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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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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个家伙高坐前舱,口沫横飞,高声谈话,天黑如墨,看不清面目。反正声如洪钟,口语粗野,即便是好人,也好不到那儿去。 有一个说:“他妈的!太行山主那一群人,全是浪得虚名的毛贼,只会欺压咱们这些吃四海的苦哈哈。” 另一个嘘了一声,说:“老四,别胡说八道好不好?你怎知他们是浪得虚名的毛贼?” 老四哼了一声,说“事实如此,看了云栖逸箫,便成了丧家之狗,要是我,哼!管他娘的什么箫,也要砍他三五刀,我不信诸葛明有三头六臂,谁真正见过诸葛明?恐怕那老家伙早就见了阎王爷啦?用得着怕?” “老四,你为何不收敛些?乱说话对你没好处,万一让太行山主的狗腿子听去,你即使有九条命也保不住,你知道那天救祝中原的人,是些什么来路?” “你知道?”老四问。 “我是在许州探得的消息,不会有假,那天来的人,有凤凰夫人五个婆娘有芦州岳家的一群娘子军……” “芦州岳家的娘子军?”老四讶然问。 “是的,岳家就是散花仙子的娘家,但近三十年来已经隐起踪迹,但仍有人认识他们,那老丑怪叫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,就是散花仙子的奶娘,那小鬼正是诸葛明的小孙孙,精灵古怪,难缠得紧,想想看,这一群人加上少林的贼秃,太行山主和夜游鹰怎敢招惹?腿下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,直逃了十余里方能脱险哩!”江湖鼠洋洋自得地说。 “呵呵,所以我说太行山主是个浪得虚名之徒,狗娘养的才只会欺压咱们这些小混混。” 这时,船已到了河心,风浪更大,船上本来有四个人操桨,这时船速忽然减低,船头两名大船夫放下大桨,低头揭开一块舱板,各取出一把单刀,突然回身叫:“相好的,脱下衣衫来。”中原知道不妙,火速背起包裹站起了。 “怎么了?老兄。”老四问,两人也站起来了。 船夫挺刀迫近,说:“怎么了,呵呵!小意思,你们是咱们的财神爷,把身上剥光,大爷一生专做好事,今晚大发慈悲,留你们一条生路,河水怪冷,留一条裤子算啦!跳下去是死是活,凭你们的运气,祝你们好运,没被龙王爷招去做随身,脱!别劳动我爷爷大驾。” 江湖鼠哈哈大笑,“铮”一声拔出一口钢刀,笑道:“老兄,大水冲倒了龙王朝……” “呸!”船夫打断了他的话,又道:“大爷招子未黑,不必多说。你这小混混怎配与咱们称兄道弟,冒充自家人?你跳不跳?不跳大爷给你一刀干脆些。” “老兄,有话好说,尊驾是那条线上的?”老四叫。 “太行山是咱们的垛子窑,黄河是咱们的衣食父母,你才毁诋咱飘把子,早已该死,但大爷不为已甚,念你们也是江湖人,所以留你们一条生路,看你们的异数,可算得上情至义尽了。” “没有商量了?” “没有商量,除非你们自己抹脖子。” “来吧!朋友。”江湖鼠狂笑扬刀待敌。 中原伸手去舱墙上摸到两棱四角船钉,他一听水贼竟然是太行山的爪牙,无名火起,便悄悄向前移,他本不是暗中下手的人,但这时已顾不得许多了,决定毙了这几个水贼,出出心头恶气才能甘心的。 水贼跳下舱中,狂笑道:“大爷号称要命张三郎,就是要你们的命。” 湖江鼠也挺刀上,也狂笑道:“大爷我也是收买人命的主儿,你的命我买了!。” 中原双手齐出,大喝道:“招打!” 天色太黑,船随风浪晃动,怎看得见急射而来的小船钉?听风辨器也用不上,相距不远,一闪便至,同时贯入两水贼的胸膛。 “嗯……”他们叫了一声,扔刀便倒。江湖鼠老四揉身扑上,钢刀齐飞“咔喳喳”红光涌现,“噗通通”人已跌向河心。 中原船钉出手,人向后舱飞掠,顺手拔出龙箫,手一挥八音齐鸣,扑向两名掌舵操桨大汉,快得如同幽灵幻影,箫出即出声大喝:“好朋友,纳命来!龙王爷找你们攀亲了。” 两大汉丢下舵和桨,怒叫一声抄起手边木棍儿。 可是已经慢了,中原龙箫连闪,左右飞张,已经贴身攻近,奇异的箫声震人心弦,令人听了心血下沉。 “哎……哟……”左面大汉抛棍倒地。 “哎……”右面大汉嘶声狂叫,箫贯入他的右心,小腹又挨了一脚,身躯飞起,带着将死的凄厉狂嚎,“噗通”一声跌入滚滚河心,找龙王爷算账去了。 中原人与箫同时到,再飞起一脚,将另一具尸体也踢入了河中,收箫抢住一桨一舵,把住船运功操舟。 江湖鼠与老四恰好抢到,同时惊叫:“天呀!箫声,老前辈是……” 中原不理他们,朗声说:“两位大哥可会操桨?快!咱们过河。” “会,会。兄台高姓大名?”江湖鼠急声问。 “老兄!好身手,你一下子宰了四个水贼,高明,在下佩服。请留大名。”老四也高声地问。 “在下祝中原。”中原朗声答。 “什么?你……你……”两人惊怪地叫。 “在下祝中原。”中原大声答。 “天呀!我兄弟有眼不识泰山,祝兄恕罪。” “请勿透露兄弟行藏。快!操桨。” 两人抢到舱首。一人一支大桨。船分波逐浪破水急驶,如流矢急飞,一直冲到对岸驶去。 船将抵河岸,中原手执大桨,运神力一阵猛挥狂捣,船四分五裂。他一跃上岸,向两人回头叫了道:“两位珍重,后会有期。” 声落,人已消失在黑夜茫茫中,也因此一来,江湖鼠日后在江湖四处宣扬,将祝中原出现黄河之事说出,阻止了云栖逸箫一家子和凤凰夫人上太行寻仇的大举。 中原从黄河北面的温县,直趋怀庆府,沿丹河上走,昼伏夜行,进入了山西泽州。 两位姑娘却从孟津渡河,走孟县抵怀庆府,之后沿同一条道路先抵怀庆府与泽州交界处的碗子城关等候,打听中原的消息。 岂知中原一招被蛇咬,三年怕井绳,昼伏夜行不走关隘,避开巡检司的人盘查,午夜越关飞渡,自然无法打听到他的消息。 海蕙姑娘仍是那身怪装束,秋菡也改了男装。 表姐是弱不禁风的游学士子,表妹是个丑八怪书童,难姐难妹仆仆风尘找情郎。 他们在碗子城关等候,花了二十两纹银买通守关官兵,请他们留意查问一个叫祝中原的少年人,得到消息另赏白银三十两,储银以待绝不食言。 千等万等,等了半个月,最后碰上在怀庆府玩腻了的江湖鼠和老四,得到了祝中原已在半月前从巩县过了黄河的消息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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