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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


  秋华心中有数,突然向下一蹲,扭转虎躯,让虎爪从左肩递过,一手抓住了青脸狼腰部一带,乘势拔回飞电录,喝声“打”!飞电录从青脸狼的左胁下发出,射向相距不足八尺的鬼眼狼。

  “砰匍!”青脸狼凶猛地冲倒在地,方“啊”一声狂叫,吃力地挣扎,虎爪掷出丈外。

  几乎在同一瞬间,鬼眼狼心坎旁插着一只飞电录,凶狠地冲上,脚下大乱。

  秋华向侧一闪,伸脚绊出。

  “叭匍!”鬼眼狼也倒了,被秋华一绊,绊跌在同伴的身旁,浑身猛烈地抽搐。

  秋华回身掀翻鬼眼的身躯,拔出飞电录,沉声道:“半个时辰之内,如果你们未能被人救回医治,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。再见,咱们后会有期。”

  暗器如果拔出而不及时上药,凶多吉少。暗器离体,青脸狼反而可以转动了,艰难地扭转上身,虚脱地叫:“你……你用……用是的……是什……什么暗……暗器……”

  秋华一跃两丈,奔向两狼的马匹,飞跃上马,向西发出一声长啸,缓缓向西驰去。林中不便奔驰,他也不急于追赶,重伤了两狼,他心中大定。四狼之中,大二两狼艺业最高,三四两狼就不足为患了。只是,想起刚才的凶险,令他心中悚然。他想:“我该痛下苦功了,仅凭机智而无真才实学相辅,总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  他找到零乱的蹄痕,再发一声长啸,循蹄迹急赶。

  不久,他听到前面蹄声如雷,渐来渐近,知道对方已经赶来了,便向侧策马藏在林木深处等候。

  不久,大群人马急冲而过。

  “另两狼怎么不见了?”他惑然自语。

  他不知辛大爷的人分三路追赶,因此不知另两狼的下落,更不知另两狼已弃掉座骑,藉草木掩身循声寻来。

  他策马驰出,正打算向前追赶。

  西面,三四两狼正鬼魅似的掠来,人马易被人在远处发现,他却大意忽略了身后的情景。

  “且追踪他们去看看。”他想。

  老四阴狼到得最快,相距四五丈外,见秋华的手开始抖缰,双手刚要用靴跟催座骑发蹄,心中大急,怕被秋华乘马逃掉。轻功在短时间可以和健马一较,而且比马还快,但远距离可不行,人到底不能和四条腿的马比耐力。他心中一急,便忘了掩袭的大计,拔出短戟奋力飞掷。

  秋华的座骑及时发蹄冲出,总算他命不该绝,马儿奔出三丈,短就到了,划出一道银色的光弧,未能击中秋华的背心,“唰”一声贯入鞍后侧的马背中。假使不是冲出三丈,短戟便不会下降,可能贯入他的背心了。

  马儿一声长嘶,负痛急蹦,然后砰然倒地。

  秋华发觉勒不往座骑,知道有异,身躯一扭,火速脱鞍侧掠脱离马背。

  这瞬间,他眼角瞥见鞍后的短戟,也同时看到后面飞掠而来两个人影,不由恍然大悟,无意中逃脱一场可怕的大难哩!

  他不假思索,向侧急掠,进入树林,大叫道:“六盘四狼,来决一死战,四海游神吴某在此。”

  黄狼跟踪追入,阴狼却奔向在地上挣命的伤马取回兵刃。

  秋华见机不可失,立即迎向黄狼。

  黄狼一声怒吼,伸手急拔背后皮囊的一支小型镖枪。皮囊中共有九支,长仅一尺八寸,锋重尾轻,用精钢精工打磨,亮晶晶地像是镜棒,光可鉴人,冷气森森。

  “嗤嗤嗤嗤!”划空锐啸动人心弦,枪发似连珠,精虹飞射,形成一具虹网,向秋华罩去。人也从网后冲上,钢刀的啸鸣像是虎啸龙吟。

  秋华是暗器大行家,临危不乱,双方相距不足三丈,镖枪绝对不会成弧形光临,猛地向前一仆,奋身急滚,滚至一株巨树后。镖枪从他的身躯上方呼啸而过,有惊无险。

  黄狼到了,一声怒吼,乘他刚挺身站起的剎那间,钢刀一闪,闪电似的劈到。

  他绕树急旋,“嚓”一声钢刀以一发之差,掠过他的肩膀外侧,好险。

  这瞬间,双方只隔着合抱大树的树干。他在身形未定,钢刀掠过的剎那间,喝声“打”!飞电录脱手发出。

  黄狼做梦也未料到他仍有还手的能耐,更未料到他发的是气功克星飞电录,双方相距太近,伸手可及,发现他用暗器回敬,想躲已不可能了。

  老黄狼收招撤刀,不理会他的飞电录,误认是普通的飞刀,躲不了只好运功承受,一两把飞刀,绝难击破护体神功。糟了!飞电录毫无障碍地贯胁而入,入体五寸以上。

  黄狼浑身一震,突然伏在树干上,钢刀失手坠地,左手五指扣入树皮抓得死紧,脸部的肌肉开始抽搐。

  秋华手急眼快,伸手急拔飞电录。

  黄狼反手就是一掌,“噗”一声拍中秋华的右肩,虽说是濒死一击,但已无法用上真力了。

  但秋华志在收回飞电录,拔录急退,结果挨了一掌,打击的力道加上他的退势,便立脚不牢;退出丈外仰面便倒,无法稳下身躯。

  黄狼仍伏在树干上,浑身可怕地痉挛,咬紧牙关忍受痛楚,用一只手在创口摸索。

  这瞬间,阴狼拔回短戟,恰好纵到,变化太快,老阴狼还没有看清树干侧方的黄狼是怎么回事,还认为是秋华被黄狼击倒了呢,凶猛地冲上,短戟向秋华的右肩狠狠扎下,喝道:“先毁了你……”

  秋华身手灵活,在千钧一发的危境中,猛地竭尽全力,在肩背尚未着地的剎那间,虎腰一扭,上体硬生生地移开半尺。

  “嚓!”短戟贴肩外侧擦过,刺入地中,肩衣被刺穿,钉在地上了。短戟刺也压住肩上方一线外侧肌肉,刺尖冷气彻骨。

  裂帛响处,肩衣破裂,肩外侧皮破血流。老羊皮外袄被短戟钉住,他一扭之下,怎能不裂?

  生死关头,谁反应快谁占便宜,谁胆气够谁便占上风,艺业高明固然可操纵生死,但机智和胆气却是在生死关头求生的要着。阴狼是胜家,未免大意了些。

  秋华要在死中求生,只消有一口气在,也不放弃希望,而求生的希望必须置对方于死地,方能保命自全,逃避与恐惧皆足以自陷死境,他必须抓住任何反击的机会方可自保。

  这瞬间,他将拔来的飞电录向上一送,生死在呼吸间,慈悲不得,他已别无抉择,向阴狼的要害下手。

  “嗤”一声响,飞电录贯入阴狼的下阴。

  “哎……”阴狼狂叫一声,一蹦而起,倒飞八尺。

  “老四,救……救……我……”伏在树干上的黄狼吃力地叫,浑身战抖着向下滑。

  老四阴狼已无法帮助他了,踉跄站稳,伸手在下阴乱掏,猛地拔出了飞电录,一声厉叫,向刚挺身站起的秋华掷去,然后向下挫倒,抽搐着、呻吟着,猛烈地滚动,地下鲜血染遍了泥土和乱草。

  秋华百忙中扭身闪避,飞电录一闪而过,带着一丝异啸掠过左外肩,“嗤”一声响,贯入他身后一株海碗粗细的树干,透出树背四寸有余。

  阴狼濒死的一击,劲道委实惊人,可怕极了。

  他走近阴狼,摇摇头长吁一口气,苦笑道:“你想要我的命,可不能怪我狠。”

  阴狼已无法支持,突然狂叫一声,手脚开始轻软。

  秋华摇摇头,走向躺在树下的黄狼说:“在下即刻前往找辛场主,希望他能赶来救你。”

  他拾了黄狼的钢刀,砍下树干取回飞电录,急急离开飞身上马,先驰回藏座骑处找回自己的马匹,奔回原路,循蹄迹追赶辛场主一群人马。

  辛大爷一群人在丘陵地带无望地搜寻,三十余名保镖师父实力雄厚,但却不敢分开。蓦地,侧方的高岗上,出现了一人两骑,相距甚远,而且人马站在东方的阳光下,朝阳刺目生花,看不真切。

  “勒缰!你们看那是谁?”辛大爷发令。

  秋华勒马高岗,先将四狼的座骑赶下,舌绽春雷地大喝道:“辛场主,六盘四狼一死三伤,快派人到里面救治他们。阁下既然没有谈判交换人质的诚意,咱们一切免谈了。”

  说完,策马如飞而去。

  辛大爷大吃一惊,犹不肯全信,大叫道:“快找蹄迹,快!三弟,你带两位师父去稳往姓吴的,我等会儿就来。”

  秋华驱马奔回昭仁寺,发现有三匹健马追来,他不加理睬,策马飞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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