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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二


  下面密林中,毫无所知的秋岚,闯入了迷烟大阵,他以为扔脱了乃弟的人,当然平安无事啦,他准备立即奔向许州,到飞龙庄先抢救许钦出险再说,想法天真已极,他以为飞龙庄是可以任人出入的普通庄院呢。

  刚进入密林,看到官道前面尘土飞扬,一匹健马以全速狂飞而来,马上的骑士上身几乎俯在马颈上,来势奇急。他稍向道左移,心说:“不会是弟弟的人吧?但愿不是的。”

  他将虎尾棍搁上肩,大踏步向前走。后面没有人追赶,他大为放心。

  入林百十步,他终于踏入了迷烟阵,迷烟无色无臭,只可看到极为稀薄的雾气,官道行人往来不绝,本来就荡着淡淡尘埃,加上些少雾气,谁知道其中有鬼?

  对面,马儿狂奔而至,马上的骑士看到了秋岚,心中一怔,抬起了上身,马儿仍向前飞驰。

  骑士是均州来的传骑,看不出是假庄主,先前被秋岚的衣着所迷惑,心中起疑,但看清了恨天无把的虎尾棍,疑团尽释,高叫道:“均州传骑李四,转传许州信息:金神已至临颖,大总管传信请庄主速回……”

  叫声刚落,马已冲到。也许是李四想勒住座骑,也许是想扳鞍下马,马儿突然发疯,前蹄失误突然站立不牢,头向下栽,但冲势未减,像一座山般钮身横冲而至,骑士上身前栽,屁股离鞍翻腾蒋从马儿前方飞出,马儿也声势汹汹随后撞到。

  秋岚本来感到头脑有些昏昏,但未以为意,突听骑士的叫声,知道来人是乃弟的人,看错人了,本想置之不理,但马失前蹄,他吃了一惊,本能地抢出救人,大叫道:“用梯云纵或鱼龙反跃术避免让马儿撞及……咦……”

  他感到头重脚轻,眼前模糊,摇摇欲倒,大惊之下,赶忙止住冲势,但站不牢,向前仆倒,只感到“砰”一声大震,撞来的马儿横冲而至,后蹄扫中了他,身躯一震,他便失去知觉。骑士李四头破脑浆流,几乎被马压成扁鸭,秋岚也被马蹄扫中胯部,跌在路旁。

  “得手了!”密林旁有人大叫,涌出了十余名手执迷烟筒的大汉,一拥而上。

  一个练气修为已臻化境的高手,怎会平白无故昏眩脱力,秋岚在脚下发虚头脑昏沉的剎那间便恍然大悟,事非偶然,显然已受到迷香一类下五门玩意的袭击暗算了,意动神动,寂灭术立生效应,但受迷已深,短期间又无法将迷烟排出,神智虽昏,寂灭术已经慢慢发生作用,呼吸似已停止,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形如死人。

  第一名大汉奔到,惊叫道:“糟!被马儿撞死了。”

  第二名大汉抢近,探鼻息,试脉搏,然后将人抱起说:“别管,不是我们的错,死鬼李四报信报得不是时候,赔上了一条命,真他妈的该死,老二,我将尸体带给庄主过目,并将李四的信息禀报,你处理人马的善后,快!恐怕后面还有对头前来送死呢,上面已打起来了。”

  他抱着秋岚向上走,上面,确是打起来了。

  ***

  两位姑娘虽改了村姑装,但脸上并未经过易容,秋雷走近一看,便看出她们的身分来了,他本来一肚子火没处发泄,原准备下令将两个可疑人物乱刀宰了拉倒,但看出两人的身分,一肚子火烟消云散,大喜过望,举手一挥,令众人退后三丈,拍掉自己身上的尘土,上前拱手一礼,笑道:“原来是两位姑娘芳驾光临,秋某深感荣幸,刚才手下们不知是两位姑娘驾到,多有得罪,尚请海涵。”

  他笑,笑得开朗,得意的神色充溢,更流露着诡谲的味道,像一头向小羊摆出亲善的老狼。

  琬君黛眉带煞,目眦若裂,吐出一声怨毒的咒骂:“你这披着人皮的凶枭毒獍无耻畜生!”

  “咦!姑娘为何见面就诅咒我?”秋雷嘻皮笑脸地问。

  “亲兄弟你也下得了手,你算是人?”

  “哦!原来你是指龙门西山的事。”

  “畜生!你敢单人独剑和本姑娘一决生死么?”

  “哈哈!白姑娘,何必呢?明知我要你,说一决生死岂不太伤感情么?在下以万分诚意,请两位到敝庄盘桓一些时日,飞龙庄得两位姑娘枉顾,定然画栋生色,雕栋增秀,不知两位肯否赏脸一行?”

  银凤徐徐举剑,冷冷地问:“姓秋的,你把家父怎样了?”

  “许姑娘请放心,令尊目下春风得意,敝庄尊为上宾,向天下白道群雄发出谕柬,要他们尊重飞龙庄所经营的各色行业,或者与敝庄合作共襄盛举有福同享,许姑娘,令尊思念甚殷,急盼姑娘前往作伴,何不与在下前往省亲?”

  “事到如今,你休想对本姑娘鼓如簧之舌……”

  “许姑娘,在下认为姑娘说这种话,此中定有误会,想必是受了别具用心的人流言所惑,秋某在短短一年中,崛起江湖名震天下,嫉妒的人不是没有。对头仇家岂能少,这些不长进自甘失败的人,到处颠倒是非造谣中伤,乃是意料中事,秋某郑重否认,有关秋某的流言全不可信,尤其是出于秋某仇家之口的谣言,全是血口喷人颠倒黑白的中伤毒谋,并无事实左证,姑娘千万不可轻信,因此,秋某必须请姑娘光临敝庄向令尊查问其中真相,看看秋某的所作所为是否……”

  “无耻,你能否认龙门西山可耻行径么?”琬君怒叫。

  秋雷脸不改色,笑嘻嘻地说:“白姑娘,在下深信姑娘不会血口喷人,也许姑娘在龙门西山听到了有关在下的蜚语流长,但在下却无从闻悉,可否说来听听,在下不知姑娘所指何事哪!”

  琬君怎敢将那天的事说出,想起来就令她羞死,甚至在银凤和天香姑娘面前、她并不提被羞辱的经过,只简要地说出被秋雷暗袭擒住侮辱而已,这种事她怎能说得出口?

  秋雷哈哈笑,又道:“姑娘如果不说,便可证明其他的事全属无稽了,是么?”

  “你不否认要杀你的哥哥秋岚吧?”琬君只好避重就轻反击。

  秋雷哈哈狂笑,说:“白姑娘,正相反,秋某只想请兄长至飞龙庄享福,你说我要杀他,笑话,我已将他请来了,不信可让你见他一面,也许他睡着了,但我可以派人抱他来。”说完,他向后高叫:“姓山的带来了么?”

  “来了!”有人高声答。

  接着,人群向两侧让开,大汉抱着秋岚,大踏步从下面奔上。

  两位姑娘大惊,挺剑扑向缺口。

  “站住!不可鲁莽!”秋雷叱喝,迎面截住,又道:“少安毋躁,看清了再说。”

  抱人上来的大汉不知圈子内的事,更未听到刚才双方的对话,刚到嘛!人群让出路,他还在五六丈外呢。他进入场中,神色肃穆地将人放下,行礼道:“启禀庄主,姓山的已擒到,但均州派来传信的传骑也不巧地同时到达,人马被烟所熏失蹄落马,人马齐毙,却波及姓山的,被死马撞死了。”

  这一着安排得不是时候,不啻当堂拆秋雷的台,秋雷像挨了一记闷棍,大吼道:“什么,你说什么?”

  大汉仍未看出险机,躬身道:“均州传骑转传庄中大总管的信息,说金神已到了临颖,促请庄上速返,传骑来得不是时候,撞毙了姓山的。”

  秋雷一摸乃兄的口鼻和脉搏,一蹦而起,大吼道:“混蛋!谁教你们捉死的?”

  “但……这……这不是属下的过错。”大汉变色分辩。

  秋雷一声怒叫,一脚踢出,大汉“嗯”了一声,仰面重重地倒下,滑出丈外在地上抽搐。

  两位姑娘心胆俱裂,飞扑而上。

  罪行已无法掩饰,也不需要掩饰,软请不行,只好用硬请了,秋雷一脚将乃兄的身躯踢开,拔剑叱道:“站住!你们……”

  “铮铮铮!”三声震耳清鸣乍起,三把剑捷逾闪电地接触。接着人影乍分,两位姑娘同被震飘八尺。

  三人分三方屹立,剑尖遥指,秋雷现出了狰狞面目,冷哼一声说:“难道你们不喝敬酒喝罚酒么?秋某再次要求你们到敝庄小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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