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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


  花花太岁的晶虹怪兵刃,是全长四尺的缚龙索,内功深厚的人使用时,可笔直如枪,扫击如棍,可抽可缠,软硬自如且可及远,十分神奥霸道。

  左手,是威力可及丈七、八的射天指奇学,武林最高明的指功之一,比枪更厉害的绝技。

  无我人妖是拂云袖,与神奥的龙爪功。

  巫山神女洒出腰帕中的霸道云雨香,剑也在超凡的速度下出鞘、击出。

  蓦地风生八步,人影依稀如虚似幻。

  暴乱正炽,屋顶已传下狂笑声。

  “免送,后会有期!”屋顶上挟住孟姑娘的姜步虚声如洪钟:“你们这些混蛋狗男女,不动手则已,动则一窝蜂明暗齐来,全无半点高手名宿的风度气概,真不要脸。我怕你们,日后最好不要在落单时碰上我。”

  “休走……”无我人妖怒叫,飞跃而上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”狂笑声摇曳。

  登上屋顶,花花太岁和巫山神女也上来了。

  姜步虚将人扛上肩从跃如飞,已远在三十步外的屋脊上,再两起落,形影俱消。

  “这小狗可怕,将是心腹之患。”无我人妖不敢追,毛骨悚然的向同伴说:“假使他真要等咱们落单,任何人也逃不出他的毒手。”

  “我会设法弄到他的,哼!”巫山神女喃喃地说:“一个对女人有兴趣的青年,是不难对付的。”

  她领先往下跳,总不能站在屋顶上眼巴巴枯等。

  ***

  姜步虚在小巷所租的小屋,不分昼夜都有眼线监视。

  这是他城内的落脚点,与城外十里庄的寄宿处不同,柏家既然监视十里庄的小食店,当然也会派人监视小屋。

  野兽与人相差不远,安土重迁,如非真正有其必要,是舍不得放弃巢穴的。

  大白天,不能在街屋上面飞檐走壁,他从另一条小巷跳下,脱掉长衫将孟姑娘包住,制了哑穴,抱着人觅路返回居处。

  他知道有眼线在附近监视,小心地绕巷底的邻屋越墙而入,跳天井入室。

  天井后面是卧室和灶间,家具简单厨具甚少,平时很少在家起炊,而且经常随车队在外地走镖,根本不需举炊,这里只是他偶而住宿的窝巢而已。

  左右邻是连栋的土瓦屋,同一型式的贫民住宅,邻居们男的白昼在外工作谋生,女的窝在家里很少出门抛头露面。

  所以邻居之间甚少往来,谁也懒得过问邻居的生活细节,因此甚少是非。

  姜步虚出了事,惹上了本城的豪霸,邻居们怎敢招惹这些来来往往的打手豪奴?

  因此不管姜家有任何动静,邻居们干脆把大门关得紧紧地,谁敢出来探动静?

  除非失火,绝对无人敢出来看究竟,豪霸们的作威作福嘴脸,善良的平民百姓没有不害怕的。

  卧室前面,还有一处小小的堂屋,近墙的走道经过卧室和灶间,之后便是通向屋后防火巷的唯一小后门。

  前进是堂屋和穿堂,是唯一活动与待客的地方。

  他一个人居住,已经算是相当体面了,邻舍相同的建筑,甚至将穿堂改为卧室,前前后后住八、九个人,三代同堂平常得很,这里本来就是贫民窟。

  姜步虚在后进小堂屋将孟姑娘往地下摆平,取回长衫穿上,拍活姑娘被巫山神女所制的双肩井,解了哑穴,大马金刀地往八仙桌前的长凳一坐,像是官老爷坐堂问案,更像一家之主的丈夫嘴脸。

  孟姑娘好半天才活动手脚复原,发觉自己已完全恢复自由,颇感意外。

  “你……你在我身上弄……弄了些什么禁……禁制?”她终于定下心神,寒着脸质问。

  “你是昏了头,女人。”姜步虚也沉下脸,一脸丈夫相,语气粗暴:“你见过有几个做丈夫的,在老婆身上施禁制?”

  “该死的!你不要嘴上缺德……”她愤怒地尖叫。

  “女人,你给我闭嘴!”他拍桌怒叫:“刚到家你就撒野,小心我抽你一顿皮鞭!”

  他的赶车长杆鞭,就搁在壁角里。

  “我跟你拼了!”孟姑娘火爆地抄起一张条凳,真要撒野了。

  糟糕,手刚抄起条凳,双肩尖便各挨了一劈掌,双手力道泄散,意动神动所运的内功,也被点在丹田上的一根手指所点散。

  她骇然失惊,弄不清桌对面的姜步虚是如何越过这一面的?打击来得太快,有如迅雷疾风,她连人也没看清,那有防备的机会?

  后续的打击更快更暴烈,劲道不轻不重,掌劈落左右劲根,反掌抽拍双胁胁,脚扫踢膝股,拳头在肩上起落……

  反正一记连一记,像是暴雨打残花,毫无怜香惜玉的风度,大概暴戾的丈夫揍老婆,就是这副德行。

  她想象自己是铁砧,正受到铁匠的大锤猛敲,只感到天旋地转,眼前金绳乱飞,景物完全走了样,痛楚像浪潮般君临。

  反抗毫无希望,手动打击临手,脚动打击临脚,似乎她所练的家传技击,完全忘了派不上用场,气散功消,神意不合完全走样,一点也不像一个身怀绝技的女英雄,而是可可怜怜的小媳妇。

  “哎……噢噢……”她只有本能地叫喊,狂风暴雨似的打击快令她崩溃了。

  谢谢天!打击终于停止了。

  姜步虚抓牢她的头上三丫髻,将她仰面抵压在八仙桌上,双脚离地,情景香艳撩人。

  “女人,你给我听清了。”姜步虚另一手扣住她的牙关,恶狠狠地说:“今后你再敢出言顶撞撒野不安分,我一天揍你十二顿,让你满地爬,甚至会吊起来狠抽,你就是欠揍!”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含糊地叫,痛得泪下如雨。

  “我所受的折磨,比你痛苦一千倍,一万倍!”他放手咬牙切齿:“你们都是强人,算我活该;目下我是强人,你必须有勇气承认命苦。”

  “天啊!我……我并没有虐……虐待你……”她软倒在凳脚下,痛苦地嘎声哀叫。

  “那天你在场,你没说一句公道话,反而是受了苦的许姑娘,肯替我辩解。”

  “我在柏家作客,而且是晚辈,那……那有我说……说公道话的余地?我……”

  “在十里庄,你毫不迟疑地向我挥剑。”

  “我……情势不……不由人……”

  “我不听你的废话,不许你强辞夺理!”

  “我……”

  “闭嘴!”姜步虚大喝。

  “你……你到底要……要怎样……”她可怜地问。

  “首先第一件事是,我饿了。”

  “什么?”她一时弄不清话中的含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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