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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八


  “侯某不……”

  “不你就死,在下先弄瞎你的眼睛,再传信江湖,公开将你标售,谁出价最高,在下便将你卖给他,你的仇人满天下,要将你食肉寝皮的人千千万万,想将你卖三五千两银子绝无困难,甚至……”

  “你……你不能如此待我……”

  他的剑尖徐伸,冷笑道:“在下无所不为,见钱眼开,你就认了命……”

  “我给你黄金万两买命……”

  “你?你给我一千万两黄金,在下也毫不考虑。”

  “在下传你房中术与青春秘诀……”

  “不要。”

  “给你太虚浮香的配方……”

  “不要。”

  “再赠送化尸金丸的配方……”

  “不要……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剑尖已到了色魔的右眼前了,方士廷语音冷厉:“在下不再给你活的机会……”

  “且慢!”

  “在下不再与你浪费唇舌……”

  “侯某答应了。”色魔颓丧地叫。

  “在下得考虑你是否有诚意……”

  “侯某千金一诺。”

  “好吧!一言为定。”

  “成功之后,你放侯某自由?”

  “方某也是千金一诺。”

  “好,侯某信任你。”

  两人谈成了交易,曾梅却突下杀手,冲上就是一刀,扎向色魔的胸口。

  方士廷一把扣住她持刀的手,向外一振,“蓬”一声响,将她摔倒在墙角,冷笑道:“小丫头,轮到你了。”

  曾梅跌了个七荤八素,但依然倔强地向侧扑出,去拾取抛脱了的牛耳尖刀。

  太慢了,刀被方士廷一脚踏住了。

  她赶忙抢先进击,长身就是一掌,劈向方士廷的丹田要害。

  “噗”一声劈中了,如中败革,震得她掌骨欲折,痛彻心脾。

  她的左手疾升,急抓方士廷的鬼面具。

  手被方士廷抓住了,将她贴身抱住。抱得结结实实,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,向她冷笑道:“你这小泼妇野得像一头猫,我得剪掉人的猫爪子,免得你再撒野。哈哈!抱住你之后,你动不了啦!”

  她动弹不得,泪珠双流,哭泣着叫:“你杀了我吧,请放过我爹爹。”

  “我为何要杀你?”

  “你……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事,只要你放过我爹。”她绝望地哀伤地叫。

  “你愿为奴为婢?”

  “我愿。”她颧声答。

  “我要将你送至鄱阳水寨卖给他们他寨妓。”

  “只要你答应饶了我爹,粉身碎骨我亦无怨。”

  “我不要你粉身碎骨,在下已和四海神龙联手,他派人至南昌替在下报仇,在下将女子金帛送给他。”

  “我不管你们勾结的事。”

  “你向外走,鄱阳水寨的弟兄正在候信,他们会将你带走的,出去。”方士廷指着门外叫,将她放开。

  “你答应饶恕我爹了?”

  “在下不曾答应任何事。”

  “那……你……”

  “你爹的生死,目下言之过早。至于你的生死,要看你自己造化了,出去。”

  “方爷……”她跪倒哭叫。

  方士廷举手一挥,进来了一个鬼卒。

  “方爷,小的敬候吩咐。”

  “把这小女子押走,先放在囚室,等我办好事再决定何时方让他们将她带走。”

  “小的遵命。”

  鬼卒擒住了曾梅的双手,用牛筋索反绑妥当,方将又哭又闹的曾梅拖走了。

  她被丢入一处小小的囚室,里面有一个鬼卒,一言不发便给了她一掌,将她击昏了。

  鬼卒将她用油布包起,出室进入风雨中,往进茅屋的右侧小囚室内一钻,解去油布并松了绑绳的结,重新上绑,绑得不松不紧,方掩上门走了。

  不久,她悠然醒来,囚室窄小,伸手不见五指。

  求生是人的本能,她开始利用黑夜挣脱了绑绳,不久便恢复了自由,不由心中狂喜,心想有救了。

  草编的绳捆不住人,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出路,钻出草门一看,外面灯光幽暗,右首是堂屋,两侧则可依稀看到两排大木笼。远处射来的幽暗灯光像是鬼火,似乎可嗅到一丝香味,猜想中间那一丛火星是信香,上面可约看出是一座供案哩。

  左侧数尺是柴门,关得紧紧地。

  不见有守卫的人,似乎不见有人影。门外传来的风雨声清晰入耳,雨仍下个不停。

  “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她想。

  正想推开柴门外出,却又心中一动,忖道:“我何不四处看看?夜深了,怕什么?”

  她胆气一壮,不出门反向里走。

  当她看清木囚笼中第一个人时,只吓得汗毛真竖。囚笼中共囚了四五个人,第一个人便是铁背苍龙,架在笼中浑身冰冷,像已死去多时,尸体却如生,并未腐烂。

  神位上刻着的是翻江鳌,画像十分传神。

  她毛骨悚然,壮着胆进茅屋。

  里面的布局与前一进院相同,囚笼中也囚了五具尸体,第一具是出山虎。

  神案的画像是一个女的,是一个年轻小姑娘。神位上刻的是:“湖广燕姑娘小敏之灵位。”

  每一进的囚笼,尚有六七处空位,皆已预先挂起名牌,写得明明白白。前进的左首第一处空位中,赫然有飞虹剑客曾巩的名字。

  第三进第一处空位,名牌上写的是金弓银箭柳青青。

  她必须离开,必须逃回家中通风报信,刚拉开柴门,尚未钻入风雨中,脑袋便挨了一击,立即失去知觉。

  次日黎明时分,她悠然醒来、发觉自己正处身在一座小亭中,雨仍在淅沥沥地下,四周是荒坟,野草,松柏,白杨林,女贞篱。

  原来她身在城南的坟园内,百十步外,正是的铁背苍龙的祖坟所在地。

  “老天!我……我是在做梦不成?”她讶然叫,火速爬起。

  当然不是在做梦,身上被打处还在隐隐作痛,浑身水气未消。

  唯一可疑的是,她怎会睡在亭子里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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