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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〇


  “不管什么,我传到就是。仁义大爷虽请不到人来助拳,但还能接待你们。”

  文俊恍然大悟,急靠前两步,少年脸色一变,策马退后数步,冷笑道:“阁下想怎样?哼!你们的主人曾口出狂言,说是决斗之前,可任由徐家的人往请救兵,绝不阻拦,你是否不知?”

  文俊沉声问道:“兄弟,你是徐家湾的?”

  “当然,这是本庄信物。”他在鞍旁抽出一条印牌晃了晃,上面有三个大字:徐家湾。

  文俊扔掉刀,急问道:“兄弟,你曾听廷芳说过,他有一位拜兄吗?”

  少年惊奇地说道:“确有此事,芳兄弟是我的堂弟,我叫廷玉,你是谁?”

  文俊脱下人皮面具,现出真容,说道:“我就是他的拜兄弟,玉兄弟,下来,借一步说话。”

  少年看他现出神采照人的俊面,毫不思索地一跃下马,抢前两步抱拳一礼道:“芳兄弟曾经说起过,你是文俊?”

  “文俊是我的名字,事急矣,把你的衣着马匹换给我,免得多费手脚,可以通行吗?”

  “可以,徐家的壮汉,凡是去请人的都可以,就是大爷一家老小不行。”

  文俊一面脱掉衣衫,一面说道:“玉哥,快,你不要回去了,就在潜江候讯,这里的贼人全被我宰了,藏不住。”抢过廷玉上衣穿上,又道:“大爷可好?”

  “身中奇毒,内腑受伤,目下……”

  “珍重!”文俊不等他说完,飞身上马狂奔而去。

  廷玉穿上衣衫,木然地说道:“廷玉岂是偷生小人,死,也得死在徐家湾。”他昂然举步,大踏步向徐家湾走去。

  三里外就是徐家湾,转过数座树林,已经可以看到房舍,最后一座林缘边,把守着两个面貌狰狞的人,廷玉毫无所惧,昂然直进。

  “站住!什么人?”左面大汉在叫。

  廷玉站住亮身说道:“徐家湾仁义大爷的堂孙,徐廷玉。”

  “你来送死?”

  “正是,你敢让本少爷回村,不一定是你死还是我死,初五日就可分晓。”

  “你对咱们前面两拨人,可也是这么说的吗?”

  “你猜对了,他们有种,还约定初五日咱们先动手较量,你是否也想定约?”

  “大爷叫赤练蛇杨林,也有此意,别忘了,初五日咱们死约会。”他闪在一旁冷笑。

  “一言为定。”廷玉也回了他一身冷笑,大踏步走了。

  廷芳兄妹在林中长吁短叹,神色充满了绝望、哀伤、凄凉的表情,不住来回走着。

  徐家湾村落响起蹄声,急骤如雨,兄妹俩抬头一看,全都一怔。廷芳道:“那是玉哥的马,人却不像,玉哥没有那么高大,骑术也没有这么精深,是谁呢?”

  马转出小径,向松林中急射,已看清面目了,廷芝用手抹去疲倦的双眸,突然大叫道:“俊哥哥,俊哥哥!啊!”她双手向天,激动得摇摇若倒。

  廷芳也大叫一声,向前一踉跄,说时迟,那时快,文俊丢掉缰凌空急射。

  三兄妹紧紧拥在一起,喃喃地不知说些什么,英雄有泪不轻弹,只缘未到伤心处,这三个不仅只伤心,可说七情俱至,恍如隔世,怎能不热泪盈眶?

  良久,才松开拥抱,急促地说道:“一切以后再谈,听玉哥哥说,爷爷身中奇毒,内腑受伤,快带我前往,也许我能尽力。”

  松林距庄门约有半里,芝姑娘在前引路,文俊取下马鞍后包裹居中,廷芳牵着坐骑在后,急步入庄。庄中戒备森严,如临大敌,门楼之下,站着一个虎目含威的僧人,正含笑向文俊注视。文俊抱步上前,挂上包裹,躬身一礼道:“大师别来无恙,晚辈参见。”

  僧人合掌回礼,呵呵一笑道:“哥儿一向可好?湖口一别匝月,你那义姐呢?”

  和尚正是湖口官道中,追踪迷魂魔女吴芳芳的无影僧,他那威猛的相像,文俊一看便知,朗声答道:“芳姐已北返河南归德府,与晚辈在湖口分手,音讯不通,不知现下如何?”

  一旁的廷芝讶然问道:“俊哥哥,你与无影大师相识,那可好!”

  文俊面一红,难以置答,无影僧已经哈哈一笑道:“芝丫头,不但我们曾经相识,你爷爷又何曾与他生疏?要不是哥儿功力深厚,也许我和尚还想打上一架呢!你爷爷就曾说过,江湖中论功力身法,后起之秀四家,唯有哥儿可当之无愧,你是信不信?”

  “芝儿绝无怀疑。”廷芝瞥了文俊一眼,又说道:“南昌官道中,惊破三堡主的虎胆……”

  “晚辈暂行告退,须探望爷爷伤势,暇时再恭聆前辈教诲。”

  “九绝掌碎肤毁肌,再加上歹毒奇药,要不是徐檀越功力深厚,恐怕早就……唉!除了少林的八宝紫金夺命丹,恐也难拖过今晚,我们一起去吧!”

  “大师,我爷爷……”兄妹俩齐声紧问,脸上变色。

  无影僧一面走,一面说道:“要来的总是要来的,早些告诉你们,比临变无措好得多,准备承受那沉痛的打击吧!”

  “请问大师,爷爷的三宝可曾涣散?”文俊问道。所谓三宝,指的是精气神。

  “那倒不曾,但支持不会太久,可怕的是肩骨所中暗器之伤,整个肩背并无红肿之象,仅有无数金色细线,向四周蔓延,已经快布满上身了。”

  “是否在眼球中,也有这种金色细丝?”文俊又问。

  无影曾诧异地止步,回头注视着文俊,惑然地说道:“有,你似乎知道这种毒物,是吗?”

  文俊接着说道:“是,在脊心大穴起,有一条可以游动的金丝,至发根左右分行,没于身后的藏血穴。”

  “是啊!你真的知道哩!”无影曾惊奇不止地说。

  “俊哥哥,爷爷可有救?”廷芝惶乱地问。

  “金色细丝如穿过乳根穴,即不再向前,乳珠将变金色,爷爷的乳珠,并没变成金色吧?”文俊不答,继续往下问道。

  “没有,今晨金丝恰好抵达乳根穴。”

  “还好!”文俊长吁一口气说:“这是爷爷功力深厚,用内功迫行将窜入心脏的一股暖流之故,如没有精深的乾元真气,经千锤百炼一甲以上的修为,绝止不住这股暖流。不然,爷爷恐怕在辰时末,就已……我们快一步!”

  “哥儿,我和尚坐井观天,小看你了!”他急急在前领路,又说道:“这是何种毒物?”

  “金蛇丝菌。”

  “什么?是产自北天山,可致人于疯,疯者咬人,中者必死的金丝菌?”无影僧惊恐万状地回头问。

  “正是此物,假使乳珠变成金色,只有一条路可走,击毙后立时举火焚烧,不然,凡是看见的人畜,将无一幸免,祸患无穷。”

  “这恶贼!”无影僧恨恨地骂。

  “谁?”文俊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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