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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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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雷飞跃而起,越过绿凤的上空,在一长啸声中凌空扑下,剑出“天龙行雨”,无数剑虹飞射而下。 “铮铮!”金铁交鸣声震耳,九华羽士的身躯,被震得横飘丈外,秋雷也在八尺之外脚踏实地。 九华羽士总算知道自己的修为差上半分,拖下去准倒霉,看秋雷凶狠的脸色,必定要致他于死而后甘心,不可久留。 留得青山在,何愁没柴烧?他顿萌退意,大叫道:“小畜生,咱们江湖上再见,你逃不出贫道的掌心。” 不等秋雷扑近,他已掠出五丈外,左旋右折,隐没在怪石密林中。 秋雷追了半里地,怪石如林,林深草茂,不易追,三转两转便将人追丢了。只好甘休,扭头往回走。 他回到斗场,瞥了地上的绿凤一眼,找回了自己的长剑,向昏迷的绿凤说:“对不起,你是唯一看到我和九华羽士劫了银凤的人,留在世上是一大祸害。但念在你曾经在溪底救我脱身的些少恩情,留你全尸,让你留在洞中自生自灭好了。” 他一把拉起绿凤一只手,拖向洞口,拖死狗般向先前藏银凤的草堆里走去。 “咦!人呢?”他讶然叫。 银凤已不见了,压倒了的草梗余香犹在,人平白失踪了。他吃了一惊,丢下绿凤,在附近疯狂似的乱找,搜遍了附近四五十丈方圆一草一木一石,那有银凤的踪影? “难道说,她走了不成?”他向自己发问。 他不死心,往洞中一钻,到了藏珍洞。洞中金银满地,鬼影俱无。 他绝了望,心中悚然。如果让银凤知道是他用销魂香迷翻了她,那还得了?他自问惹不起中州许家,连他的师父终南狂客也不敢在中州许家附近发狂,大事不妙。 他狂乱抓起一把值钱的珠宝往怀中塞,转身出洞,正想将绿凤拖入洞中掩藏,刚将人拖起,蓦地,他丢下人火速转身,伸手拔剑。 他反应奇快,但这次却馒了,剑刚拔出一半,身形还没完全转过来,肩上已扣上了一只大手了,像一只巨大的铁钳,钳得他浑身发软,肩骨如碎。 “哎唷!”他惊叫,一脚飞踢。 “噗”一声闷响,像是踢在铁上,脚趾痛得像是被巨石所砸,痛彻心脾。 “唔!你很不错,小朋友。”是苍老而直震耳膜的声音。 他浑身发软,但仍强忍痛楚站稳,肩上的大手牢牢的钳住他,无法反抗。他定下神看清了人影,心中暗暗叫苦,金色的人影令他毛骨悚然。 那是一个高有八尺的巨人,凶猛、壮实、高大、威武的巨人。一头白发挽了一个道士髻,白中隐泛金光。同色三绺长须,垂拂至腰带左右。 浓眉大眼,狮鼻海口。里面穿一身金光闪闪的长袍,外罩一件深紫色大氅。金色的腰带,金色的剑,金色的快靴,除了大氅,一色金,金得令人头皮发紧,金得令人心中发毛。 金色和黄色,除了皇帝老爷,任何人穿了这两种颜色的衣衫,必定引起轩然大波,杀头充军并非奇事。这人不但一身金黄,连脸色也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金色迷雾所掩盖。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秋雷抽着冷气问。 金色怪人淡淡一笑,问:“怎么?你不认识我?你师父是谁?没将我这人的名号长相告诉过你?” 一连串地反问,把秋雷问醒了,还好,没糊涂,强按心头恐怖,结结由巴地说:“老前辈是金……是金……金神金……金老前辈么?” 金色怪人放了手,笑道:“唔!不错,快三十年了,江湖还没将老夫忘怀。” 秋雷福至心灵,强忍肩上的楚痛,行礼道:“后辈秋雷,拜见老前辈。”落声,拜了四拜。 金神金祥大剌剌地受了秋雷的全礼,伸手拉起他说:“唔!孺子可教,孺子可教,你的师父是谁?” “家师姓崔,人称他老人家为终南狂客。” “终南狂客?哦!我记起来了,老夫在行将归隐时,听说终南出了一个甚有出息的小捣乱,姓崔名真,是他么?” “正是家师。” “哦!他大概有五十岁了吧?” “是的。”秋雷答,他根本不知师父的正确年龄。 “看你的身手,在你这种岁数的人来说,已经是超尘拔俗了,但还差得远哩!地下这妞儿是怎么回事?” 秋雷不敢说谎,同时,他怀疑银凤的失踪,可能与金神有关,也许是金神将人藏起来的呢!如果是,这家伙定然早已在附近伺伏了,他怎敢扯谎?这金神姓金名祥,正是早年与活僵尸齐名的四大凶人之一,杀人如麻,凶残恶毒神憎鬼厌,在这种凶人面前扯谎,岂不是自寻死路? 便据实说:“是晚辈的朋友,姓孟名娥,被一个老道用迷魂香迷倒了,晚辈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哩!” 金神伸手翻开绿凤的眼皮,略一打量,说:“是一种迷神的药,会做绮梦。把她丢在冷水中泡上片刻,她便会醒来,不必用解药。小娃娃,老夫有点事要你跑腿,你目下有事么?” “晚辈目下无事,愿意效劳!” “你可知道早年与老夫齐名的四大凶人么?” “晚辈略有风闻,但无缘识荆,今日得遇老前辈,三生有幸。” “老夫托付你一件事。” “老前辈请吩咐。” “据老夫所知,四大凶人目下皆健在人间,你替我留意,打听打听玉狻猊白云的消息。” 秋雷毫不迟疑地答:“晚辈当倾力以赴,希望不负老前辈所命。” “江湖上有一个以蛊毒闻名的女娃娃,叫金四娘,你可有耳闻?” “晚辈虽未见过,但闻名久矣。目前她名列三凶之一,人称她蛊毒金四娘。”秋雷不假思索地答。 “那好,日后你如果探出玉狻猊的消息,可找金四娘报讯,她是老夫的侄孙女。” 秋雷吃了一惊,暗叫侥幸,假使刚才把毒蛊金四娘的臭名挂上两句,岂不糟透?暗抽了一口凉气,说:“晚辈尊命。” 金神往地下一坐,说:“皇帝不差饿兵,老夫不会要你白跑腿。坐下来,我传你一种足以称霸江湖的神奇掌力心法。你记住,今日之事,你必须守秘,如有一字泄漏,你将死无葬身之地的呀!” 秋雷心中狂喜,这种机会打灯笼也找不到哩! *** 将近天门峡的河滩上游,九华羽士全力狂奔,愤火攻心,猛锉钢牙,千辛万苦找来了帮手,被活僵尸一闹,闹了个赔了金银美女,还贴上三瓶宝贵的奇药,这口恶气,委实难消,这种耻辱无法往肚里吞。 他在心中发誓,无论如何,他必须将秋雷食肉寝皮方消心头之恨。他自己无奈秋雷何,秋雷的修为比他深厚半分,他必须找朋友帮忙出这口恶气,同时要盯住秋雷,找机会暗中下手。秋雷比他高明不了多少,明里不易下手,暗中计算绝对无妨。 俗语说,明枪容易躲,暗箭实难防,又道是只有千日作贼,那有千日防贼?他打定主意,一面思量对策,一面向峡口奔去。 这一带没有路,只有怪石如林,青苔密布的青葱河岸。石淙溪两侧石壁屏列,气势浑雄,但他无心观赏,脚下逐渐放慢。 绕过一座巨石,前面是无数怪石垒起的溪床,溪水已不见了,水声在石下传出,原来溪流在这一带已潜入地下,在里外地天门峡口方重行出现。因此,这一带怪石重迭,高低不平,可听到水声,但不见水影。 他大袖一抖,跃过两座石形成的阔沟,落在三丈外对面的石顶上,正待再跃到三丈外另一座石面。 蓦地,他站住了,沉喝道:“什么人?拉下你的蒙面巾。” 前面石缝中,鬼魅似的升起一个天蓝色的身影,赤手空拳,腰带上带了一把匕首。高大、雄壮,一双大眼明亮如午夜星星,用一条白汗巾掩住眼以下口鼻,幽灵似的升上对面的巨石顶,拦住去路。 蒙面人点头招呼,用变了嗓的声音说:“打扰道长,请留驾。事非得已,恕在下不能以真面目与道长相见。” “尊驾意欲何为?”九华羽士厉声问。 “向道长讨些解药?”蒙面人答。 “解药?什么解药?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“在下鲁莽,但事非得已,尚请道长原恕。道长的销魂香解药,务请见赐些少,他日当图后报。” 听说要销魂香的解药,老道一怔,讶然问:“你要这种解药有何用处?岂有此理!” 蒙面人拱手行礼,说:“在下的朋友被迷药所制,听说道长的辟香散,功效如神,可解任何乱神迷药,故而冒昧乞请道长援手。” “呸!滚你娘的蛋!我三邪之一的九华羽士,岂是做好事的善男信女?去你娘的!你竟不知死活蒙面阻道向贫道索解药,你他妈的简直是寿星公上吊,嫌命长找死么?你再不替我滚,我砍下你的脑袋做溺器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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