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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〇


  “你不要逞强。”范梅影厉声说:“你会招的,你知道我哥哥花花太岁绰号的由来吗?他会让你乖乖地招出一切,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,他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太岁,早些招供免得吃苦头。说!”

  “呸!”她喷出一口血水,是喷散的。

  范梅影早有提防,把她推向一侧,反应比她快,血水喷偏了。

  “妹妹,你走。”范少堡主架住了范梅影再抽耳光的手:“你别在这里碍事,我会问出口供来的。”

  “不!我……”

  “你不走,我可不理你了,你敢留才有鬼。”范少堡主一面说,一面拖起小孤。

  嗤一声裂帛响,小孤的外裳被撕破了,胸围子外露。

  范梅影啐了一声,夺门而走。

  范少堡主嘿嘿狞笑,手搭上了小孤的胸围子上端。

  “对付顽强的,不服贴的女人。”范少堡主得意地说:“本少堡主有一套最灵光的手段……”

  张蕙芳突然从床上挺身而起,一脚飞踹。她双手被牛筋索捆住用不上劲,双脚的劲道仍在,这一脚已用足了全力,非同小可。

  小孤的双脚也可以发威,也同时蹬向范少堡主的下阴要害。

  如果对付一流高手,两女的贴身用脚猝然攻击,必定脚出人倒。但范少堡主是特等的高手,结果可想而知。

  砰一声大震,首先被摔翻在门下的是张蕙芳。接着,小孤被抛落在窗下。

  一阵痛打,两女成了范少堡主练拳的沙囊。

  最后四五掌重击,张蕙芳终于无法再站起,摔倒在壁角下。她觉得,自己一身骨头正在崩散,肌肉正在撕裂,五脏六腑正在腐烂,眼前难辨景物,胸口自己从口中流溢出来的鲜血班班刺目,疼痛感像山岳般压垮了她,气机正濒临枯竭窒息的境界。

  “公子……”她朦胧中含糊地呼唤,意识逐渐模糊。

  “噼啪!”范少堡主将行将昏迷的小孤仰抵在床口,两耳光把她打醒。

  “女人,你服不服贴?服不服贴……”范少堡主抓住她的双肩不住摇晃:“没有任何一个女人,在我花花太岁手中敢有丝毫拂逆。这是第一步,第二步你将生死两难,服不服贴?”

  小孤突然凄厉地怪笑,她那又青又肿的脸笑起来,真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。她已经不再是秀逸的小姑娘,而是相貌狰狞的女鬼。

  “你笑什么?”范少堡主抓住她一团糟的头发厉声问。

  “我……我笑……是……是因为我看到了辣手仙娘那……那些人的……的鬼……魂……”她含糊地说。

  “鬼魂?你没死,我不要你死,你想死也死不了,要你耻辱地活着……”

  “你休想,你……你也活不了多久,公子爷会……会找你,像……像屠杀辣手仙娘那些人一……一样,把……把你们屠……屠光……”

  “那杂种已经死了,你还妄想他……”

  “他死……死不了的,我……我对他有……有至死不渝的信心。我……我告诉你,你……你可以像……像个男子汉一样,光……光明正大像英雄一样杀死我,但你这……这样侮辱我,他不会饶恕你,他……他最恨你……你们这种畜……畜生一样的人……”

  “啪啪!”范少堡主两耳光把她击倒,咬牙切齿抽开她的腰带,开始将她的双脚,分别绑在两端的床脚拉紧,她再也动弹不得。

  “我要你哭泣着求我,你将生死两难。”范少堡主像是疯了:“我要摧毁你的身心,让你知道必须卑下地活,必须……”

  刚拉断血迹斑斑的胸围子系带,腰脊便挨了一记重击,脊骨受制,全身失去控制能力,伏倒在小孤身上。

  “是谁……”范少堡主狂叫。

  “公子爷……”小孤声嘶力竭地哀叫,蓦尔昏厥。

  “砰!”范少堡主被摔倒在床下脚下,这才看清房中多了一个鬼怪样的人。

  “你……”范少堡主厉叫。

  “逍遥公子的鬼魂。”鬼怪一样的人阴森森地说:“你不是说我已经死了吗?”

  “啊……”范少堡主狂叫,希望能有人听到赶来救应。

  “你叫吧!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,后院客室一共七名明暗警卫,已经没有一个活的。房外的四个,正在携手结伴奔向黄泉路。前厅,茶兴正浓,你那些长辈亲朋们,正在眼巴巴等候你送口供呢。”逍遥公子一面替小孤解绑一面说,将一些药末度入身心皆瘁的小孤口中。

  “你这可爱又可怜的丫头。”他将正在苏醒的小孤抱入怀中,酸楚地说:“你知道我好心痛吗?你……”

  “爷……”小孤大叫一声,再次昏厥。

  蕙芳姑娘昏昏沉沉地向前循声爬来,她并没看到逍遥公子。

  “小孤妹,小……孤……”她终于也昏厥了。

  逍遥公子将小孤负在背上,用腰带背好,抱起了蕙芳,举步向房门走。

  “现在我不杀你。”他转身向绝望地挥动两手的范少堡主说:“留你这花花太岁活现世。劳驾转告你爹和慕容门主,我给他们一次赎罪的机会,两位姑娘仍然健在,所以我大发慈悲,除了令尊必须把我的银票车马金银行囊,全部奉还之外,每人必须交出十万银子赎罪,送交彰德、卫辉两府救灾。你们所赚的血腥钱,用来救灾是唯一不伤天理的用途。记住:我给你们三天工夫,金银物品大后天午正,必须送到客店。”

  “解我的身柱穴……”范少堡主狂叫。

  人已经走了,房门大开灯光外泄。

  ***

  冀州客栈人心惶惶,气氛紧张,胆小的旅客纷纷迁地为良,住客走掉了一半。

  逍遥公子很大方,干脆包下了一座跨院。

  三天的期限过了一天,风雨欲来的气氛,敏感的人已可以感觉出来了,虽则表面上平静无事。

  魔域幻境远在四十里外,府城当然不知道该地的动静,有三天工夫,是和是战,都有充裕的时间准备,逍遥公子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。

  假使威麟堡的人要撤走,三天足以远出真定府以北,快马加鞭往威麟堡赶,还来得及动员所有的人力物力死守,占尽天时地利人和,总比在魔域幻境决战强十倍。

  问题是,如果逍遥公子跟在后面,半途期限一到就动手报复,岂不糟了?聪明人绝不在不预期的地方,受到强大对手的攻击。

  魔域幻境日夜赶工,增加许多机关埋伏。这里是离魂门主的山门所在地,当然不能像范堡主一样可以任意离开,有三天的时间加强戒备,慕容门主有破釜沉舟的决心,门下弟子也信心十足。

  因此,范堡主留了下来,同仇敌忾联手作孤注一掷。

  客栈是人人可来的地方,但包下了的跨院例外,店伙有权阻止其他的客人乱闯,只有负责照料的店伙可以自由出入。

  两位店伙在院门口,挡住了三位来势汹汹的美丽母大虫,脸上变了颜色。

  “请姑娘们不要乱闯。”那位年长些的店伙赔笑说:“乔公子带有女眷,包下了这座客院,已经吩咐下来,不许外人打扰。姑娘如果请见,小的替姑娘通报……”

  “你给我走开!”领头的范梅影不耐地说:“这里没有你的事。”

  她身后的两个凤卫凤目一挑,便待动手揍人。

  院子里出现甘锋的妻子古媚,冷哼了一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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