼夺魂鬼精灵,火速到了破大门旁,贴藏在门外等候。

  事出突然,谁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,谁都不敢乱动,各自贴壁戒备.

  “丁兄,为何用飞斧击灭灯火?”狂彪怪叫。

  安平循声而上,无声无息地向前数近,厅中伸手不见五指,即使练了夜眼,也无能为力,只能用耳,发声极为危险,移动也有凶险光临,除非他确能无声无息,安平体力未复,但他会利用机会,黑暗中敌我不明,动手时投鼠忌器,谅恶贼们也难分敌我,他却可利用超人的听觉向发声的人接近。

  怒豹闪在壁角,怒叫道:“老匹夫有人相助,丁兄可能已遭了毒手。赵刚,亮火折子。”赵刚,是他的仆人,他叫仆人冒险亮火折子。

  火焰刚起,“叭”一声暴响,接着,“乓乒乓”碎瓦片坠地发声,火焰倏熄。

  “啊……”亮火折子的赵刚狂叫,砰然倒地哀号。

  安平用茶碗击中了赵刚的脸部,碎片割开了赵刚的右眼和鼻梁与上唇,深抵头骨,赵刚怎受得了?

  他乘乱接近了墙角,贴着壁根轻移,轻灵如猫。

  怒豹无名孽火冲上了脑门,厉吼道:“顾兄,管兄,咱们同时举火。”

  狂彪见赵刚被暗器击倒,在地上鬼叫连天,前车之鉴,他岂敢冒险?对方是谁无法知悉,能一举击倒两亡命的人,岂是庸手?因此他不敢出声回答。

  鬼眼夺魂先前乘机溜出了门外,外面星光朗朗,不怕有人接近,更不怕门内的人暗算。他贴在外侧,叫道:“最好是放火,先烧了他这间龟窝。”

  “不可打草惊蛇,不许放火。”怒豹急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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