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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


  “你早该知道了,接招!”邪剑傲然地叫,双手持剑,直冲而上,像是斗牛。

  他又是一惊,从不曾见过如此用剑的人,如换了旁人,他必定以为是不会武艺的傻瓜,但出之于邪剑手中,他可心中发紧,不知该如何封接了才好,心中一慌,赶忙向左跃退丈外。

  邪剑双手挺剑,诡笑着跟踪追到,状极可笑,一面冲来,一面怪叫如雷。不能再逃避了,刚站稳邪剑已到,剑尖已临胸口,他不得不忙乱地接招,闪开正面出剑深入急取邪剑的左胸肋。

  邪剑的剑向左轻推,不但格开他的剑,而且近身抢入他的怀中,一声长笑,“噗”一声一脚踢在他的小腰上,力道不轻不重,踢得皮护腰中的飞刀几乎向鞘外跌,巨大的推力将他推得仰面便倒。。

  这瞬间,剑芒拂过顶门,他本能地缩头躲避,只感到顶门一凉,风帽飞走了。

  也在这一瞬间,他的左手已发出一把飞刀,同时不忘出声喝“打”!

  恶斗结束,他倒地滚出丈外爬起,狼狈已极。

  邪剑站在两支外,双手支剑哈哈狂笑。

  近身相搏,以飞刀袭击,断无不中之理,他存心拼个两败俱伤,理该百发百中。可是,邪剑丝毫未伤,飞刀从邪剑的肋侧飞过,劳而无功。

  但这把飞刀,确也吓了邪剑一大跳。

  飞刀飞出四丈外,劲道十分凶猛,却被远处的楚狂伸两个指头接住了,举着飞刀注视片刻,叫道:“是千手神君的回风隐形刀,小辈可是出身名门的子弟哩!”

  楚狂一面说,一面拈着飞刀走来。

  邪剑停止狂笑,扭头问:“真的?难怪我差点儿挨了刀。”

  楚狂将刀抛过,说:“千真万确,千手神君许四海的飞刀。许老的飞刀共有多种,千变万化防不胜防,如果这小辈是许老的门人,身上必定带有不同型式的飞刀,叫他拿出来看看,便知真假了。”

  “不用叫他拿,问问便知。”邪剑怪笑着说。

  “好,你问问看。”楚狂点头同意。

  邪剑走近严加戒备的林华,狞笑着说:“千手神君许四海,与我们三个老不死结怨甚深,无可化解,没想到今天在异域居然碰上了他们的人。说!你是他的门人吗?从实招来。”

  他傲然一笑,大声道:“除死无大难,你吓我不倒。不错,那正是家师。”

  “那你就死定了。”

  “在下仍可一拼,别说早了。”

  “你听清了,再给你一次保全性命的机会。”

  “说来说去还是那十七条命,不必说了。”

  “这次不同,那十七个人可以活命,但有条件,你必须对天发誓,从此脱离师门,再就是将飞凤剑留下,老夫即将重返中原,那终南剑客徐耀与老夫交情不薄,顺便将剑物归原主。”

  他冷哼一声,斩钉截铁地说:“给你可以,在下本来就想在日后重返中原时,将剑归还终南剑客。要发誓脱离师门,办不到,头可断血可流,毫无商量余地,在下深以能名列恩师门墙为荣。”

  “那你准备领死。”邪剑咬牙切齿地说。

  他左手拔了三柄飞刀,冷笑道:“在下将全力一拼。你上!小心在下的飞刀。”

  楚狂却上前叫:“小辈,你配了箫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

  “给我看看。”

  他略一迟疑,取出箫抛过说:“这是一支极平常的箫,不值半两银子。”

  楚狂审视良久,抛回说:“奏一曲‘黄河之水天上来’给我听听。”

  他摇摇头,不假思索地拒绝道:“这支曲下半阕极耗真力,目下小可心情不佳,勉强奏来可能伤气,恕难应命。”

  楚狂哈哈狂笑,笑完说:“天下间,熟悉音律的人甚多能创新律的人也不少,但具有创此有魄力而变化多端新律的人,得未曾有。而世间真正知道此曲是谁所创的人,屈指可数,你怎知道?”

  他吃了一惊,也感到困惑,反问道:“你又是怎样知道的?”

  “你与魔箫有何渊源?”楚狂阴森森地问,神色冷厉。

  他胸膛一挺,大声说:“那是家师。”

  楚狂脸色一沉,说:“你有几个师父?”

  他不受恐吓,无惧地说:“你管不着。”

  楚狂狞笑迫进,厉声说:“师债徒偿。”

  他徐徐后退,一字一吐地说:“理当如此,在下一力承当。”

  楚狂嘿嘿笑,咬牙切齿地说:“你该死一千次,听清了吗?”

  他撇撇嘴,也嘿嘿冷笑着说:“听清了,你的嗓门够大,连嘉峪关也听到啦!穷叫什么?死一万次也无所谓。你和邪剑皆与家师有怨,不知你们到底谁先上?”

  “你真敢和咱们动手?”楚狂问,神色却恢复了原状。

  “有何不敢?”

  “你不是太狂了吗?”

  “是你们迫在下狂,在下只好狂了。”

  “你有几分胜算?”

  “很难说,尽力而为,不计成败,在下自会为师门声誉而全力以赴。”

  楚狂转向邪剑呵呵笑,说:“古兄,千手神君与魔箫走了狗屎运,居然找到了值得骄傲的衣钵门人,咱们该不该为他高兴?”

  “值得的,不错。”邪剑笑答,收了剑,又向林华说:“小家伙,你好险,像是坐在流沙上稍一动便会没顶。只要你答错一句话,只需稍微表现一丝贪生怕死不仁不义的神情,准教你死无葬身之地,收了刀剑啦,跟我们来。”

  变化太突然,林华不敢置信,反而戒备更严,冷笑道:“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哼!在下为何要跟你们走?要想在下束手就死。办不到。”

  楚狂呵呵笑,说:“老朽夫妻与令师魔箫曾有一面之缘,神交已久。而邪剑古兄与令师千手神君曾有两次意气之争,但彼此互相倾慕,并无过节,你放心啦!”

  “小可从没听两位恩师说过与你们有交情的事。”

  “那是令师忠厚之处,事实是咱们二十余年前皆是你两位恩师的手下败将,替咱们遮羞而已。信不信任我们,难道你还不清楚?要杀你……”

  “那十七个人可以活命吗?”他抢着说。

  “你可以叫他们滚蛋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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