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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四


  三个男女都倒在地上滚成一团,警卫未免大意了些,毫无戒心地冲到,刀背向林华的双足猛砸,一面骂道:“先敲断你的狗腿……嗯……”

  林华的飞钱,不偏不倚射入警卫的咽喉,只叫出半声,人猛地一顿。

  林华推开少女,一跃而起,一手抓住警卫砍下的钢刀,一脚将警卫踢倒,以奇快的手法掏回飞钱,将尸体拖至门后藏好,向狼狈爬起的两女笑道:“对不起,两位姑娘受惊了,不如此,无法将警卫引入,休怪在下亵渎,事急从权。尚请原谅。快走!吴姑娘地形熟,快领路。”

  两女惊魂初定,转忧为喜,只羞得粉脸酡红,反而呆住了。

  林华抢近吴芬,将刀递给她低声喝道:“吴姑娘,快领路出去,慢不得,外面的警哨进来看看咱们便走不掉了。”

  吴芬这才神魂入窍,接了刀向外奔,低叫道:“跟我来,我知道有一条通向内院的地道。”

  林华锁上了囚室门,在刑宝顺手取了一把沉重的刽刀带上。蔡二小姐也找了一柄解腕尖刀,跟着吴芬急走。

  这是一条相当长,只容一人行走的地道,顶端有木板掩盖,可知是掘开事后加掩盖的地道,工程并不大,距地面甚近。

  三人手套手向前摸索,不久,便听到警锣声和脚步声从通风孔传入,领先的吴芬吃了一惊,说:“有人入侵,家父不知怎样了。”

  “这叫做天赐其便,咱们或可赶上替令尊尽一分心力,快走,先找地方换衣。”

  地道直通内院,出口在吴大爷的书房。书房中没有人,林华首先便用墨在脸上涂了淡淡一层黑色,左颊再画上一大块胎记,眉毛加粗,成了一字大眉,手掌手背也涂了淡墨,转眼间便成了一个黑炭大小子。

  妙极了,壁上还挂了一把剑,古色斑斓,宝光四射。他刚丢掉刽刀摘下剑,吴芬便叫:“那是我爹的青虹剑。”

  “管它是谁的剑,借用一下。”他将剑系在背上说道:“你们最好找地方藏身,前面像是起了恶斗,姑娘们不便打打杀杀。再说,如果你们能脱身,令尊可能还有生机我先去看看。”

  穿越数座楼房,他发现仆妇们皆纷纷走避,并没有把人守盘问。

  吶喊声渐止,似乎混战已停。

  出到大厅,劈面碰上两名守在左右厢房的大汉。他眼尖认得正是绞死刀疤曹五的三大汉中的两个。

  两大汉却不认识他,但却大感意外,把守右面厢房的大汉拦住去路喝道:“站住!黑小子你怎敢带了兵刃闯出来?”

  “咦!老兄,不能出来吗?”他问。

  “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外出,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
  林华不再多说,“黑虎偷心”一拳疾攻。

  大汉冷哼一声,“金丝缠腕”闪身搭到,下手擒拿,反应惊人。

  可是,林华志在必得,这一拳是虚招,欺进起脚,怀心脚发如电闪,在极近的距离不可能发腿的时机中,变不可能为可能。出其不意用上了这记可怕的怀心脚,“噗”一声蹬在大汉的前胸骨上,靴跟以可怕的力道继向上升,直抵大汉的下额,胸骨尽折,宛如摧枯拉朽。

  他跨越而过,冲向厅门。

  “砰”一声大震,大汉一声未出仰面跌出两丈外。

  另一名大汉大骇,跟踪冲到来一记“刀劈华山”,一刀向林华的后脑招呼。

  林华像是脑后长了眼,刀临顶门的剎那间向左略闪,一刀落空,他的背贴上了大汉的胸膛,用力便撞,“噗”一声撞在大汉的胸正中。

  “呃……”大汉叫,跟跄后退,上身一晃,砰然掷刀倒地。

  他已穿门而出,掠过院子扑出大院门楼。

  通向砦门的大广场上,人群分为二处,外围有人将受伤或死亡的人抬走,显然第一场恶斗已经结束。

  这一面人数最多,其中有三十余名吴大爷的手下。正中是两名年约古稀的佩剑老人,八名大汉和那位处死刀疤曹五的中年人,另有两个黑衣中年女人。前面,是吴大爷、蔡大小姐、大总管骆四、天南剑客、吴淮中、施大同,和六名陌生的老少群豪,看情势,主人这一面实力空前雄厚。

  他眼尖,第一眼便看到处死刀疤曹五的中年人换了一身月白劲装,腰上正扣着他的皮护腰。

  “好哇!你老兄真会挑,挑上了我的皮护腰,大概对飞刀术不外行,我也挑上你老兄啦!”他躲在一株槐树后自语。

  左面,是十八名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怪人。黑衣、黑裤、黑包头、黑腰带、黑色蒙面巾,全是黑,看不出男女,看不出年龄,穿的虽全是男式劲装,但有几个胸间双峰隆然入目,因此说他们不男不女亦男亦女。十八个清一式用剑,高高矮矮一字排开。

  右面,人数最少,只有六个人。最抢眼的是不戒魔僧,后脑创口的淤血仍在,右眼红肿乌黑支着方便铲虎视眈眈。身后是昨晚溜走的两名中年人,他们曾侵入喜风楼。

  不远处站着丑骑士,抱肘而立神定气闲。

  另两人是方中和方中平兄弟,两人恨恨地盯视着站在不戒魔僧的后面两个中年人,似乎对昨晚技不如人的事大感气恼,大有再决雌雄的念头。

  他看到左面一株大树下有衣袂飘动,便泰然向树下走去,外面广场中剑拔弩张,不会有人注意林中的人。

  脚步声惊动了藏身材后的人,双方照了面。

  “老前辈,为何置身事外!”他抱拳行礼道。

  那人赫然是驼背老人,老眼放光地问:“咦!你的口音……你是宗三,为何易容?”

  “死里逃生,两世为人,不易容怎办?”他笑答。

  “你没被他们擒住吧?”

  “刚在死囚牢中逃出。老前辈,是怎么回事?”

  “一言难尽。唉!老夫确是老了,一个人也照顾不来。想当年,咱们老一辈的成名人物,敢作敢为,一人做事一人当,单人独剑称雄道霸,谁也不屑成群结队众打群殴,而现在,江湖上结帮组门立派,动不动就鸡猫狗叫一齐上,刀枪棍槌乱七八糟一齐来,真是世风日下,武林规矩荡然无存,后生可畏,真难对付这些成群结队的狼群狐队。”驼背老人无限感慨地说。

  “老前辈知道今晨的事吗?”

  “知道,可是知道得太晚,那些人在五更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,以可恶的迷香侵入制人,主人与主事的人被制住,大势去矣!老夫投鼠忌器,至今仍不敢出面,以免主人的家小遭殃。”

  “侵入的是些什么人?”

  “老夫只认识那两个老匹夫,他们是黄山双妖廖汝昆廖汝仲兄弟。”

  “那不是宇内九大邪妖的两个凶妖吗?”

  “正是他们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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