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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七


  “在眉县孔公寨惹了麻烦,杀了天残丐和阴手黄梁?”

  “他们欺人太甚,不幸死在小可手中。”

  “他们找你要些什么东西,是吧?”

  “不错,他们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
  “他们找你要些什么?”

  “还不是财迷了心,想打歪主意。这些事不谈也罢,话题并不愉快,兄台的高名上姓,尚未见告呢!那位仁兄是……”

  “先别问咱们两人的名号,咱们到千里旋风的宅中好好谈谈,亲近亲近。”

  秋华心中油然生出戒心,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点不对劲,通名并非了不起的事,即使是江洋大盗,在江湖同道面前,通常也极少隐起名号身分,这两个人确是可疑。

  他不再追问,再问便犯了江湖禁忌啦!不介意地笑道:“小可还得找展翅大鹏作一了断,不当面和他解决,他早晚还会兴风作浪,后患无穷。”

  “他人呢?”血雨剑问。

  “躲在谷内,跑不掉的。”

  “好,咱们助你一臂之力,尔后到鱼老弟宅中好好谈谈。”

  秋华并不希望血雨剑帮忙,但情面难却,不好拒绝。在暗中,他暗自打定主意,必需避免同时在展翅大鹏面前出现,他不希望血雨剑先找到展翅大鹏,以免展翅大鹏说出名单的事。

  “兄台盛意,小可心领。”他迟疑地说。

  “请勿放在心上,咱们走。”血雨剑爽朗地说。

  “好,这就走。”秋华也泰然地说。

  到了原处,他指着西南角的一座小谷说:“瞧,草中留下有人行走的痕迹,那家伙定然在里面的丛林藏身,咱们分左右进入,在对面的小尖峰下会合,找到了便用啸声招呼,如何?”

  血雨剑不知他心中有鬼,不虞有他,点头同意道:“好,兄弟和同伴走右面,有何发现,可发啸声招呼。”

  三人分手入谷,谷中甚小,但进入里余,却是宽广约七余里的盆地,古林参天,遮天蔽日,人往里一钻,便无影无踪,如何处去找?简直像是在大海里捞针,毫无希望。

  秋华是有心人,他从地面的草木中找线索。这一带数十里不见人踪,兽迹可是不少,要分辨人踪和兽迹,有经验的人才可以胜任愉快。

  他小心翼翼地搜入两里左右,发现前面有一座攀满藤萝的小丘,隐隐可看到枝叶下的草丛,留有零乱分开的痕迹。林中潮湿,草很短,落叶堆积。由于草太短,如不留心,很难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。

  “唔!这家伙可能躲在里面。”他注视看藤萝密布的小丘喃喃自语。

  他向地面一伏,先藏起身形,然后蛇行鹭伏向前移动,徐徐接近小丘。

  他知道恶贼的暗器讨厌,泄出的蒙药防不胜防,幽暗的林下易受暗袭,任何一株树干后皆可能藏人,不能大意,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慢慢推进。已经料定对方在这附近藏身,岂能大意?

  渐渐接近了丘下,蓦地,他听到身后有动静,像是兽类轻窜的声音,隐隐入耳,相距不远。

  他立即潜伏不动,缓缓转头后望。

  三个人影藉树掩身,逐段向他的潜伏处接近。首先,他看到一个穿青僧便袍的和尚,从一株树后掠至前面五丈左右的另一株树干后藏身。

  接着,第二个人影出现,是一个青袍挂剑中年人,超越和尚藏身的树干,前掠五六丈,隐入一株树后。

  第三个人影出现,秋华咬牙自语道:“又是他,他又引来些贪心的狗东西。他们人多,不可力敌,我得走。”

  原来第三个人影是终南木客。论真才实学,他比终南木客相差甚远,但机智却无人可及,上次出其不意惩戒终南木客,只算取巧侥幸而已。这时他有宝剑在手,足以和老丑怪拉成平手,但对方有三个人,前面又潜藏着展翅大鹏,以一比四,实力相去悬殊,他岂能冒险和他们放手一拼?

  为了怕名单的事多生枝节,他不愿发啸声将血雨剑引来相助,打算悄然溜走,或者将这些人引出谷外。

  可是,已没有机会了,藏身在丘下藤萝丛中的展翅大鹏,已看清来人有终南木客在内,以为来了援手绝处逢生,心中大喜过望。先前,他已看到秋华的一举一动,正在心中焦急,没想到救兵从天而降,立即跃身而出,绕一侧奔向谷口方向,一面叫道:“吴小辈躲在前面的树根下,小心他。”

  终南木客三个人,几乎不约而同互相打手势,等展翅大鹏奔到,同时向后急撤。

  青袍人撤走时,向秋华伏下处举手相招,向外一指,方撤腿后撤。终南木客也向他招手,方转身撤走。

  秋华莫名其妙,略一沉吟,立即举步急追。

  展翅大鹏跟在终南木客身后,叫道:“司徒兄,吴小辈有削铁如泥的宝剑,十分可怕。”

  终南木客哼了一声,不悦地说:“闭上你的臭嘴,老夫几时和你称兄道弟了?”

  展翅大鹏听出话中有火药味,不敢多说,闭着嘴紧跟。明知不是伴,事急且相随,他不敢离开,怕秋华追他,因此明知终南木客对他怀有恶意,事急了也只好跟着走。

  出了谷口,和尚向青袍人说:“好了,就在此地收拾,血雨剑那家伙定已到了谷底,即使听到此地有变,赶来也无济于事了。”

  青袍人向侧一闪,止步说:“好,就在此地收拾他。”

  终南木客也随着止步,横杖相候。

  展翅大鹏奸似鬼,他不敢停留,兔子般溜走了。

  秋华急急追近,在数丈外止步,先调和呼吸,借机休息以便恢复体力。

  四个人相距五丈余,各自调息等候。

  和尚在中,青袍人在左,终南木客在右,各距丈余一字排开,气氛一紧。

  秋华调和了呼吸,首先戒备着上前接近。

  中年和尚举步迎上,点着一根乌木杖,单掌打问讯,冷冷地说:“施主请了,贫僧已跟踪施主多时,施主的同伴谅已到了谷底,这是说,施主只有一个人了。”

  秋华听出和尚话中带有玄机,显然不怀好意,忍下一口气,站在丈外冷笑道:“吴某一个人遨游天下,独来独往,无所畏惧,听大师的口气,显然来意不善,大概是听信终南木客的花言巧语,出面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啦!咱们眼生得紧,请教大师的法号上下如何称呼?那一位青袍仁兄,贵姓大名?”

  和尚冷冷一笑,说:“出家人四大皆空,没有名字和法号。青袍施主也是方外之人,姓名早忘。”

  “呵呵!原来两位是世外高人,失敬失敬。出家人既然四大皆空,为何前来跟踪心怀不善,有说乎?”

  “贫僧此来事非得已……”

  “如果得已,便得杀人放火了,是么?”

  “贫僧不愿与施主斗口……”

  “你的意思是拼命啰?”

  “贫僧愿与施主结一次善缘。”

  “恶颜相向,在下无所畏惧,笑面相商,在下心中懔懔。但此时此地,在下已别无抉择,有何善缘可结,大师不妨明示。”

  “在商量之前,贫僧有一件事动问,尚请檀樾直言无隐。”

  “如有可能,在下极愿衷诚合作。”

  “谢谢施主金诺。”

  “好说好说,大师不必客气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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