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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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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云龙格斗的经验超人一等,手中一轻便知道要糟,这把剑已事先动了手脚,全力发劲时会突然折断,等于是硬往对方的剑尖上闯,陷入死境。 他临危不乱,断剑脱手飞掷,身形倒飞而起,两次美妙的凌空后翻腾,远出两丈外脱出危境,只感到彻骨的剑气压体,乌光距体不足半寸,危极险极。 乌光并没追击,反而铮然归鞘。 入云龙的轻功,号称宗师级的绝技,半空中可以连变多种身法,所以绰号称龙。龙飞九天,变幻莫测,跟上追击的人,根本不可能掌握他的动向和变化。 可是,墨剑追魂并没追击。 第三次急速翻腾,身形飘落。 糟了,这瞬间,右后方的枯草丛中,悄然飞出一道目力难及的电芒,速度与准头皆无以伦比。 即使他背后长了第三只眼,也无法看清电芒,飘落的身躯,也无法应变。 腰眼一震,护身先天真气一泄而散,浑身一僵,砰然摔落。 郑州事故发生时,商姑娘也是被同一种暗器,从她身后击中右胁,几乎送了小命。 人影暴起,五名潜伏的人潮水般涌到。 “要活的……”墨剑追魂急叫。 叫晚了一剎那,入云龙的右手食中二指,已无情地插入咽喉,鲜血急涌。 “真糟!”不远处的妙手绝刀跌脚叫苦:“我……我如何向……向吴家交……代……” “你只有一条路,跟咱们走。”从凋林内距出的九杀道人刺耳的嗓音有如鬼号:“速离现场,把尸体带走,不留痕迹。” 从此,入云龙失了踪。 双杰的老二妙手绝刀,也不明不白的离开了徐州。 *** 半里外,鸡鸣山的山腰,凋林中隐藏着迅雷剑客、商玉洁、侍女小娟、小秀,居高临下,目击东望事前的变故发生、结束。 鸡鸣山只是一座小土山,高度有限,居高临下一览无遗,但下山声援根本无法赶及,也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,还不知道被杀的人是谁。 迅雷剑客元气恢复得很快,迫不及待带了三位姑娘前来鸡鸣山找朋友帮助找线索,人没找到,却在山腰目击这场灾祸发生。 “我认识那把黑色的剑,追魂墨剑。”迅雷剑客不胜惊讶脱口低呼:“这恶贼一向独来独往,今天怎会纠合大批人手埋伏行凶,被杀的人是谁?” 罡风劲烈,草木的呼啸声如浪涛,那能听到山下的说话声浪?更看不清被杀的人是如何被杀的。 唯一可分辨的,就是那把黑色的剑。 “一定与妙笔生花和九杀道人那些凶手有关。”商姑娘说得斩钉截铁:“咱们快下去看看。” 到了东望亭,他们什么也见不到了,甚至地面也没留下打斗的痕迹,似乎一直就不曾发生恶斗。 事故发生得快,结束也快,没有尸体留下,怎么可能找得到线索。 *** 酷寒肆虐中原,血雨腥风也横扫中原。 弘治十四年中原的天气,恶劣到了极点。 血雨腥风也以开封为中心,向四面八方狂卷。 各地血案丛生,江湖人士涉入的人愈来愈多,不论各门各道的高手名宿,皆感受到风暴的威胁,人人自危。 有些人联手自保,有些人干脆远走高飞,远至江南或江淮以北暂避风头,远离风暴中心。 *** 春风又绿江南岸,中原地区也冰雪解冻。 春风拂面,艳阳高照,正是旅客最写意的时光,赶起路来特别有劲。 把水至荥阳这条河南岸大官道,穿越泛区平原,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涯。 据说,解冻后的麦苗,生长的速度惊人,假使夜间在麦田睡觉,可以听见麦苗生长时所发出的声音。 这条东西大官道又宽、又直、又平坦,两旁的行道树非榆即柳,整齐粗壮,浓荫蔽天,步行的旅客可以遮荫,也可以系马歇脚。 丘星河穿了青色的骑装,鞍后系了旅行的长马包,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歇宿,必要时在路旁打开马包,以天作帐以地为床。 遨游天下的人,必须要有随遇而安的能耐,才不至于为找旅舍而发愁赶路。 车马行人络绎于途,谁也懒得理会其他旅客的闲事。 蹄声跸跸,健马黄骡以轻快的脚程,向东又向东,驰近前面三岔路口的歇脚站。 说站,有点名不副实,仅有五六户人家,以及一座颇为古朴的凉亭,四周松柏围绕,颇为雅致。 六户人家,倒有四家是供茶水小食饮马的小店,店前都加盖了凉棚,供旅客歇脚或进食。 坐在棚内比坐在店堂安逸些,有许多旅客宁可蹲着进食,不愿坐下来慢慢品尝食物的滋味。 近午时光,真需要歇脚打尖啦。 所以第一家小店里里外外,都有食客进膳,树下拴着坐骑,甚至还停了一部颇为华丽的轻车。 接近第一家小店,便看到一个铁塔似的中年大汉停止进食,目光灼灼地盯着他,大环眼中突然出现笑意,脸上有恍然的友善神情。 这位大汉身材高,站在棚口就像一尊门神,头部几乎接近了棚顶,腰间所佩的单刀似乎分量不轻。 大汉的吃相颇为粗豪,左手撑着一只盛了小米粥的海碗,掌心有一把蒜瓣。 右手是一个特大号的锅饼,中间夹着肉脯,吞一口肉脯饼,咬出掌心一粒蒜瓣,再喝一口小米粥,就是这副德行。 “喂!我认识你。”大汉用肉脯饼向驰近的他一指,说的话含含糊糊,原来一大口饼还没吞下:“你一定发了财,不但穿得光鲜,而且有坐骑代步,真不错,莫不是捡到了一座银山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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