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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八


  疯丐的本身造诣在一般武林高手中佼佼出群,但在顶尖高手之前,他却相形见绌。比起春虹来,他也差了半分,所以对春虹并无多少帮助。只是,他对丹药却有超人的造诣,给了春虹不少固元培本的神丹。半月以来,春虹在练气方面获益非浅,无量神罡突破了七成火候的高原现象,开始进窥八成了。春虹苦修剑招的结果,被他无意中抓住了狂涛八剑的另一面机契。灵机大开,竟被他参悟出另一种奇奥的剑术来。而这一面机契的诱发,便是渊源于看到阴婆和疯丐的狠拚,以及和遁客交手所经的危机中得来。

  他发觉狂涛八剑算起来仍是太多,真正的杀着只消三五剑便够了,多了反而浪费精力。在激斗中,抓住机会行雷霆一击的机会并不多,万一抓住了,一两剑也嫌多了些,用不着思索用那一剑,因势利导突出杀着,必可成为神来之剑。

  他成功了,由八剑缩成三剑,为了不忘本,他不敢替这三剑定名,必须请示恩师,暂时信口称为绝尘三剑。因为这三剑神学,起因是从绝尘慧剑而来。

  惟有肯下苦功,肯敢于向传统挑战的人,才有超人的成就,方能令奇学发扬光大,获得了空前的成就,打破了传统剑术的樊篱,另辟蹊径。

  这三剑,替江湖带来了无边杀孽,也带来了狂风暴雨,也为武林大放异采。

  短短的半月,他在学无止境的路途上迈进了一步。

  ***

  人影渐近,两人上了山脊,迎向飞掠而下的锦衣大汉。

  左方,另一群锦衣大汉人数不下三十人之多,急掠而上,论距离,三方面可能同时会合。

  逃下来的人果真是包少堡主,这家伙为何至今仍在这一带地区逗留。

  包少堡主入山寻剑时,连他共是三十七人,不包括轿中的两名美女。他退出山区时,却剩下五名锦衣卫士,两个美女也乘机脱出他的魔掌,溜之大吉了。

  他怕勾魂手在路上等他,目下他人孤势单,论真才实学,他比勾魂手差了两分,全凭龙蛟软甲护身保命。梅花神弓只有六具,对付顶尖高手仍觉力量单薄,必须先躲上一躲。

  勾魂手正在等他,这位七星镖的主人,为人龌龊阴狠毒辣。气量又狭小,醴陵客店一败之仇,岂肯罢休?他说过,要取包少堡主的脑袋,言出必行,这儿到天目山神水堡,远着哩!看你包小狗如何爬回神水堡?死约会,不死不散。

  勾魂手未料到,神水堡堡主屠龙客包秋山,真正的龙门主人,包少堡主的生父,恰在这时匆匆赶来接应,被他等着了。

  包少堡主的五名手下果真厉害,不但盯住了勾魂手,也盯住了心如师徒。白如霜走了,心如师太师徒还未离开蟠龙村,她们要处理蟠龙庵的善后,却忽略了有人在附近窥伺。

  许小姑娘自从埋了春虹的尸骨,失魂落魄的像是变了一个人,往日的天真活泼神情远离了她,她陷入痛苦的深渊不能自拔。

  每日,她必来到春虹的坟前痴立一个时辰,在她的芳心中,她对墓中的这位曾经救过她的命,曾经叫她做小妹,曾经被她芳心所暗恋的理想情人兼大哥的春虹,仍在墓中向她殷殷相谈,仍活在她的幻想中,每来一次,她必定洒下大串泪珠,痛苦难禁。

  醴陵派来的差人走了,无法缉拿这群杀人放火的强盗,发出了一张缉捕文书,表面文章做做了。等官差一走,师徒两人便收拾一切,姑娘要返回河南老家,心如师太则云游天下重寻落脚处,也准备寻杀人放火、毁去她蟠龙庵基业的人。

  不等她们启程,麻烦来了,麻烦出在许姑娘身上,地点是蟠龙山麓的春虹墓旁。

  这几日,勾魂手麦金堂走了,失了踪大概是真的走了。

  包少堡主放了心,他的手下传出被困云嵝山的消息,他深信近期内,神水堡行脚江湖的人,必定赶来接应。他的父亲恰好得到九幽天魔的示意,正在江西游说一些好友,加盟白莲教,接到消息兼程赶来。

  这日黄昏之后,他到了春虹的墓前,他曾听到心如师太的事,早已发现心如师太的门人许姑娘,正是曾经被他一度弄到手的含苞待放的鲜花,岂肯放过?这也是他为何盯住心如师太师徒的原因。

  他的五名手下,斗大的字只认识两箩筐,不知许姑娘每天逗留哀泣地坟墓碑上所写的字是啥意思,何不前来看看?

  这一看,看出苗头来了,也看出麻烦了。

  黄昏时光线很暗,这在武林人物中确毫无阻碍,六个人到了墓前,五名爪牙左右一分,全神戒备。

  勾魂手并未离开,他已发现被人反盯住了,须故意奔往江西地境,半途再折回附近潜伏。深山林密,别说躲个人,上千人马也可隐身,包少堡主自难将他寻到,真巧,他就躲在附近的树林中。

  他知道想一举除去这几个人,确是不易,也弄不清包少堡主为何不怕他的七星毒镖,所以不敢公开叫阵,也怕梅花神弩要他的命,他的胃口不大,他要逐个铲除这几个可恶的死对头。在退出云嵝山区之前,他已杀了五名锦衣护卫,所以他对暗袭极有信心,食髓知味,他仍在打暗袭的如意算盘。

  他从隐蔽的树林到墓地,相距约有五六丈,中间隔着些矮树、枯草、土丘。他深信想用暗器偷袭,必须接近至三丈以内。但黄昏的光线仍很明亮,落日余晖仍逗留在天际,想悄然接近势不可能,绝难逃脱包少堡主的耳目。

  他略略打量地势,立即伏地悄然往前移,借草木掩身,蛇形鹭伏逐寸往墓前爬去。

  他手中有一具夺来的梅花神弩筒,还有一袋弩箭,边爬,边想: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,大爷用梅花弩射他们,准教他们死而无怨。”

  他开始装上弩箭,逐寸前移,近了,快接近三丈之内,耳中已听到包少堡主和手下的话。

  “吴虬。”,是包少堡主的声音。

  “属下在,恭听少堡主的吩咐。”是一名护卫在回答。

  “谁替葛春虹小子建的墓?”

  “属下猜想,八成是心如老尼的授意,由他的门人所建。”

  “你再看看具名人是谁?”

  “祥云静雯……唔!这好像不是姓名。”

  吴虬皱着浓眉在推敲,猜出了破绽。

  “依你之见?”

  “祥云绝不是姓,静雯确是人名。话分开来参详,静雯是个女人名字,也许就是那小姐的名字。可是祥云两字作何解释?祥云……祥……云……唔,有两种可能。”

  “说说看。”

  “也许是与小妞同建此墓的人……”

  “不会的。如果由两人合建,名字岂可串在一行上的?”包少堡主见解居然深刻。

  “会不会是地名?”吴虬自言自语。

  包少堡主口中不住念祥云两字,半晌突然说:“没听说过这个地名,会不会是指祥云堡?”

  “是的,我想有此可能哩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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