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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六


  他不能坐以待毙,岂能任由他们分赃似地宰割?他弄不清蒙面人与他有何恩怨,为何要从花魔手中抢夺他?反正听口气绝不会是好事,唯一的全身之道,是抓住机会脱身,先脱离这家伙的掌握再说其他。

  危机将至,双方似乎将展开生死一搏了。

  蹄声如雷,一匹健马从谷西如飞而至。马不太雄骏,但奔腾极为轻灵。马上的骑士是个戴头罩的蒙面人,骑术极佳,马儿如劲矢离弦,荆棘怪石中腾跳,但骑士安坐如山,从容控缰若无其事。

  马儿出现,已距崖根不足三十丈,马上的蒙面骑士看清了形势,突然高叫道:“使不得,不可伤了和气。”叫声中,驱马急冲而至。

  为首的蒙面人举起左手,八名同伴的手离开了剑靶。一声马嘶,马上蒙面人剎住缰绳,人立而起。蒙面骑士已飞身下马,脚踏实地,抱拳向为首蒙面人躬身行礼,低声道:“广信坛主张飞熊,奉堡主之命飞骑传信。”

  这位坛主的话声音极低,第三人无法听到。为首蒙面人嘴皮微动,用传音入密之术道:“堡主有何交代?口信?书信?”

  “禀二堡主,属下奉命传堡主的两件口信。”

  “说!”

  “其一,广信府葛家的葛春帆已隐身灵山。其二,近来风声紧急,有不少人注意本堡人的活动,堡主已传信各地人马,暂时不可操之过急,更不可与本堡合作的人为难。因此属下斗胆,在二堡主前大呼小叫,尚请恕罪。”

  二堡主略一沉吟,问:“堡主对葛春帆有何打算?”

  “属下不知其详。”

  “叶夫子呢?”

  “夫子认为,必须斩草除根。”

  二堡主冷喝一声,愤怒地道:“堡主简直是妇人之仁,这定是韵丫头又在捣鬼,所以下手迟疑,一错再错。要不是韵丫头捣鬼,纵虎归山,何致令本堡的消息轻易外传?张坛主,你认为对么?”

  张坛主自身抱拳,道:“在下不敢妄论,二堡主恕罪。”

  二堡主喝了一声,挥手道:“你可以走了,代为上覆堡主,创大业的人,必须要心黑手辣,凡事不可迟疑,更不可听妇人的摆布。告诉他,葛家的事我一手包办了。”

  “属下必定依嘱返报。”

  “春帆的落脚处查明了么?”

  “查明了。二堡主可到广信府明坛,明坛坛主便可领二堡主前往。”

  “穷酸司徒走狗呢?”

  “下落不明,死活不知。”

  “好,你该走了。”

  张坛主行礼告退,上马狂奔而去。

  这时间,春虹一声不吭,忽然从侧方闪电似的急冲,双掌一分,打向阻路的一名蒙面人,要冲开一条生路。

  蒙面人一声怪叫,双掌来一记“上下交征”,上掌硬接来掌,下手切入反击,攻得凶猛,防得霸道。

  “啪噗”两声暴响,四掌相接,两人都用了九成劲,行石破天惊的雷霆一击。

  “哎……”蒙面人厉叫,仰面跌倒在地,跌了个手脚朝天,直滑出两丈外,爬不起来。

  春虹脚下一阵浮动,连退五步,俊面上变了颜色,但他仍能在身形刚止的剎那间,再次向蒙面人让出的空隙中突围,奇快无比。

  变生仓促,二堡主吃了一惊,对春虹的造诣有了重新的估价,一声长啸,亲自截出,一掌斜挥,大喝道:“退回去,小辈。”

  双方都快,快得令人眼花,眨眼间,两人便照了面,任何奇快的身法也无法闪避,唯一的办法是出招自救,看谁高明。

  “打!”春虹也叫,右掌来一记“拂云扫雾”也反切斜挥,初生之犊不怕虎,他全力硬接。事实上,除了硬接之外,已无他途可循,双方太快了,想躲避已力不从心,不拼个你死我活不行。

  “噗!”双方的掌缘接实,春虹被震得侧飘八尺,二堡主也退了两步。

  “再接一招,小辈!”二堡主大吼,一闪即至,左手一伸,右手从左手下疾飞,五个粗大的指头,伸向春虹的胸前,控制了春虹前的各处重穴,罡风乍起,潜力山涌。似乎,他的指尖前各有一道可远贯重甲的奇怪指风,三尺之外可令人裂肌碎骨,直迫内腑。

  春虹感到护身的无量神罡有脱体欲散之象,吃了一惊,一声低吼,他左掌一挥,震偏了袭到的指风,右掌再从下探出,他拼命了,狂涛八掌出手,潜劲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击出,猱身扑上,攻出一招“乱石崩云”。

  “砰!啪啪!蓬!”接掌的暴响似连珠,两人都拼命了。

  罡风呼啸,人影飘摇,脚下草茎如被罡风所扫,八方飞折。在极短暂的剎那间,两人换了两次照面,硬拼了五掌,丈内的范围中,罡风令其他的蒙面人立脚不牢,纷纷向外退。

  包少堡主吃了一惊,他这才发觉春虹的真才实学,早先的傲气消散了九成,骇然死盯着放手狂攻的春虹发怔。

  花魔的媚目中,泛起了意似不信而又迷惘的神色,在凝神察看春虹的招架,口中不住嘀咕:“我走了眼,这小伙子可怕极了,掌路神鬼莫测,内力浑厚无比,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人,竟调教出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弟子?我非得到他不可,任何代价在所不惜。”

  春虹用狂涛八掌展开狂攻,震慑了在场所有高手名宿,退出外围的群雄,逐渐围拢,无形中阻住了春虹突围的出路,也替斗场带来了混乱。

  奼女从左侧向崖根方向接近。如霜则由右面向前移。

  二堡主退了丈余,但接下了春虹疯狂进击的四招八掌,额上出现了汗影,但稳住了。春虹已和一名蒙面人硬拼了一次,真力不无损耗,再斗内力比他高明的二堡主,威力大打折扣,八掌攻完,劳而无功,二堡主虽落在下风,但仍然平安接下了。

  二堡主无名火起,一声长啸,也用凶猛无比奇奥绝伦的绝学反击了,左掌右指,奋起反击。

  “噗噗!啪!”大响似连珠,两人已贴身相搏了。

  激斗中,春虹的左掌,挥中二堡主的右肘下方。二堡主右手四指,从春虹的左肩掠过,像四枚烧红了的烙铁,衣衫应指肌肉腐裂,立即出现四条血迹。

  “嗯……”春虹惊骇地轻叫,飞迫八尺,贴紧崖根,到了灵山洞三个字影的下面,身形被脚下的石棱一绊,无法站稳身躯。

  二堡主十分勉强地接下狂涛八掌,退了丈余,心中不但骇然,也愤怒无比。这四招八掌,事实上他不算接,而是用一甲子的修为内力遥阻而已,怎不令他吃惊?如果经验不够老到硬接硬拼,他可能逃不出八掌的疯狂进袭。一个自命不凡的人,被一个年轻小辈迫得不敢硬接硬拼,难堪的程度不言而喻,难怪他恼羞成怒,含忿出手全力反击了。

  他全力反击,果然将春虹迫回原位。但春虹在他的右肘下方挥出一掌,把他的傲气打消了五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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