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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八


  马上大汉也一声怪叫,伸手去取马鞍旁的长剑。

  可已太晚了,锦衣大汉身手不俗,赫然可以名列高手之列,一刀砍下,快如电闪,只闻“嚓”一声,马头被砍掉一半。

  马上大汉知道要糟,立即腾身侧闪,伸手拔剑,不错,剑被他拔出了。

  锦衣大汉不等马儿倒下,从马背上一跃而下。

  马上大汉一声怒吼,挺剑迎上,剑气袭人,龙吟震耳。

  锦衣大汉刀出“五花盖顶”,挫身从下盘挥刀一旋,一声暴响,长剑突然飞出三丈外,火花飞溅。

  马上大汉“哎呀”一声惊呼,晃身急退。

  “纳命”,锦衣大汉叫,贴身迫人,但见刀光一闪,血花溅出,有人倒了。

  马上大汉“啊”一声惨叫,胸前大开膛,向后便倒。

  “蓬!”马倒了。

  “噗!”人也倒了。这不过是极短暂的事,从包志坚下令杀人起,至人马同杀死,为时极短。

  马上大汉的另一同伴见状大惊,急拔剑跃下马背,怒喝道:“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。”

  锦衣大汉怒喝道:“不识时机,你及早准备后事吧。”手中大刀一招斜劈,那大汉急出剑招架,锦衣大汉招式沉猛,剑向外急荡,锦衣大汉身形一闪,侧过身,手中单刀搁在了大汉的咽喉,相距一寸,再推进就见血光了,那大汉一是暴退,一是挨刀送命,动都不敢动一下,既不敢丢刀暴退,一退可能送命。

  包志坚喝声到了:“留下这人,尚有用处。”

  锦衣大汉一声怒喝:“丢剑!”

  一招不到,即受人制,那大汉脸色死灰。

  锦衣大汉押着那大汉往回走,到包志坚前边,喝道:“跪下!”

  那大汉略一迟疑,押着他的锦衣大汉单刀倏落,那大汉右肩挨了一刀背,膝弯也同时挨了一踹,不由他不不跪,“噗”一声双膝落地,单刀仍平搁在他的肩上,刀锋贴着颈皮,森森寒气令他汗毛直立。

  “阁下,把你十八代祖宗的名号,从坟牌上背诵出来。”锦衣大汉阴森森的喝道。

  包志坚却摇手阻止,含笑问:“朋友,高姓大名?”

  “在下姓田,名……名肇基,绰号飞……飞天鼠。”

  “难怪你的下马轻功如此高明,原来是长沙帮的高手,失敬、失敬。阁下至此有何贵干!”

  “田某奉命追踪一个在醴陵湘东客栈打了敝帮手下的少年。”

  “那少年姓甚名谁?”

  “不知道,只知那人穿着落魄,高大英武。”

  一旁的春虹暗中不悦,他平白挨了打,已经有点不快,想不到长沙帮的人竟如此不说理,还派人找他麻烦,这年头,好人做不得,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确是至理名言。

  包志坚转过话锋,又问:“既然找人,为何问路?”

  “听说有大批江湖高手到云嵝山找剑,那少年可能也走上了这条路。”

  “你们是不是也想找剑的?”

  “这……这……这……那……那……”

  “别这这那那的,说,是不是?”

  “在下只想前……前来见……见识见……识。”

  “哈哈!祝你好运,高峰,送他走。”

  包志坚笑着发话,右手优雅地扔了扔大袖,再点头一笑,转身便走。

  “属下遵命!”叫高峰的锦衣大汉躬身答,抽回单刀。

  田肇基知道老命有救了,刚抬头想立起,高峰含笑一脚踢中田肇基的脊腰。田肇基上身一挺,刀光一闪,脑袋落地。鲜血像喷泉,从颈中喷出,尸身也向前倒伏。过来两名护卫,将死人死马丢在路旁的溪中,把另一匹马割掉马肚带,拍上一掌,赶入山林中。

  “启程!”有人大喝。

  春虹虽与长沙帮结了梁子,但包志坚这种杀人如儿戏的态度,他委实难以忍受,并不因为是杀了两名对头而心中愉快,他站住了,冷然道:“包兄,人命再不值钱,你怎能视杀人如儿戏?”

  包志坚也站住了,笑道:“这种人会了两手三脚猫功夫,便目中无人。想死出风头,惹事生非,自以为可以胡作非为,留在世上有百害而无一利,死了天下虽不致于太平,至少不会更坏些,他们罪有应得。”

  “哼!高论,高论。”春虹讽刺地答。

  “兄弟,你为他们不平?”

  “小弟是人,不是畜牲,畜牲也有恻隐之心,人更该知道好歹。”

  “咦!你在骂我?”包志坚不悦地问。

  “小弟不配骂你,只是,这种心肠,委实令人寒心。这两人即使坏到无可救药,也不致于罪该一死。”

  “代天行诛,谁说不宜?”

  春虹觉得汗毛直立,大叫道:“即使你是天,也不该如此残忍。”

  “你在责问我?”

  又是一匹健马从东狂奔而来,这儿的东头有一座小山嘴,大道绕山嘴而过,所以看到了人马,距三岔口已是不足一箭之地,马儿狂跑,几乎片刻即至。

  马上是个白衣姑娘,头发打散了,飘在头后飞舞,极为悦目,马后五丈余,一个儒衫飘飘的青年,展开绝顶轻功狂追。

  “哈哈哈……妞儿,除非你能上天遁地,骑马是跑不了的。”儒衫青年狂笑叫道。

  春虹听到声后,心道:“唔!这妖孽来了。”

  但他无暇他顾,回答包志坚道:“不是责问,实是如此。”

  “呸!”包志坚怒叫,又道:“岂有此理!包某和你称兄道弟不足三天,你便管起我来了,莫名其妙!杀两个人你便大惊小怪,假使你到了我的神水堡,水牢里每天都处决人犯,你岂不更是振振有词胡说八道?”

  春虹摇头苦笑,他觉得自己绝不可再和这人同行,和这种人性已失的人走在一块太可怕。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,经不起这种残酷事实的考验,只觉得精神负担太重。他痛苦地道:“包兄,小弟觉得你已身陷绝望的深渊而不能自拔。一个含笑杀人,而又自以为是,赫然以救世主自命的人,他自己比任何人都可怕。”

  “你看不顺眼?”包志坚冷笑地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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