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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六


  这瞬间,对面接二连三飞来三枚钢镖,人影随镖后扑到,鬼头刀恍如从天降。

  钢镖呼啸着从头顶飞过,显然发镖人不知他俩已经伏下。他骇然扭头,扑来的人已经近身,鬼头刀“力劈华山”迎头下落,危机一发千钧。

  另一个青影,紧跟着使鬼头刀的家伙身后上扑。

  拔剑和拔飞刀皆救不了急,来不及了。他人急智生,突然向前冲出,左手上抬护住头面,急撑对方的手臂。

  “砰!”他竟然撞入对方怀中,撞个满怀,鬼头刀用不上了。

  敌友不分,对方已下毒手,慈悲不得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。他一时撞出,力道千斤,“噗”一声撞中对方的左胁,有骨折声传出。

  “砰……”对方狂号着,向右急退,“蓬”一声滚倒在地,骨碌碌向下滚,只听到凄厉的叫号声音,身形已消失在雾影中,叫号声摇曳而下,久久不绝。

  第二个青影突见同伴失足,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,反正同伴倒了,对面有人,自然是敌非友,不假思索大喝一声,护手钩疾如电闪,猛攻刚站稳的秋华腰胁。

  黑煞女魅右手一扬,金芒如线,五枚金针皆从秋华的右胁空隙飞过,全贯入来人的左腰。

  秋华急进一步,左手小臂“噗”一声格住了钩身,钩身有三面锋,不能用手格,更不能抓。但他已别无抉择,好在小臂有藏飞电录的皮护套,谅亦无妨。

  格开了护手钩,他已贴身抢入,右手一掌劈中对方的左耳门,顺手勾住对方的脑袋向下扳,抬右腿以膝进击,“噗”一声撞中对方的小腹。

  “哎……”青影嘎声叫,立即痛得昏过去了,耳门是要害,下手稍重便会致命,轻些也可昏厥,再加上一膝中腹,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,不昏怎成?腰内的金针射入时还不要紧,但不能动,动则痛楚立至,痛得浑身发软,所有的力道皆突然消失。青影连挨三重打击,已经去死不远。

  秋华将人放倒,低叫道:“冰心妹,掩护我,我问问口供。”

  黑煞女魅撤剑出鞘,说:“好,你问。”

  他在青衣人的头部推拿片刻,在人中穴上狠狠一捏。青衣人吁出一口长气,渐渐苏醒。

  “老兄,为何不问情由便突下毒手袭击?”秋华沉声问。

  青衣人喘息片刻,痛得额上青筋跳动,喘息着说:“你……你不知口令,是……是敌非友。”

  “阁下贵姓大名?”

  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
  “我在问你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不表明身……身分……在下宁死不……不说。”

  黑煞女魅突将秋华拉开,自己上前蹲下接口道:“好好看清,我是黑煞女魅。”

  她学秋华的口音,居然有八分神似,听得连秋华也不由暗暗称奇,更暗暗佩服姑娘高明。

  青衣人浑身一震,睁大眼睛定神注视片刻,喜悦的神情涌上脸面,叫道:“原……原来是修罗奼女姑娘,在……在下成都鱼鹰许明。”

  “你怎么胡乱出手伤人?”

  “四神的人已……已意……意外地赶到,已……已向咱……咱们下手,目……目下已是混……混乱之局。姑娘,救……救我一救……”

  “你们来此有何贵干?”

  “截……截杀四……四海游神。”

  “你们与他有怨?”

  “不关个……个人恩怨,四川有……有血性的朋友,都……都应邀前……前来了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恕……恕在下守……守秘。”

  “那么,你死定了,我不救你。”

  “大丈夫生……生而何……何欢,死……死而何……何惧?不……不救我,在下死……死而无怨。”

  “你必须说出截杀四海游神的原因,你们这些白道英雄,总不会毫无理由地杀人,是吗?”

  “抱歉,无……无可奉告。”

  “谁主使你们的?”

  鱼鹰大叫一声,身形一蹦,突然急滚而下,带着动人心弦的叫号,急堕下崖。

  黑煞女魅吸入一口长气,向秋华问:“秋华哥,四川的白道群雄群起寻仇,你……”

  “奇事,我在四川并未得罪白道人士,为何……是了,恐怕是追魂判官搞得鬼。”秋华咬牙切齿地说。

  “那……你不能入川了,危险哪!”

  “不行,我非入川不可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冰心妹,我信任你,希望我说出之后,第一,你得守口如瓶,因为这些事没有第三人知道,其二希望你能帮助我。”

  姑娘严肃地点头,说:“承蒙你看得起我,我绝不会让你失望。”

  “你还记得西海老前辈的死吗?”

  “记得。”

  “杀西海老前辈的凶手,定是为了西海老前辈身上所带的东西而下毒手,至于为何不将物件取走,便不得而知了。我在老前辈所带的竹杖内,找到了三件东西。”

  “是……”

  “一是已传出江湖的名单。”

  “真有其事?”

  “是的,名单上说的名号,十分费解……”他将名单上所说的字一一说了。

  姑娘吃了一惊,说:“上次在大奥谷和你动手的一道一俗,就是云门僧和马二子。云门僧也叫稽山主人,有时称槎主。马二子又叫冯翁或马子,也叫塞马先生。这两人在江湖中神出鬼没,萍踪四海,真正的姓名身分,无人得悉。看来,名单上有他两人,难怪他们要置你于死地了,名单呢?”

  “怪!江湖上我怎么没听说这些人物?”

  “他们走江湖,但不是江湖人,到底他们遨游天下做些什么勾当,谁也不知道。”

  “名单我已经烧掉了。至于名单所牵涉的事,唔!我知道些许眉目了。”

  他想起有关天都峰十二耆宿大会的事,但兹事体大,不能胡乱猜测,因此不敢胡说。

  “你知道些什么?”

  “目前我不敢说,时机尚未成熟。这次我入川,希望找到张三丰,要告诉他有关这份名单的事,这里面,牵涉到政事,相当棘手,我不希望卷入漩涡。再就是西海老前辈留下一卷最高深的练气秘法,那是云南点苍丹士所著的练气心诀,我必须遵西海老前辈的遗嘱,走一趟云南璧还这卷练气心诀。假使我有了三长两短,希望你能助我完成心愿,告诉张三丰道长,说天都峰耆宿大会的事可能已经泄漏,要他们早作准备。”

  他拍拍靴统,又道:“大成练气术藏在这儿,万一我遭逢变故,你可取出替我走一趟点苍山,送还给大成丹士,好吗?”

  姑娘突然抓住他的手,紧张地问:“秋华哥,你说得多可怕?”

  他呵呵笑,若无其事地说:“可怕?江湖人没有可怕二字,看不破生死二字,就不要做江湖人,乖乖奉公守法做良民算了。”

  “难道说,你对世间的事,看得如此淡薄?世间没有你留恋的事吗?”

  “正相反,我热爱生命,不然就不会在江湖中鬼混,也不会成了亦正亦邪、亦侠亦盗的不法之徒。”

  “你不怀念家中的……的父母妻儿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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