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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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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!我为什么不能来?我躲得很稳当,只要那些女人有所异动,我就……” “傻姑娘,我如果出了意外,你绝对无法及时救应的。”他怎能向这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解释不能来的真正理由? 他完全料错了,真如并不是完全不懂世事的小姑娘。 “一鸣哥,你能平心静气,听我几句话吗?”姑娘幽幽地说。 “我一直就心平气和的。” “我觉得,你这样做是不对的,你利用这个叫什么少夫人的妖女,来刺探你要知道的消息。不但伤害了她,也伤害了你自己。” “你是说……” “我看得出,她喜欢你。” “她什么人都喜欢。”他冷笑:“尤其是再欢年轻英俊强壮的男人。” “一鸣哥,我也看得出你有点喜欢我,我更喜欢你。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,常会做出许多傻事来的。像我,我会替你做任何事,包括逃家,不顾一切隐伏在你身边,吃难以下咽的糕饼充饥,有时候冷得直发抖……” “哦!真如……”他感情地低唤,紧紧地抱住了这像头温驯小羊似的娇小身躯。 “所做的事,不一定是对的,但我做了。如果这位少夫人真心喜欢你,她会……” “不要说了,真如,真如。”他羞惭得浑身发热,像浑身有万千根芒刺在刺他。 真如姑娘不是用大仁大义来责备他,不是用道德、尊严、良知来规劝他。而这几句平凡的话,却像春雷般直撼到他内心的深处。 他从不以侠义英雄自命,也不以替天行道的侠盗豪杰自命,他只做他认为可以去做的事,一切出于需要的本能去争取成功,所以,他把道德、尊严、良知,暂且放在一边,把自己的手段发挥得淋漓尽致。 可以去做,与是否该做是有分别的。 他怎能引诱一个女人,来达成自己的心愿? 道德、尊严、良知…… “你……一鸣哥,你怎么啦?”姑娘在他怀中抬起头讶然问,已经感觉出他情绪上,和肉体上所发生的变化。 “你是个可爱又可恶的小姑娘。”他忘形地亲亲姑娘的脸颊:“你说话说得可爱又温柔,却比宝剑还要锋利。我们准备走。” “这……你的事……” “狗屁的事!”他粗野地咒骂掀衾而起:“衣柜里有妖女的貂裘,我替你取一件。傻丫头,不要着了凉……” “我不要别人的东西。”姑娘跳下床:“我不怕冷。” “好好好,又来刺人了。”他让步挽了姑娘的小手笑说:“迈出房门一步,花拳张奎消失了,王寄也消失了,剩下的是王一鸣,一鸣惊人的王一鸣。让他们来找我吧!我已经给他们划下了必须向我挑衅,而我可以用正当理由反击的道路。走!” *** 同一期间,城守营宾馆血腥刺鼻。 狂龙与一群首要人物,落脚在城守营宾馆。 而玉树公子带了另一群人,在江州老州摆庆功宴,贵宴席上,有芝兰秀士一群侠义英雄,有纤云小筑一群武林女英雄。 当然,还有一些不曾公开露面,潜伏在各处秘密活动的人,不曾参与盛筵。 在座的都是有身分、有地位、有头有的大人物,而且有女宾,所说的话自然字字金玉,掷地有声。不可能天南地北胡扯,更不可能牵涉风月胡说八道,所以席散得很早。 三更初席便散了,负有责任的人立即驰往城守营外围埋伏区就位。 果然不出狂龙所料,三更正末之间,二十余名左臂缠白巾的夜行人,分三路突袭城守营宾馆。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。 自杀式的攻击为期甚暂,并未为城守营带来多少损害,死伤是难免的,突袭的人只换取了十分之一的代价,便在短暂的时间里,结束了这场悲剧性的攻击。 但在日后的漫长日子里,九江城的人,都记得一群勇敢的志士,夜袭满城八旗兵的悲壮事迹。 他们把这故事烙在自己的心头,告诉下一代又下一代的儿孙。 突袭的人当时并没死光,有三个人奋勇杀出重围,逃出子城的东南角城墙。 只要再奔过那条隔绝汉人,不许汉人接近的两百余步宽,没有任何建筑物的荒地,就可以进入市街,就可以找地方藏匿了。 不幸得很,距有房舍的小街还有二三十步,前面已接二连三出现六个黑影,劈面拦住了。 马行狭路,船到江心,在这里,是有进无退了。 “你们闯吧!看你们的运气了。”为首的黑影沉声说:“如果不想闯,扔下兵刃投降。” “玉树公子,是你这王八蛋!”三人不得不止步,为首的人破口大骂:“你这混账猪狗居然叫咱们投降,你是什么东西?我与你仇深似海,不共戴天。” 是追魂一剑吴会昌。国华救了他之后,他狂奔返家,看到被洗劫后的家园,找到被炸毁的地窖。 当然,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家人了。 他快疯了,召集有过命交情的知交好友,横定了心夜袭城守营宾馆,要和狂龙拼命,一头闯入枉死城。 等到伤亡殆尽,他才知道事不可为,忍痛突围求生,最后仍然被拦住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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