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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八


  姥姥面色凄然,悄悄转过身去,不忍卒睹。“淫贼!”文俊面色泛灰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我梅文俊顶天立地,想不到竟然被人认为是淫贼,哈哈……”

  他口角流出一丝血丝,缓缓地闭上他的俊目,“锵鎯”一声,宝剑落地。凤姑娘面色泛青,以翠袖掩面,浑身颤抖,哀伤地说道:“你虽罪在不可容,可是,我……我……怎能抹去心中的隐痛啊!你安心的去吧,我……我为你守心孝三年!”

  文俊胸前血流如注,鲜血染透胸衣,直滴落枯草之上,染红了一大片。他内腑本已受伤,这一来顿告不支,他神志已经模糊,踉跄向后退,仍本能地哑声自问道:“我……我是淫贼吗?我……我是……淫贼……吗?”

  “你不用说了,五老峰下官道古松林中,我亲看你作出那伤天害理之事,我的心为此而碎!”

  “等一等,这是一场误会啊!”声音传自岗下,淡淡的彩影已神速的向上奔来。

  “五老峰下官道古松林,天呀!”文俊拼力大叫。

  “那红燕子身中奇毒,我冒死救她,竟然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。

  凤姑娘尖叫一声,向前一扑,姥姥眼捷手快,飞掠而出,在崖下一丈左右抓住了她的右手,大袖一拍土崖,前纵八尺,再向下一震,倒飞而起,好俊的“龙腾飞霄”绝世奇功!

  崖上站着一个身穿彩裳,面覆青纱的姑娘,她仰首问天,凄切地说道:“我晚来了一步!晚来了一步!今后,忧愁哀伤将不再离开我的心,一切希望将化为泡影!”

  “姥姥,他……他……”凤姑娘倒在姥姥怀中,绝望地叫。

  “孩子,节哀吧!百丈高崖,下面是江流滚滚,他,唉!不粉身碎骨,也沉尸江底。”姥姥哀伤地答。瑛姑娘掩面饮泣,她的心已被撕的片片而碎了。

  “姥姥,他说古松林的事,他是救人。”凤姑娘饮泣着说。

  “是的。”彩衣姑娘突然答话道:“红燕子是阎王令的人,身中奇毒黑龙淫液,这毒物是百毒书生所放。他不该面冷心慈,不但不承人之危,且毅然施救,想不到却因此惹下了杀身之祸。”

  “姑娘,这事你怎么知道的?”姥姥问。

  “我应该知道,因为那时我也在场。”她向两位姑娘一指,又道:“这两位姐姐是知道的,我曾在她俩身侧掠过。”

  “啊,那神奇的身影就是你!”瑛姑娘叫。

  “是的,我直等到他救醒红燕子,制住绿眼的歹徒返回星子,方离开了他。”

  “姑娘,你是谁,能让老身一赌姑娘仙容吗?”

  “不必了。”彩衣姑娘幽幽一叹说。

  “小姐,人呢?”张大爹挟着芝姑娘奔到。

  彩衣姑娘惨然摇头,向崖下一指,悲痛地说道:“他死了,含冤九泉!”

  芝姑娘粉面倏变,抢近彩衣姑娘身侧,惊怖地问道:“姐姐,谁死了?”

  “恨海狂龙。”

  芝姑娘打一寒颤,面色顿变死灰,双目向上一翻,往后便倒。张大爹眼急手快,一把挽住,在她后心拍了一掌,惨然地说道:“这才是祸不单行,孩子,这你一辈子,已经注定了该在仇恨和悲惨的命运中苦度了,你的年纪还轻啊!”芝姑娘缓缓醒来,放声大哭,声如中箭哀猿。

  凤姑娘挣扎地站起,她不哭了,神色惨然地缓步上前,向文俊中剑处走去。

  “孩子,你怎么了?”姥姥急忙将她抓住,神色凛然。

  “姥姥,放开我,我不会死。”她取出一条手巾,蹲下去蘸上许多鲜血,卷好放入怀中,木然地说道:“我们该走了,我这一辈子也是悲惨哀伤的了。”说完,凌空纵起,向山下一闪而没。

  芝姑娘铁青脸,向彩衣姑娘说道:“姐姐,我哥是怎么死的?”

  彩衣姑娘沉吟未答,大爹即说:“小姐,告诉她吧!她有权知道的。”

  “他中了绿衣姑娘一剑,跌下崖去了。”彩衣姑娘便将前因后果概略说出,不住叹息。

  “我哥哥死后含冤,我的责任太重了!”芝姑娘凛然地说。

  “哥哥,你先走一步……”

  “姑娘,你……”张大爹抢前一步,惶然地说。

  “大爹,没什么,我不能死,有许多身后之事,需要我继承哥哥的遗志,完成他未了的心愿,所以我不能死。”她木然地走至绝崖,凝视崖下半晌,然后向大爹福了一福,缓步下山。

  秋风凄厉地掠过林梢,也掠过木然凝立的彩衣姑娘。她幽幽的一叹,说道:“大爹,我们走吧,这里,已经没有什么可好做了。”山上一切如常,只有那一地鲜血渐渐地变成紫色。

  恨海狂龙是生是死?

  尚有曲折离奇的情节,哀怨香艳的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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