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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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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!怎么回事?” “敝长上已经查出了,令妹丈也就是方大郎,也就是自称方郎中的人。敝长上一怒之下,派人四出追寻。小的奉命在这一带踩探,刚才发现两个人向这一带急走,因此追来查问,没料到……” 龙飞愤怒地将大汉掷倒在丈外,正待将另四人放翻以便追查,四明怪客却摇手道:“不可激动,找到你妹妹再说。” 龙飞怒气未息,恭身说:“师父明鉴,这人出言无状……” “我知道,此中定有隐情,把这人带走,找到你妹妹之后便知道其详了。事关你妹妹的名节,不可鲁莽。” “徒儿遵命。”龙飞按下怒火便说道。 “好,带走。” 龙飞抓起大汉,一掌拍在大汉背心上,冷笑道:“我已制了你的督脉,放乖些,生死要看你的造化,领路入城。” 大汉打一冷战,驯伏如羊连声应诺,丢下四名同伴,在前领路扑奔府城。 四名大汉惊软在地,眼睁睁目送他们去远,久久还不敢移动。 云龙双奇到达的消息,立即传出了。 龙飞在府城扑了个空,乃妹留下了到达的记号,并未标示落脚的地方。他们先在各处客栈查问,直到夜幕降临,依然音讯全无,一无所获,只好先落店再说。 他开始拷问大汉迫口供,大汉是双尾蝎的爪牙,将所知的事一一招了。 他被气惨了,几乎发疯,将大汉赶走,向乃师说:“这个叫方郎中方大郎的狗东西,简直可恶万分,竟敢自称双奇的妹夫,把云大哥也牵连在内,徒儿不杀他,此恨难消。” 四明怪客却泰然地说:“一面之词,不可全信,目下必须找到你妹妹,她既然早来了,必定知道底细,问清了再说。” “徒儿意欲先找到这个叫方大郎的人再说。” “你可以进行,但切记不可意气用事,见到人三思而行,激愤将令你灵智不清至要至要。” “徒儿将冷静处理,请师父放心。” 方大郎不在城中,盛怒的龙飞发疯似的穷找。 *** 三更天的雷石镇灯火全无,犬吠声零落,江流水声如雷,一带的镇民习惯了这种澎湃的水声,倒不怕水声扰人清梦。 在后面跟踪的方大郎,已看清了对方的形势,深知这群劫路的人绝不会在雷石镇逗留,愈往南走,对方必将愈聚愈多,下手不易了。 前面有村镇,妙极了,在镇中闹市,必定惊醒镇民,镇中的乡勇必定出面干涉,人们必定分出人手应付,不敢公然下手杀掉二十七名俘虏,不然只要有一人落在乡勇手中,人命官司打定了。人心似铁,官法如炉,贼人怎敢公然招惹官府打人命官司? 他脚下一紧,绕道先一步赶入镇中,先在外藏好包裹,然后偷入民宅,取来一只铁锅,伏在镇口的栅门旁候机。 不是冬防期间,栅口未派人看守。全镇只有两名更夫,栅门加了闩,挡不住夜行人。 更鼓声从镇南传来,三更三点了。 全镇只有一条街,几条小巷,街铺了青石板,街中心的广场,便是每逢一、四、七日的墟市所在地,搭建了四栋市场,平时空荡荡地鬼影俱无。 贼人到了栅口,一名贼人飞越栅顶,拔开了栅门,放人进入,由最后的闭上栅门。 脚步声杂乱,一群家犬疯狂的跟着吠叫。 刚到达墟市,后面的方大郎突现,敲着铁锅大叫道:“强盗!强盗!强盗攻入镇了,快抄家伙杀啊,杀!强盗进来了……” 犬吠声、人声、叫喊声、敲锅声,乱成一片。 贼人们一怔,有人叫:“快走!出栅再说。” 镇南锣声大鸣,镇北也传来了警锣声。 开门声乍现,火光乍起。 为首的贼人吃了一惊,急叫道:“不能再走了,再走便引起误会啦,停下,不可妄自走动,本座与他们打交道,未得到招呼,不许伤人……” 可是,已来不及了,方大郎已凶猛地抢近后队,铁锅一抡,并向一名断后的大汉。 大汉不管三七二十一,拔刀自卫,一刀挥出叫:“慢来,我们不是贼……” “当”一声响,刀被锅挡开,方大郎以锅作盾,撇盾抢人,架开刀贴身就是一掌,将大汉击昏,抢过单刀,火杂杂地疯狂上扑。 一冲撞之下,三名断后的人皆被放倒,他势如疯虎,怒啸震天中,冲向押送俘虏的人丛。 镇民开始涌出家门,火把齐明,刀、枪、棍、耙、叉、猎弓、标枪……全部出笼。 “杀贼!上啊!”方大郎大叫,首先便砍倒了押解一名青衣人的两大汉。 人群大乱,吶喊声四起。 为首的人一看不对,大叫道:“乡亲们,我们不是贼是借路……” “杀!”是乡民的怒吼声。 为首的人不可收拾,吼道:“上屋,出镇南会合。” 贼人纷纷上屋,全是些可高来高去的好汉。但有些轻功稍差,无法带俘虏上屋,二十七名俘虏,只被带走八九名,保命要紧,顾不了俘虏啦! 方大郎眼尖,已看到一名大汉扛着小欣,跃登街右的瓦面,向南飞跃而走。 他也上了瓦面,奋勇狂追。 黑夜中变生不测,有理也说不清。贼人也知道怒众难犯,混战起来双方皆将死伤惨重,因此不敢不走。脱身唯一之路是从屋面撤,村民绝不敢上屋追。 前面是墟市,贼人必须下地,不然须绕过街侧,会绕远不少脚程。 贼人纷纷向下逃,方大郎跟踪跃下,下面恰好有名贼人,肩扛着丁伦正待起步。 他一掌劈在贼人的耳根旁,接过丁伦急急拖至一旁,割断双手的捆绳低声道:“快找地方躲,我去救其他的人。” 丁伦听出是他的口音,急着:“家母已被他们带走了……” 这位仁兄居然甚有孝心,首先想起了乃母,但方大郎已经追出,听不见他的话了。 方大郎追入第二座墟棚,斜刺里冲来一名青衣大汉,黑夜中敌我不分,向他叫:“快来帮我,这贼和尚重得像一座山,我带不动,咱们轮流扛。” 不管他肯是不肯,将人向他顶去。 他一把将人接住,顶回说:“我也带不动,还给你。” “砰”一声大震,欢喜佛跌落地面,哎一声狂叫。 大汉故意不接人,任由和尚坠后,拔刀说:“你不带,宰了他算了。” 方大郎不假思索地一刀背挥出,“噗”一声敲在大汉的右颈根,大汉仰面便倒,昏厥了。 他割断欢喜佛的捆绳,悻悻地说:“滚你的蛋!上次打了你一制钱。这次救了你一命,咱们两不相亏,恩怨扯平,逃命去吧。” 声落,已追出第三座墟棚去了。 双喜佛躺在地上揉动发麻的双手,骇然自语道:“是云龙双奇的妹夫,他……他怎会救我?” 恰好有一名贼人奔掠而至,和尚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猛地伸脚一绞,立将贼人绊倒,恰好倒在和尚身旁,和尚用发麻的手狠狠地一掌横拍,“噗”一声重重地击在贼人的脑门,力道奇重,几乎将贼人的脑袋击碎。 贼人肩上的俘虏“哎”一声尖叫,被掷出丈外。 和尚一听是女人的声音,大喜欲狂,跃起将小欣扛上,也向南逃。 左右贼人如飞前窜,谁也不知左右的人是敌是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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