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剑狂歌(118)_云中岳

一一八

　　秋华一脚疾攻，来一记贴身相搏最凶猛的怀心腿，“噗”一声闷响，靴跟踹顶着悍贼的心窝，胸骨应脚而折，“嗯”一声向后便倒，叫不出声音。

　　右面挨了一飞刀的悍贼所发的叫号声，惊动了左右两秘室内的人，“咔嚓”两声震响，室内的人已放下了沉重的门闩。

　　蒙面女郎急速抢到，秋华低叫：“先收拾尸体，门不必关，让老贼进来，熄灯便可。”

　　“秘室已从内上了闩，糟啦。”小娟跌脚叫。

　　“门有多厚？”秋华问。

　　“门厚四寸，外裹三分铁板，闩重两百斤，不可能撞折。”

　　“不要紧，看我的。”秋华笑答。

　　他走近右秘室，功行右臂，劲透剑身，凝霜宝剑突发龙吟，他的内功已将近炉火纯青之境了。

　　他向铁也门连挥十余剑，铁叶崩飞，木板急坠。里面的沉重横闩一断，门等于是废物。

　　里面一无声息，小娟正待推门进入。秋华赶忙摇手示意，令两位姑娘伏下，他自己闪在门旁贴壁而立，伸腿轻踏在破门上，全力一蹬，左掌一挥，壁灯倏灭。

　　门应脚而开，里面黑沉沉一片，飞出十余枚暗器，像是满天花雨。

　　他挫身贴门侧滑进，溜入门内。

　　内室外室皆没有灯火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
　　两位姑娘伏在地上，暗器在背部上空呼啸而过，令她俩悚然而惊，满心对秋华感激不已。

　　秋华先用手探索身侧，身侧八尺左右，有一具锦墩，他用手扳动一端，将靴尖伸入墩下，猛地一挑，锦墩应脚而飞，蓬隆隆向室中心滚去。

　　“咔嚓！”有人用刀砍中了锦墩。

　　秋华听声辨位，及时发出一把飞刀。

　　“啊……”惨叫声惊心动魄，有人中刀了，接着是钢刀落地声传出，“砰”一声有人倒了。

　　“什么人？”黑暗中有人叱问，在秋华的右首不远。

　　秋华大叫道：“八个人死了三个了。”

　　他叫得快而声短促，声落人向侧方仆倒，无声无息，却捷逾电闪。

　　得得得三声脆响，有暗器打在他先前发话处的墙壁上。

　　“啊……”左前方突然有人厉叫，声如狼嗥，凄厉刺耳，接着“蓬”一声大震，有人倒地，兵刃坠地声震人心弦。

　　“四个了。”秋华退回原位叫。但他心中不安，不知两位姑娘为何不听招呼擅自进入，飞刀不能用了，怕伤了两位姑娘，更不放心两位姑娘的安全。室中负责保护妇孺的人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，两位姑娘处境危险极了。

　　他的叫声刚落，前方不远处突然传出妇女的尖叫声：“哎呀！血……血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
　　“二夫人镇静些……”有人叫。

　　秋华立即射出一把飞刀，听声辨位他极有把握。

　　“啊……”先前发声的人接着狂叫，脚步声零乱。

　　“五个了。”室外的蒙面姑娘大叫。

　　秋华一怔，两位姑娘并未进来，那么，第四个人是谁杀的？怪事。他想：“难道是……”

　　蓦地，黑暗中传来智多星的沉喝：“掌灯，和他们一决生死。入侵的人听了，咱们明斗，不要仗暗器伤人，咱们光明正大公平一决，好么？”

　　“是他！”秋华悄然地自语。

　　“一言为定。”室外的蒙面姑娘答。

　　一名悍贼点起了几上的明灯，室中大放光明。

　　秘室约有四丈见方，相当宽敞，前半部像是起居间，案几墩俱全。后半部设有床帐，相当奢华，共有四张牙床，妆台案几摆设了不少以珠宝镶雕的宝物。

　　牙床上，躲着八个女人，用锦被罩盖住脑袋，不住发抖。床前，站着一位半老徐娘，从她姣好的脸蛋上，依然可以看到她昔日的容光。一位侍女和一名老妪将她扶住，她脸色平静，木无表情，大眼中一无惧容。

　　智多星夫妇站在室右，室中并肩站着两名中年悍贼。点好四盏明灯的悍贼也回到室中，三个人两剑一刀，咬牙切齿地列阵，立下门户严阵以待。地上，有五具尸体。

　　秋华剑隐肘后，徐徐迎上。

　　“咦！是你！”一名悍贼叫。

　　“寨主待你不薄，你为何趁火打劫？”一名悍贼厉声问。

　　秋华呵呵一笑，说：“阁下，你知不知道闸刀室的事？”

　　“寨主有不信任你的苦衷，闸刀室相……”

　　“呸！相试？亏你说得出口，天残丐要在下的宝，翻天鹞子要在下的财，终南木客要在下的命，而贵寨主三样都要，你以为在下是死人不成？如不是在下机警，这条命早就不是在下的了。”

　　室门外，从容走入蒙面女郎，小娟避在外面，大概她不愿进来。

　　“那是谁？”一名悍贼问。

　　“找贵寨主要不义之财的人。”蒙面姑娘答。

　　“拉下你的蒙面巾。”悍贼大叫。

　　“你们已是将死的人，何必要看本姑娘的庐山真面目？”

　　“那么你贵姓芳名？”

　　“嘻嘻，你在拖延时刻，想等敖老贼前来解围，是么？”蒙面姑娘问。

　　“话得问明白，太爷要问清你的身分，以便记在大爷所杀的枉死鬼名下。”悍贼狞恶地说。

　　秋华呵呵笑，接口道：“我给你三声数，数尽之前丢兵刃投降，吴某饶你们一死。时刻宝贵，在下不要听任何废话。”

　　“哼！凭你一个江湖小辈，也敢说这种大话？”

　　秋华不回答，沉喝道：“一！”

　　智多星和小琳并肩上前，亮剑站在三悍贼身后。

　　三悍贼互相打手势，外人猜不透手势的含义。

　　“二！”秋华沉喝。

　　“呔！”三悍贼同声大吼，倏然同时转身，刀光疾闪，剑气飞腾，径向智多星夫妇攻去。

　　身后的智多星夫妇猝不及防，慌忙举剑急架，却招架不住。智多星的剑被刀劈落，另一悍贼从下递剑，贯入他的右小腿外侧。

　　最右面的悍贼出剑奇快，剑尖已临小琳胸前。小琳一剑架空，百忙中扭身避剑，悍贼的剑尖一闪即至，略偏了些，刺入小琳右胸前，距乳下的期门穴仅差一寸。

　　这瞬间，变生不测，两人都遭了殃。

　　床前的中年女人大惊，叫道：“你们疯了？”

　　“啊……”狂叫声惊心动魄，有两名悍贼同时上身一挺，刺在智多星夫妇身上的剑还来不及拔出，脱手松剑伸手向背探索，踉跄前冲。

　　智多星夫妇也立脚不牢，往后便倒。

　　刺智多星的悍贼，背部挨了五枚牛毛针，深入内腑。这种针也叫梅花针，但并不一定一发五枚。

　　刺小琳的悍贼背部，楔入秋华打出的一枚飞电录，尖透前胸。

　　砍落智多星长剑的悍贼机警，侧掠八尺，撞倒了一具长案，案上的摆设落花流水，掉了一地。

　　“你怎么杀起自己人来了？”中年女人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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